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斌站在東樺閣的書房前,手中拿著一壺酒徘徊了一會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想了想還是算了吧,便轉(zhuǎn)身準備離開,走至門口時,韓斌看到有些失魂落魄的李學郯,心中忽然有些刺痛,轉(zhuǎn)而笑著臉走到李學郯面前問道:“你怎么了?”
李學郯無意中抬起那只受傷的手,在韓斌面前擺了擺說道:“我沒事?!?,韓斌看到李學郯的手還在流血,便問道:“你手怎么受傷了?進屋處理一下吧?!?p> 李學郯站在院中有些發(fā)呆,忽然愣愣的看著韓斌手中的酒,一把奪過來大口大口喝了起來,韓斌看著眼前的李學郯有些詫異,其實也習慣了,也就是這兩年才適應的吧。
李學郯喝著酒,韓斌將他拉進屋里,總不能被其他人看到他失態(tài)的樣子,回房后韓斌將門關(guān)了起來。李學郯無神的坐在桌前。
韓斌關(guān)好門,又拿出藥箱走到李學郯面前,道:“手,拿來?!?,李學郯也還算聽話的將手遞給韓斌,讓他給自己處理傷口,韓斌雖是個男子可動作還算是輕的,韓斌低頭處理著傷口,問道:“到底怎么了?剛才是去了太子妃哪里?”
咕咚咕咚,又是一大口酒下肚,李學郯點點頭說道:“嗯,去了?!表n斌小心的給李學郯的傷口上撒上金瘡藥,又用紗布包扎好,邊收拾著東西邊道:“你們吵架了嗎?”
李學郯搖搖頭道:“不算吧,就意見不和爭執(zhí)了幾句?!?,放好東西的韓斌重新坐在李學郯對面,說道:“現(xiàn)在太子妃有孕,想來性格應該是有些不同的,你就不要和她爭吵了,何苦呢,看把你自己弄的,還白搶我的酒。”
李學郯眼神有些渙散的說道:“你別唬我,你拿著酒在我院中晃悠不就是為了和我喝酒嘛。”
韓斌拿起桌上的一只青釉瓷茶杯,又拿過李學郯手中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道:“恩,還不錯總算沒有失去理智。還能看的出分得清。”
韓斌喝了一口酒道:“這十年以上的女兒紅果然酒香濃烈,甘醇啊?!保墒抢顚W郯卻完全不理會,又大口喝了起來,韓斌有些心疼的說道:“你慢些喝,這好酒要慢慢品的,哎,你真是浪費了我的好酒啊?!?p> 李學郯忽然將酒壇重重往桌上一放,嘆氣道:“有關(guān)新德的消息嗎?”,韓斌搖搖頭說道:“目前還沒有,銀霄不在了,銀語宮剛接上來的管事的能力還有待提高,可能有些耽誤了?!?p> 李學郯卻不在乎的說道:“無妨,不歷練歷練的確不行,現(xiàn)在陳國大事已經(jīng)完成,就乘此機會好好鍛煉鍛煉他們吧。”
韓斌的重點卻不在這個上面,而是說道:“你和太子妃吵架的原因就是這個?不過呢,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p> “不是,是她不信任我,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對不住她,我害怕,好像有人在給她遞消息”李學郯不停的搖頭說著。
韓斌倒是感到驚訝說道:“有人給太子妃遞消息?難道京都還有陳國余黨?”,李學郯點點頭說道:“你忘了之前一直干擾我們的那批黑衣人嗎?還有那日我們在街上找到晰樂嗎?”
韓斌詫異的問道:“難道那次太子妃偷偷出去是因為有人告訴她知道關(guān)新德的下落嗎?可為何冷離也在呢?”
