“快點上吧,到時我還想看看能在你們的尸體上搜刮出多少好東西呢?!?p> 陳安臉上如春風拂面,微笑道。
陰鷙男子面沉如水,心中暗自盤算剛才那波戰(zhàn)斗已經耗費陳安多少靈力,多少體力,目前的勝算有多大。
當他的目光停留在陳安的臉上時,心頭陡然下沉。
還是一臉的云淡風輕,還是那該死的微笑。
此時又懼怕回去后面對門派的懲罰,心里又對眼前的年輕人的實力摸不著底,這種煎熬,幾欲要讓他抓狂。
“媽的,本來今天在天香酒樓喝頓酒,看臺上那些女人跳舞彈琵琶,這不就好好的嗎?”
陰鷙男子腦海里閃過這樣的一道念頭。
“狗娘養(yǎng)的許伍,都怪這挨千刀的,好死不死養(yǎng)成一雙鼠眼總愛亂瞟,害我們這么慘!”
想起這些,陰鷙男子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心中怒意升騰,只感覺晦氣。
那個叫作許伍的可憐家伙,就是在天香酒樓里第一個發(fā)現陳安三人身影的人,長得賊眉鼠眼的他,剛才在第一波進攻時就被陳安打中數拳后接著被狠狠地撞飛出去,此刻早已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清瘦男子死死地盯著那個極其危險的年輕男子,他雙手握住刀柄,不斷的進行著深呼吸,臉頰上淌下幾滴冷汗。
李松丹眼神晦暗不明,他的眼神卻對著陰鷙男子和清瘦男子身上來回掃視,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整條寬闊的大街上,只剩下寥寥幾人在對峙著。
遠處的兩位佳人,正佇立觀戰(zhàn)。
唐甜一雙澄澈明亮的秀眸里滿是震驚之色。
她一直注視著剛才的驚險戰(zhàn)斗,提著一顆心從頭看到尾,對陳安那嫻熟的戰(zhàn)斗技巧以及靈敏的反應,還有強勁的實力感到匪夷所思。
“蘇姐姐,陳師他真的是生產系修士嗎?我都懷疑他是戰(zhàn)斗系修士了?!?p> 唐甜驚訝的對身旁的絕色女子說道。
蘇嫣沫眉眼含笑,她抬起雪白細膩的玉手,將飄散的幾縷發(fā)絲撩至耳后,輕聲道:“就不能允許人家即是生產系修士,又是戰(zhàn)斗系修士嗎?”
唐甜一怔,她一開始就陷入了一個怪圈,以傳統(tǒng)的眼光去看待所有的生產系修士,認為生產系修士就是孱弱不堪,對殺傷力強的法訣功法不感興趣,而是苦心專研提高他們所屬的專業(yè)領域。
她有次外出執(zhí)行門派任務時,就曾看到過一位煉靈境八層的煉器師,路遇幾個初入修行界不久的煉靈境四層的草莽修士。
那幾個草莽修士提著泛著寒光的大刀攔路敲詐勒索,那位煉器師唯唯諾諾硬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再加上這個社會對這種從事技術活的修士套上一個早已固化的傳統(tǒng)形象。
老話說得好,術業(yè)有專攻。
所以唐甜有這死板的理念就不足為奇了。
蘇嫣沫自從那一天晚上同陳安交過手后,心里就已經深刻的清楚這位新來的靈植師可不止是生產系修士那么簡單。
就算放眼整個靈真派煉靈境弟子的層次中,能真正與之交手的人簡直是屈指可數。
“究竟是哪一方大勢力,能教導出這樣的天驕?”
