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吱~~~
厚重的城門被里面的巡邏隊成員拉開。
以一名身形高大如野獸的男子為首的冥職者小隊,順著拉開的城門狹小縫隙魚貫而入。
這個冥職者小隊一共四人,三男一女。
除去當先進入城門的為首男子以外。
第二個進來的是左臂呈現(xiàn)出詭異黑色的男人。
他那條猙獰如鬼手的臂膀上扛著一只已經(jīng)死透的,形如野豬的冥鬼。
一個身材高大,眼睛炯炯有神的青年緊隨其后踏入城門。
他的眼睛靈動而深邃,目光好像時刻都在警戒著周圍,哪怕是進入了城門,也沒有丁點放松。
一旦有絲毫風(fēng)吹草動,都必定能吸引他的目光。
走在隊伍最后方的是身著緊身衣,將一身完美身材勾勒出來的冷然少女,她的相貌極美,可表情始終冷淡,
今天執(zhí)勤的城門任務(wù)的不是德蘭西,而是另外一個小隊長,身材矮小如侏儒,見得這一隊冥職者小隊的進入,臉上當即掛上市儈的笑臉迎了上去。
“雷烈大人,今天回來得這么早啊?!?p> “嗯?!崩琢抑皇强戳四莻€小隊長一眼,點頭算是回應(yīng),并沒有太多交談的意思。
后者其實識趣的笑了笑,為他們讓出一條道路。
余光卻是掃向了那個扛著冥鬼尸體的男子肩頭上,看清楚了那冥鬼的模樣。
“嚼腐豬!”
那可是冥府營懸賞令上價值一百六十鬼珠的冥鬼。
但是這么一頭豬的賞金就抵得上他這個小隊長一兩年的薪資了。
看得他一臉的羨慕。
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他收斂起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嚼腐豬的實力是在璀璨階段,對于他這個連進冥府營都沒戲的巡邏隊長來說,根本就是不可戰(zhàn)勝的。
人家憑實力獵殺的冥鬼,他可羨慕不來。
那小隊長一閃即逝的表情怎么可能瞞得過江厭,輕松將其的心理活動收入眼底,不過他也沒有去理睬。
自顧自的跟上雷烈走上城門后的大街,朝著自己三名隊友笑了笑說道:“嘿嘿,把這頭冥鬼換了賞錢,咱們?nèi)ニ殖砸活D怎么樣?”
“就當慶祝我和袖針出院?!?p> “正好,德蘭西早就嚷嚷著要吃我一頓了?!?p> 這頭嚼腐豬是他們小隊護送一隊礦工去礦山上崗時,途中遭遇的冥鬼。
當然了,嚼腐豬距離他們的路線是有些偏差的。
不過算它命不好,讓江厭這個千里眼給看見了。
現(xiàn)在口袋急需鬼珠補充的江厭怎么可能放過這個賺錢的機會。
和雷烈短暫交流之后,迅速決定將其獵殺。
只花了不到五分鐘,在雷烈這個老隊員的帶領(lǐng)下,輕松將其斬殺。
一百六十鬼珠到手,就算是四人平分,那也是一人四十鬼珠。
“好!”雷烈心情也不錯,往常的護送任務(wù)哪有今天輕松,有江厭在,他們不僅繞過了好幾次不必要的戰(zhàn)斗。
途中還額外賺了一筆外快。
對于江厭提出的要求,他自然不會推脫。
“那就水生街吧!好幾天沒吃肉了,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秉S海單臂扛著嚼腐豬,顯得輕松自在,一聽有肉吃,兩眼都有些泛光了,哪里有拒絕的道理。
其實冥界也有肉食的,只是在這個世界,肉食是奢侈品。
因而大多數(shù)人都還是以黑寶湯為主食。
畢竟一頓食肉抵得上近一個月的黑寶湯的價值了。
不過這些錢,對于剛剛收入了一大筆外快的江厭等人而言,都是小錢了。
“袖針,你去不去?!苯瓍捫Σ[瞇的將臉偏向了隊伍里從未開口的袖針。
