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看到這一幕也是眉頭緊鎖。
但他仍然沒有動,他知道攻擊那些頭發(fā)是沒有用的,必須找到它們的操控者。
想到這里,一雙眼睛不斷游走在地下停車庫各處。
就在這個間隙,一道倩影加入了戰(zhàn)場。
噗嗤!帶著黑色電弧的刀鋒輕松切斷了一簇黑發(fā)。
袖針雙手持刀,動作干凈利落。
雙刃在她手上翻飛,舞得密不透風,短短幾個呼吸間,已經(jīng)有數(shù)十簇黑發(fā),被她斬斷。
袖針的表現(xiàn),再次刷新了江厭對她戰(zhàn)斗力的評估。
不過江厭并沒有因此欣喜,臉色更加難看了。
“沒用的,那些頭發(fā)源源不斷,如果不找到幕后操控者,袖針和黃海再強也有力竭的時候?!?p> 江厭有些驚異于這只冥鬼的實力。
在東礦區(qū)的表現(xiàn)就可以看出,普通初燃階段的冥鬼在袖針面前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幾招就被袖針砍下了腦袋。
更別提同時拖住她和黃海兩人了。
因此可以推斷出,這只地下停車庫的冥鬼保守估計得光耀階段了吧。
“沉住氣!沉住氣!”深深吸了一口渾濁的口氣,江厭嘴里不斷給予自己心理暗示。
在面對一只實力高于他的冥鬼,著急沒有任何作用。
而且看袖針和黃海的樣子,短時間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江厭此時能做的,就是憑借自己出色的視力,找出那個隱藏在幕后的冥鬼。
一邊想著,江厭的眼睛一刻不停的在這個諾大的地下空間內游走。
只是那些散落的車輛和高懸在上方的無數(shù)尸體,太阻礙視線了,嚴重影響到了江厭的視野。
時間流逝,約莫三分鐘后。
陸正躡手躡腳的出現(xiàn)在了江厭身后。
也就是冥鬼被袖針和黃海吸引了注意力,不然這小子的危機意識怕是走不過來。
“怎么樣了?”陸正探出腦袋,掃了一眼不遠處袖針和黃海的戰(zhàn)斗,開口問道。
江厭正煩著呢,眸子飛速的掃過空間每一個角落,連死角都不放過。
當即擺手,示意后者閉嘴。
“沒怎么樣,你別說話?!?p> “哦!”陸正識趣的閉嘴,開始專注的看著場上兩名同伴的表演,由衷的暗嘆道:“這兩個家伙是真的猛啊。”
恰逢此時,江厭視野盲區(qū)中悄無聲息的掠過一道黑影。
它的行動極其隱晦,巧妙的借助了尸體的掩護。
那個位置,可是江厭目光多次掃過的方位,都無功而返。
如果它一直按兵不動,江厭或許真的發(fā)現(xiàn)不了它。
可惜,它動了。
記得人們常過這么一句話‘任何事情發(fā)展都是有跡可循的?!?p> 江厭雖然沒有看到它的行動,但他那刁鉆的眼睛卻是捕捉到了它行動過后留下的痕跡。
那就是風壓。
地下停車庫沒有空氣流動,哪來的風壓。答案呼之欲出。
卻見細微的風壓帶起小范圍尸體的晃動。
當然那種晃動極其隱晦,一般人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可惜它遇到了江厭。
后者眼睛一亮,嘴角當即勾起一抹笑容,暗自說道:“終于忍不住了嗎?!?p> 戰(zhàn)斗僵持不下,著急的不僅僅是江厭而已,顯然那只冥鬼也有些不耐煩了,露出破綻。
思忖道此,江厭一把抓住陸正的肩頭。
這幾乎快成了江厭的招牌動作了,一旦用得著陸正的時候,直接伸手,就像拿住一件物品。
“咋了?”陸正茫然的偏頭,呆萌的表情完全是自然流露。
江厭懶得跟他解釋,而且他覺得以陸正的木瓜腦袋就算解釋了也沒用。
當即簡單粗暴的問道:“你冥力恢復幾成了?”
陸正默默感受了一下,隨即回復道:“四五成吧?!?p> “那夠了!”江厭當即將腦袋俯到陸正的耳邊,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些什么。
陸正聽后一臉詫異,隨即連忙點頭。
“聽我信號!”江厭囑咐完陸正后,丟下這么一句話后,就貓著身子消失在了黑暗中。
另一邊!
噗!
