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多星期,顧凝在父親的安排下,得以進入她父母的實驗組實習。
由于學校還有課程,所以顧凝用來實習的時間零散而不固定,大多數(shù)是晚上或者周末。她去的時候,工作室里常常都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兩人,但基本每一次她父親的學生李默都在,因此顧凝便被安排跟著他學習。
李默人如其名,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和顧凝那種“自在”的沉默不同,在李默身上,更多的是站在人們面前的拘束與不善言辭,讓他選擇閉口不言——無論認識多久都一樣。
顧凝在他面前,只能充當主動的那一個。
“李哥,這次束路追蹤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出來了?!鳖櫮龑㈦娔X里的表格發(fā)給李默,“要打印出來嗎?”
“不用?!崩钅f道。
“還有什么要整理的嗎?”
“暫時沒有。明天要做PCR,可能時間會長一點。”李默說完,向顧凝點頭示意,然后套上白大褂往儀器室去了。
顧凝將電腦里的資料整理完,伸個懶腰倒在椅子上。
因為身體的原因,顧凝接觸不了儀器室——當然那些精密的儀器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用的。她只能呆在工作室中,用顯微鏡之類的小儀器觀測記錄,或者整理一些她看不懂的實驗數(shù)據(jù)。
此時的工作室里,只有風扇掃過空氣的輕微摩擦聲,顧凝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工作室里只剩她一個人。
站起身,顧凝拉緊工作室的門把手,快步坐到她父親的辦公桌旁,打開電腦,熟練地按下一串密碼。
父親工作的電腦不經(jīng)過本人同意是不能動的,顧凝過來實習時也被這樣囑咐過。
當然,這些話,現(xiàn)在的她自然是不會聽的。
電腦里的文件沒有什么特別,里面是父親習慣的文件排列順序,顧凝一個個往下翻,和之前在家中電腦上看到的三年前的文件差不多。
垂目思索,顧凝的手指在鼠標上輕輕敲動幾下,然后一劃,打開了隱藏文件夾的限定。
列表中又多了幾個文件,歷年體檢報告、過去的照片、收藏的電子書籍……都是顧凝父親的私人資料。
“ZZX”。
顧凝的目光立刻鎖定在這個熟悉的文件名上。她嘗試著點開解鎖密碼,卻發(fā)現(xiàn)一直顯示錯誤。
看來三年前,這個文件的密碼還沒被父親改成自己習慣的排列。
“嘭——”
過道里傳來隱約的關(guān)門聲,顧凝咬了下嘴唇,從口袋中掏出了個銀灰U盤,迅速插上電腦。
已經(jīng)能聽見過道里很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
門把手被擰動,“吱呀”一聲,旋轉(zhuǎn)門緩緩開啟。
“你在做什么?”李默露出十分意外的神情,主動問道。
“運動?!鳖櫮鸬?。
此時她正趴在父親辦公桌旁的地上,兩手努力地向前伸展著,一只腦袋有些費力地轉(zhuǎn)頭看向推門而入的李默,說道:“這個姿勢,可以緩解心理壓力。這里地方大一點,李哥,你也可以試一下?!?p> 李默自然是尷尬地搖搖頭。
顧凝又裝模作樣地將單手單腳平衡伸展開來,趁李默回到座位上被擋去一半視線,回頭看了眼拷貝完畢的屏幕。
她伸腳勾下主機上的U盤,又將旁邊的旋鈕用力一按,電腦隨之關(guān)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