后者瞇著眼睛,模棱兩可的答道:“你們不是都商量好了嗎?!?p> 江厭頓時明白了袖針的意思:你們都決定了,不用問我。
這讓江厭嘴角一挑,頗為愉悅的宣布道:“那就這樣決定了,把芙蕾和胖子也叫上?!?p> 之前他們兩人躺在懸壺堂,這幾個都是有來看望過的,按照他們現(xiàn)實世界的習(xí)慣,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請客吃飯。
晚上的聚餐就此敲定。
就在江厭準備和雷烈、黃海討論著,水生街哪家酒樓的大廚手藝比較好的時候。
幾個不速之客,卻是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們將要路過的街道正前方。
他們一行一共五人,為首的是一個身著鮮艷黃色華服的少年,看上去二十出頭,相貌俊俏,只是嘴角時不時露出紈绔的笑容。
他們幾乎是迎頭朝著江厭四人走來。
所過之處,街道上那些死靈紛紛讓開一條道路,對少年避之不及。
“喲!老雷,又掙外快了?!笨∏紊倌昕戳艘谎埸S海臂膀上看著的冥鬼尸體,表情夸張的開口,發(fā)出類似于德蘭西那鴨嗓一般的嗓音,和他的外貌極其不協(xié)調(diào)。
他這一聲吆喝后,便停下了腳步,五個人堵住了江厭他們前進的道路。
雷烈眉頭一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少年的行為如此引人注目,江厭早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
聽到他和雷烈主動打招呼,而且語氣還如此的陰陽怪氣,這讓江厭瞇起了眼睛,目光不善的瞟了一眼前方的五人,低沉問向雷烈:“這二愣子誰?。俊?p> “史元杰?!崩琢腋┫律眢w,以僅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回應(yīng):“一隊的人,別看他這幅樣子,天賦很好,才入營兩年就已經(jīng)是升華階段了,在冥府營,是僅次于白負的幾個天才之一。”
一聽雷烈這番解釋,江厭頓時臉色怪異起來,目光仔仔細細的把這個叫史元杰的家伙打量了一遍。
一身屎黃色衣服,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就是嗓子像卡了骨頭,聲音透露出變態(tài)的氣質(zhì)。
這家伙還是個天才?陸正看上去都比他像個正常人好不好!
吐槽歸吐槽,江厭還是分得清輕重的,見得來者不善,試探性的問道雷烈:“你們不會是仇人吧?”
他看這史元杰明顯來者不善,直接堵住去路,一副來找茬的樣子。
而江厭他們?nèi)齻€剛來淮陰城不久,底盤都沒踩熟,肯定不是他們的仇家,八成是雷烈的。
就算不是仇人,估計關(guān)系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是!”雷烈搖頭,末了補充了一句:“是白負的仇家。”
“天才和天才是有攀比的,白負從入營開始就壓他一頭,史元杰本就是小肚雞腸的人,兩人時常有交手。”
“不過他沒有贏過白負一次。”
聽到雷烈的解釋,江厭大概明白了這個叫史元杰的家伙的目的了,當即揉了揉有些頭痛的太陽穴。
他和白負是對手,而雷烈和白負關(guān)系不錯。
現(xiàn)在白負又在閉關(guān),估計這家伙是來找場子的。
“看來不僅僅是活人的世界有攀比,這些死人也不能免俗啊?!苯瓍捤查g想通了來龍去脈,心頭感慨萬千。
自言自語間,他向著袖針和黃海使了一個眼色。
準備開溜!