蘇嫣沫腦海里閃過一道念頭。
她突然五指緊握,死死地攥緊,片刻后才松開,掌心已經被刺出了半月形的痕跡。
“我身懷雷靈脈,卻驕傲自大,虛度光陰,眼光格局如此之小,要不是陳師,想必我還不知道這世界有多大?!?p> 蘇嫣沫眼中綻放出一團光芒,心中打定主意回去后定要勤勉修煉,將自身的潛力挖掘到最大。
在那遠處的場地上。
陳安擰了擰腳尖,對著正前方的清瘦男子做蓄力沖刺的姿勢,渾身散發(fā)出幾乎凝實的殺意。
清瘦男子面對著前方的陳安,只覺心跳如擂鼓般。
他咽了口唾沫,只覺得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那牢牢握住刀柄的雙手此刻有些緊張到微顫。
如今他的這番樣子,全然沒有先前蹲在地上那滿臉囂張輕松之意。
陳安笑瞇瞇的說道:“拿刀的,別緊張,我還沒打算讓你在這三人里面最先死掉?!?p> 話罷,他的身子對準清瘦男子,猶如彈簧,愈發(fā)收縮。
見到這一幕,清瘦男子氣到心里罵娘,體內的靈力快速運轉,刀身紫芒大作,就等著陳安先對他蓄力一波攻擊。
陳安嘴角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他身形猛地轉向另一邊,對著本想靜觀其變的陰鷙男子暴掠而去!
一個直徑兩丈的蛛網大坑驀地顯現。
一道如怒矢的身影驟然筆直飛出!
陰鷙男子見狀,微微愣神,隨即馬上反應過來,嘶地一聲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連忙雙指并攏豎于身前,體內的靈力瘋狂涌入飛劍,袖袍鼓蕩不已。
劍光暴漲,隱約如蛇形的劍光帶著歹毒的劍意,化作一道黑蛇虛影,伸出獠牙,張開血盆大口朝陳安撲去。
陳安拳頭攥緊,渾身的靈力傾瀉流轉,指縫間滲透出淡淡金色光芒。
他沒有一絲花里胡俏,對著那蛇形劍光就是一拳轟出!
咚!
令人心顫的撞擊聲帶著幾分金屬的鏘然,回響在街道上空。
一柄飛劍在空中倒轉出幾個優(yōu)美的弧線。
陰鷙男子探手虛空一抓,飛劍立刻如流光般掠向他的掌心處,剛一握緊,視野內一個拳頭毫無征兆的出現放大。
他的眼睛瞪大,驚恐之意流露而出,身子就要后退。
陳安的拳頭剛要砸在陰鷙男子臉頰上時,一抹刀光在他的眼角余光中亮起,心中涌出一股不爽之意,止住身形轉身轟滅斬來的刀芒。
隨后一個相貌平平毫無特點的男子手持兩柄匕首,對著他胸口狠狠扎去!
握緊飛劍的陰鷙男子見有人來支援,心中大喜,接著神情猙獰對著眼前的陳安就是一劍劈斬而出。
劍尖劃破空氣的嘯音陡然凄利!
在遠處的唐甜和蘇嫣沫倆人饒是對陳安有足夠的信心,可是見到這一幕后,差點就要驚呼出聲。
陳安背脊隆起,整個人如一座巍峨的山岳泰然屹立。
他口中暴喝一聲,拳掌轟出磅礴的力道,如排山倒海般碾壓過去。
陰鷙男子和李松丹臉色大變,沉重的轟鳴聲響在兩人的耳畔,手中的武器差點就要被震得脫手而出。
陳安一手握拳,一手成掌,分別打在兩人的胸口上,將他們硬生生地打得倒退飛出。
李松丹咽下涌至喉嚨的鮮血,眼神驚駭之余,還有些許隱晦之意。
陰鷙男子的嘴角流下一道蜿蜒殷紅的血跡。
他穩(wěn)住身形,看著眼前男子那道不可匹敵的身影,心中升起深深的無力感。
這時清瘦男子已經悄然繞到陳安的身后,他幾步踏出,隨即高高躍起,手中的大刀紫光暴漲,對著底下的陳安狠狠的劈砍而出!