李學郯道:“其實那人所謂的消息可能就是騙局,想引誘晰樂和冷離單獨見面,然后又假意被發(fā)現(xiàn),到那時不但是冷離和晰樂沒命活,就連孩子都可能不被承認,到那時我就失去了唐國第一個皇孫,和冷離這兩個籌碼,且還要背上太子妃不守婦道這樣的丑名?!?p> 韓斌咕咚一聲將杯中酒喝盡,感慨的說道:“我的媽呀,好一招一箭四雕啊,佩服佩服,這到底是誰心機這么可怕啊?!崩顚W郯沒有回答韓斌,繼續(xù)喝酒,韓斌一拍大腿道:“真險啊,當初要是我們不及時找到太子妃和冷離,那人豈不是就奸計得逞了?!?p> 李學郯眼神落寞的坐在桌邊,忽然有些沮喪的說道:“我在擔心,在害怕,我不知道找到關(guān)新德是好還是壞,我怕......”
韓斌眼神中同樣是一抹落寞,接過話道:“怕什么?怕太子妃知道真相?就算被她知道你娶她的目的不純,可是你并未做什么對不住她的事情,關(guān)新德的失蹤,的確,我們是有些責任,可是除此還有什么嗎?”
李學郯苦悶的頭抵在桌上,道:“存訓,你不懂,感情是不能摻雜一絲利用,一絲污點的,我害怕我做的一切都要付諸東流了,呵呵?!?p> 韓斌卻說道:“我是不懂,可是我可以看出,甚至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對她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是逢場作戲。”,韓斌不懂嗎?其實他懂,他不是看不出來楓羽和云夢對自己的心思,可是他沒有這個想法,自然不能耽誤了姑娘家的時間,便只能假裝不知。
“哎,為什么?我覺得好累啊,在戰(zhàn)場上廝殺都沒有面對晰樂的時候緊張,現(xiàn)在越發(fā)擔憂,我總感覺晰樂要發(fā)現(xiàn)什么了,我實在擔心啊?!?,李學郯受傷的那只手搭在韓斌的手背上。
韓斌看著眼前痛苦的李學郯,對他說道:“我明日出去一趟,我親自帶著銀語宮的人去查關(guān)新德的下落,你留在京都安撫太子妃,以及查出那個隱藏在京都的人,恐怕后面還有一場暗仗要打?!?p> 李學郯卻不同意的搖搖手,道:“不用去了,我在想關(guān)新德的失蹤不是偶然,就算將關(guān)新德抓去也沒用,他只有一把鑰匙,你想想誰的鑰匙最多?”,李學郯拍拍自己的胸口說道:“是我啊,我的鑰匙最多,而卻獨獨缺關(guān)新德手中那把,所以我猜他們提前劫走關(guān)新德的目的就是牽制我,或者說是威脅對付我?!?p> 韓斌道:“那我們就等著嗎?可太子妃那邊怎么辦?也不能告訴她實情,可看到我們不幫她查找關(guān)新德下落,以她的性子肯定會自己動手的?!?p> 不提到晰樂還好,一提到她,李學郯就開始喝酒,韓斌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你能給我留些嗎?真是的,被你這樣沒有感情的喝著,真是糟蹋了?!?p> “我有感情的,是煩,悶,生氣,無奈,害怕,你看我這不但有感情還很復雜多變呢?!?,說完李學郯又準備喝,可是仰起頭來都沒有酒了,看向韓斌道:“還有嗎?這喝完了?!?p> “沒了,就這一壇,還是我從舅舅那里順來的,不過現(xiàn)在倒好了,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是你喝的,估計也不會說什么的。”
李學郯有些奇怪的問道:“韓叔的酒?他不是從來都不喝酒的嗎?怎么會有這么好的酒啊?”
韓斌道:“哦,是他多年前藏的說是喜酒,還說等我娶媳婦的時候他在打開,一定親口要嘗嘗酒的滋味,不過今日還是被我偷來了,因為用不著了?!保竺孢@句用不著了,韓斌用極低的聲音說出,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清,李學郯自然更加聽不到。
李學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我這是提前喝了你的喜酒了?”,韓斌道:“嗯,我的喜酒,請你喝的?!?p> 韓斌站起身,彎腰扶起李學郯,道:“好了,不喝了,趕緊休息吧,明日你還要上早朝,可萬不能讓陛下看出你喝了酒,不然那些大臣又要做文章了?!?p> 李學郯迷迷糊糊的點著頭,隨韓斌扶起自己走到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