這本來就不關(guān)他們?nèi)齻€人的事,這完全是無妄之災(zāi),沒有必要摻和在里面。
黃海倒是通情達理,點了點頭算是贊成江厭的決定。
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jīng)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去和人動手了。
至于袖針,則直接無視了江厭的示意,一雙素手暗暗握住了藏在袖口中的雙刀,眸子中閃爍危險光華。
“這個暴脾氣少女,看樣子是不準備溜了?!苯瓍捤查g明白了她的意思,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就在江厭和黃海兩人交流的間隙,雷烈已經(jīng)前踏一步,走到了史元杰面前。
“史元杰,你擋住我們的路了?!惫⒅钡睦琢揖退闶莿e人欺負到眼前了,也一副不慍不火的樣子,語氣平緩簡潔,不帶怒意。
“是嗎?”史元杰拍了拍腦門,玩味一笑:“那不好意思啊?!?p> 話雖如此,他也沒有要挪動腳步的意思,而且語氣中譏笑的成分居多。
似乎是在配合史元杰的話。
“哈哈哈!”他的其他同伴同時發(fā)出囂張的大笑。
“這小子好欠揍啊?!笨粗吩芤槐娔切Φ们把鲴R翻的表情,江厭似感慨似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如果自己能打過他,他是說如果。
江厭不介意在史元杰的臉上印上自己腳丫的印記。
當然,現(xiàn)在輪不到江厭插嘴。
頂在他們前面的是雷烈。
聽到如此明顯的譏諷,饒是脾氣很好的雷烈都暗自握緊了拳頭,聲音也不復(fù)之前的平靜,略微低沉的說道:“說吧,有什么目的?!?p> “老雷啊,你這人好無趣,這樣你都不生氣的嗎?”史元杰笑了半天,換來的卻是雷烈這么一句話,頓時感覺興致缺缺,很是嫌棄的瞥了一眼后者。
而后又將一雙挪到了雷烈身后站立著的江厭三人,最終定格在袖針的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我聽說你們小隊有個幸運的大美女,得到一塊入品的冥力聚合物?!?p> “你知道的,我正好缺一件趁手的鬼器,想從大美女手上,把那件冥力聚合物買下來?!?p> 江厭原本還保持著看戲的態(tài)度,直到史元杰這句話落下。
他就再也沒法置身事外了,有些牙痛的想道:“這家伙來找茬是假,最主要的,還是沖著冥力聚合物來的吧?!?p> 不過江厭越想越不對勁。
“這二傻子怎么知道袖針有入品冥力聚合物的?”
當時袖針把那枚冥力聚合物拿出來的時候,只有八人在場。
江厭他們四個,以及負責(zé)審核他們考核的雷烈四人。
江厭他們自己人肯定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
懷璧其罪的道理,在他們那個世界可是有故事典故的,可不會傻傻的把這件事張揚出去。
那么就只有雷烈他們四人了。
“雷烈不是多嘴的人,白負閉關(guān)了,重點懷疑對象,應(yīng)該是芙蕾和錢小夫?!苯瓍捰行嵢坏南氲溃骸板X小夫嫌疑最大,他那大嘴巴,連自己內(nèi)褲穿的什么顏色估計都能說出去?!?p> 就算是錢小夫說出的又怎么樣?事到如今,史元杰擺明是沖著冥力聚合物來的。
當務(wù)之急還是想想怎么應(yīng)付這家伙吧。
天賦僅次于白負的天才之一,一聽這名號,就不是好惹的家伙。
另一邊,脾氣頗好的雷烈聽清楚了史元杰的目的后,都有些被激怒了,語氣帶著惱意的回嗆道:“史元杰,你還要不要臉,欺負一個新人?這是你們隊長教你們的?”
“欺負?為什么這么說?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啊老雷?!笔吩苷A苏Q劬Γ冻鰺o辜的表情,語氣聽上去很是誠懇的說道:“我說的是買,不是搶?!?p> “呵呵,我們可沒說要賣?!秉S海呵呵一笑,代替雷烈開口,諷刺道:“買東西也講究你情我愿吧,你帶著幾個人堵在這里,是要強買強賣嗎?”
和江厭最初的想法一樣,原本他也不想管這閑事的。
不過史元杰的目標是袖針,黃海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哈哈,老東西你說得對,這就是我史元杰買東西的方式,我看上的東西,你們想賣得賣,不想賣也得賣。”史元杰終于露出獠牙,頗為囂張的看著面前的雷烈和江厭三人。
“現(xiàn)在把東西拿出來,咱們皆大歡喜,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樣?”袖針森冷的聲音響起,一雙眼眸死死的定格在了史元杰臉上。
史元杰癟了癟嘴,玩味的看向袖針。
說實話,袖針很美。
但這里是冥界,美貌并不能當作護佑安全的籌碼。
相反還會帶來不好的覬覦。
“要不然,把你一起買了。”史元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放肆大笑。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