挾著撕裂空氣的破風聲,勢要擊殺這個令他們如此狼狽的年輕男子。
陳安譏諷的笑了一聲,他轉身一掌拍出,金色手掌蘊含著雄渾的力道,將清瘦男子震得倒飛而出,隨即身子緊隨其上。
清瘦男子被震得渾身氣血翻涌,落地后腳步虛浮,有些踉蹌之意。
突然眼前顯現出一個熟悉的和善笑臉,他瞳孔驀地收縮,雨點般的拳頭頃刻間擊打在他身上,手中的大刀因為劇烈的疼痛感掉落在地。
清瘦男子眼珠子血絲密布,嘴里不斷發(fā)出嗬嗬聲響,身子被打得向后飛出。
可他陳安就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黏住。
雨點般的拳頭依然落在清瘦男子的身軀上。
一道如匹練般的黑色劍芒夾雜著懾人的風聲,朝陳安的后背斬去。
陳安心頭一動,他側身閃避,黑色劍芒從他的眼前而過,倒映著清瘦男子驚駭欲絕的表情。
“不……不要。”
他喉嚨微動,眼里盡是驚懼和悔恨。
噗嗤!
他身上出現一道狹長的血槽,往外冒出猩紅的鮮血。
清瘦男子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瞪著那不遠處的陰鷙男子。
隨即意識陷入了黑暗,身體緩緩向后倒去。
“嘖,沒得手,該撤了,李慫蛋?!?p> 陰鷙男子嘴角翹起,他對著站在身邊的李松丹說道。
李松丹的眼中掠過一道精芒,又迅速斂去,他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低聲道:“好?!?p> 陳安眼神淡然的看向那兩個紫袍修士,右腳往地上一踩,身形如箭矢般沖去。
他俊逸的臉容上綻放出笑意,“一具尸體都不能缺哦?!?p> 李松丹和陰鷙男子轉身飛掠而逃,風聲在耳畔呼嘯作響。
身后的陳安緊追不舍。
“分開逃!李慫蛋!”
陰鷙男子朝身邊的李松丹大喝道。
李松丹連忙點了點頭,他故意放緩速度,落后于陰鷙男子半步。
陰鷙男子眼神兇狠,心中暗道真是晦氣的一天,女人沒玩到,還差點把命丟了,這下倒好,回去之后真不知門派該怎么處罰他們。
這時,他的眼珠子凸出,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后背上突然多了一把匕首。
他僵硬地轉頭看向身邊這個平日里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男子。
大腦好像停止了轉動,一片空白。
李松丹輕笑了幾聲,剎那間整個人又變成唯唯諾諾的姿態(tài),他滿臉委屈的道:“我……我不是故意……”
接著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又狠狠地扎在陰鷙男子的腹部,用力抽插攪動不停。
陰鷙男子疼得滿頭大汗,神情扭曲痛苦,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地道:“你……竟然……敢……”
李松丹兩把匕首都插在陰鷙男子身上,推著他向前快速飛掠。
后頭追趕的陳安眼中閃過一道異色,他心里對李松丹愈發(fā)的感興趣。
陰鷙男子嘴角流淌出鮮血,心里簡直是又恨又怕,這個平日里被他們幾人肆意嘲笑的男子,竟然在最后才露出他的獠牙!
李松丹似笑非笑的看著陰鷙男子,“不要恨我,我李松丹能從落魄的小山村走到今天,自有我的處事之道,反正你們這些人也沒把我當做好朋友對待,我忍受你們,順從你們,也僅僅是為了在門派弟子中抱團取暖而已?!?p> 陰鷙男子臉色慘白,他死死的盯著李松丹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好似要將他的模樣刻在腦海里般。
李松丹不慌不忙的將陰鷙男子甩飛向身后的陳安,身形陡然加速,在街道上空掠過,向遠處的山林隱去。
陳安一腳踢開陰鷙男子,這一腳直接將原本就吊著一口氣的他活活踢死。
尸體摔落在一處小巷內,將一條在熟睡的黑狗嚇得驚醒跳起。
它緩步來到尸體旁,低頭嗅了嗅,抬起一只腳,一股黃色的液體噴涌而出。
陳安望著早已遠去的李松丹,再回想起身后被留下的唐甜和蘇嫣沫,思量片刻,便選擇不再追去,停下腳步,幾個閃身來到陰鷙男子的尸體旁。
接著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后,一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