正所謂,久守必失,作為防守一方的黃海終究還是露出一個破綻。
一簇頭發(fā)借此機會,刁鉆的從他右肩劃過,將其肩膀撕開了一條猙獰傷口。
普通頭發(fā)哪有這么堅韌,能夠撕開人體的肌肉,但這些頭發(fā)堪比鋼鐵。
黃海雖然經(jīng)歷了靈魂的躍進,冥力增長,肉體也得到強化,還不足以和鋼鐵相比。
血液飛濺。
黃海負傷后,劇痛之下身體動作明顯慢了一絲。
就這么剎那間,暗中的操控者驅使無數(shù)黑發(fā)從四面八方爭相涌向黃海,欲要趁這個機會,將他一舉擊殺。
在那幕后冥鬼刻意的操控下。
黑發(fā)的攻擊速度明顯暴增。
嚴重拖住了袖針,她有心幫忙,可也自顧不暇。
眼看著黃海就要在這一剎那間喪命。
“陸正!”一聲怒吼從后方的黑暗中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赤色的火焰匹練。
紅通通的火光,將大半地下停車庫都照得通紅。
轟!
但見那赤色匹練的攻擊位置,位于袖針和黃海不到三十米的地下停車庫上方,完全被火海淹沒。
恐怖的高溫將數(shù)具尸體點燃。
與此同時。
“唳!”一聲凄厲的嚎叫聲響徹整個空間。
一枚被燒得微微發(fā)黑的頭顱掙扎著沖出了火海。
是的,那是一個形似人類腦袋的怪物。
擁有一頭極其濃密的頭發(fā)。
就是它躲在暗處,操控黑發(fā)拖住了袖針和黃海。
當下本體受到攻擊。
那些四面八方涌向黃海,原本足以將他置于死地的黑發(fā)當即松軟下來。
黃海趁此機會,沖出了黑發(fā)的包圍,和袖針站在了一塊。
兩人的目光同時投向那火海燃燒的方方向。
他們可都不笨,很快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一定是江厭找出了那只冥鬼的所在,他總能在戰(zhàn)斗中巧妙發(fā)揮出自己的作用。
一念至此,根本顧不上說話,下一秒兩人已經(jīng)沖向了那枚頭顱。
找到本體就好辦了,直接宰了它,不要給它再次躲藏起來的機會。
視線移向火海的后方。
一輛黑色吉普車的陰影處。
江厭一直隱藏在這里,看著那枚頭顱飛出后,他臉色明顯僵了一下,一個名字脫口而出出:“飛顱!”
江厭記憶力極好,當初在冥府營看過的懸賞畫像,大部分都還記得。
當即辨認出冥鬼的身份。
飛顱,價值一百五鬼珠。
能夠被冥府營貼在懸賞令上,即便價值不高,但它的實力無疑已經(jīng)超出了光耀,達到璀璨階段。
看它正面承受陸正的火焰能力后,除了燒著了幾根頭發(fā)意外,并無大礙的樣子。
很顯然,這玩意兒不好對付。
但事已至此,江厭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他絕不可能讓飛顱逃走。
現(xiàn)在想來,剛才他之所以沒有找到它,完全是因為它借助了自己的身體特征,影藏在那些尸體中央。
讓人難以分辨它的本體和那人類腦袋的區(qū)別。
很顯然飛顱很善于偽裝,這也正是它的難纏之處。
“你走不了的!”嘴里冷冷的吐出幾個字眼,江厭的眼睛中猛然爆發(fā)出由綠色光華。
下一秒,飛顱所途經(jīng)的位置的上方天花板,愕然化為一片翠綠之色。
黏稠的能量沼澤如同下雨一般從天而降,將其方圓三丈空間覆蓋。
飛顱前一刻還被火海包圍,沼澤困殺術又接踵而至,猝不及防下根本避無可避,瞬間被沼澤淹沒。
嗤!黏稠的能量液體滴落在飛顱的本體上,當即發(fā)出類似于燒紅的烙鐵置于水中的聲音。
被能量液體覆蓋的位置,冒起滾滾白煙。
白負曾經(jīng)說過,江厭的沼澤困殺術,能吞噬冥力。
而冥鬼就是冥力與死亡中誕生的怪物。
沼澤困殺術一旦命中,對于冥鬼而言傷害極大。
“唳!”冥鬼痛得唳吼,聽聲音,這一次比陸正的火焰讓它更感覺疼痛。
沼澤困殺術吞食靈力只是它附帶的能力,它真正的能力還是困殺。
黏稠的液體沾染在飛顱的飛絲上,令得它那堅若鋼鐵的頭發(fā)瞬間黏在了一起,變得松軟無力。
直到它整個頭顱都被沼澤困殺術包裹。
江厭的余光恰好看到了趕來的袖針和黃海,爆吼道:“趁現(xiàn)在!”
因為這只飛顱的實力已經(jīng)達到璀璨階段,自己能困它多久,江厭自己心里也沒底。
越早結束戰(zhàn)斗自然越好。
到了現(xiàn)在,哪里還需要江厭多言。
袖針和黃海已經(jīng)祭出了自己最強攻擊手段。
噼里啪啦!黑色電弧沸騰,所有的雷電都被袖針調動著攀附上了她的刀刃。
延伸出近十厘米長的黑色刀芒。
隨著她眸子一冷,加上刀芒在內,總共四十多厘米長的刀身已經(jīng)被其悍然投出,直取飛顱本體而去。
噗嗤!
黑光一閃,刀身帶著袖針的全力一擊,準確的刺入飛顱的額頭正中心。
這時候,飛顱也表現(xiàn)出它璀璨階段的強悍實力。
即便在有江厭沼澤困殺術影響的條件下,依然做出了抵抗,無數(shù)頭發(fā)瘋狂仰起,化作血紅色,硬生生將大半束縛了它的黏稠能量液體震開。
血色發(fā)絲纏繞住了長刀。
在其刀身沒入一半的時候,阻隔在了在了身體之外。
戰(zhàn)斗還沒有結束。
一道健壯的身影隨著袖針長刀之后,一躍而起,沖向了飛顱。
黃海從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后,心里就壓抑著火氣。
如今完全爆發(fā)了出來。
左臂上鬼氣噴涌,鬼氣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了里面。
隨著黃海憤怒情緒的點燃,在他拳頭的末端,隱隱出現(xiàn)一頭野獸的面孔。
可惜由于太過模糊,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野獸。
“吼!”整個地下室空間當即響起分不清是黃海本人,還是他拳頭上野獸虛影的咆哮聲。
下一秒,黃海的拳頭裹挾著那頭野獸虛影轟在了飛顱本體上。
將已經(jīng)沒入一半的,纏繞著黑色雷電的刀身本體硬生生打進了飛顱的腦袋。
嘭!
承受了陸正、江厭、袖針、黃海四人傾盡全力的攻擊,飛顱終于在半空中成功擊殺。
它的腦袋猶如破碎的西瓜,四分五裂,濺灑在地下停車庫每一個角落。
“贏了!哈哈哈!”見得戰(zhàn)斗結束,江厭整個人猶都趴在了吉普車的引擎蓋上,口中發(fā)出暢快的大笑。
這場戰(zhàn)斗無疑是非常驚險的。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冥鬼掙脫他沼澤困殺術的束縛。
在飛顱頭發(fā)化為血紅的時候,他幾乎認為他的計劃失敗了。
還好有袖針和黃海兩個非??康米〉年犛眩瑢嵙ρa刀,成功拿下這只在現(xiàn)實世界犯下滔天殺戮的冥鬼。
不然以飛顱的實力,一旦掙脫束縛,迎接他們的將會是一場血戰(zhàn)。
四名初燃階段的冥職者,面對璀璨階段的冥鬼,就算贏了,也是慘勝。
干掉飛顱,黃海怒氣得以宣泄。
在聽到江厭笑聲后,大步走到吉普車面前,給了江厭一個大大的熊抱。
“兄弟,你又救了我一次!”
黃海的力氣在他覺醒左臂力量的時候,變得非??植?,饒是他已經(jīng)極力控制自己的力量,依舊勒得江厭臉色漲紅,險些喘不過氣來。
“?!8?,放手!”飛快的拍著黃海的肩膀,江厭出氣都有些困難了。
另一邊,袖針淡定的撿起遺落在地的刀刃,看著江厭那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木然的告誡道黃海:“你再不放開,你兄弟就要死了。”
黃海適才訕訕的放下江厭,又在后者胸口上打了一拳笑罵道:“小子可以啊,你怎么找到那玩意兒的。”
江厭呼了幾口大氣,終算是緩解了腦補的缺氧癥狀,黃海這飄飄的一拳,又差點把他打咽氣,當下捂著胸口,以含糊不清的語氣隨口應道:“運氣!”
他現(xiàn)在再想,以后是不是要鍛煉一下身體了,不然早晚死于興奮的黃海手里。
“得,你都救了我兩次了,每一次都是運氣不成?”黃??刹幌嘈沤瓍捳f的鬼話,想從這么多尸體中,找到一枚異常的頭顱,光靠運氣可不行。
很顯然是江厭在謙虛。
袖針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也是少有的稱贊道:“你的能力雖然在正面戰(zhàn)斗中發(fā)揮不出來太大效果,可用來陰人,絕對是一陰一個準。”
“而且你很善于發(fā)揮自己的優(yōu)勢,這場戰(zhàn)斗你功勞居首?!?p> 三人交流間。
陸正突然踏著虛浮的腳步走了過來,他兩度支透冥力,身體幾乎被掏空,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
看著三人還在原地聊天,當即急忙催促道:“咱們快走吧!”
說話間,他指了指后方的位置。
江厭適才注意到,那個方向的地下停車庫,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數(shù)道強光手電筒的光柱。
顯然是有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