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到了車上,辛菲的心還在砰砰的跳著,脖子有些僵硬,不敢望向身邊的人。
霍南澤攥緊了她的手,笑道:“怎么了?”
辛菲斜睨了他一眼,低著頭道:“怎么想到在公司求婚,好多人呢?!?p> “哈哈,怎么,還不好意思了啊?!?p> “......”
小郭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后視鏡里的倆人說道:“辛小姐,你不用怪霍總,公司里那些人平時針對你說的那些話,霍總其實早就都知道?;艨傔@么做,無非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你在公司的地位,以后不敢事事再針對你?!?p> 辛菲聽到小郭這么說,看了霍南澤一眼,眼圈又有點泛紅了。
霍南澤捏了捏她的手,無奈的笑了笑,“好了好了,我?guī)闳€地方?!?p> 霍南澤擺了擺手,小郭就明白了霍南澤的吩咐,笑著說:“好嘞,老李都跟我說了,我知道在哪。我先把你們送到那里去,明天老李再來接你們?!?p> 辛菲疑問道:“老李呢,平時不都是他來接送南澤嗎?”
“他老婆心臟病住院了,看起來還挺嚴(yán)重的,所以一時趕不過來。好在手術(shù)已經(jīng)成功了,人沒事?!毙」又f道:“對了,霍總,老李他在醫(yī)院沒法來,但讓我跟您道聲謝,要不是您借給了他那筆手術(shù)費,他老婆就......”
霍南澤說道:“人沒事就好。”
“嗯。”辛菲看著霍南澤欣慰的笑了笑。
車開了有一會兒,辛菲看到離市區(qū)越來越遠(yuǎn),但路邊的景物似有一些眼熟。
“這是孤兒院那條路嗎?”
小郭爽朗的笑了笑,“辛小姐好記性啊,您就來過一次吧,虧您還記得。但咱們只是路過,不去孤兒院,馬上就到了?!?p> 辛菲道:“好吧?!?p> 她坐著微微挪向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真的是很漂亮,前幾天剛下過的雪厚厚的一層,這里來往車輛不多,沒有人為撒的除雪劑,所以還很完好沒有融化,反而有一番別樣的美景。雖然這鄉(xiāng)間小路不如城市燈火繁華,但是現(xiàn)在是白天,太陽照射下來,晴光映雪,倒也是顯得無比剔透好看。
辛菲一時看住了,連車停下了也沒發(fā)覺。
“霍總,辛小姐,地方到了。別墅我也讓人打掃好了,你們直接去就行?!?p> 霍南澤拉著辛菲從車上下來,隨后說道:“好,你先回去吧。”
小郭點了點頭,向來時的路開去。
辛菲看著眼前的景色和腳底踩著的發(fā)出‘咯吱咯吱’聲音的雪,默默的笑著問道:“這里是哪里呀?”
霍南澤笑著拉著她的手,“咱們往前走走看?!?p> 兩個人一路向前走去,路過一圈被籬笆圍起的小院子,像是農(nóng)家院之類,很是簡潔樸素。對面則是一片白雪覆蓋的草地,遠(yuǎn)處是樹林,近處是蜿蜒向遠(yuǎn)方的木橋,而橋底似乎還有叮叮咚咚的溪水聲傳來。
辛菲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跑上橋,輕輕用手拂過橋頭上的雪,有些激動的喊道:“這里也太好看了吧?!闭f完回頭看了看霍南澤。
“這里的土地開發(fā)權(quán)早就讓我買了下來,橋的對岸就是別墅,如今改造成這樣,也不算辜負(fù)它?!?p> 聽到霍南澤這么說,辛菲問道:“為什么會買下這里呢?這里仿佛交通并不便利,不太適合商業(yè)發(fā)展。”
“當(dāng)然不是為了商業(yè)發(fā)展,只是單純的因為,我喜歡這里?!被裟蠞奢p輕笑了笑,“這是我關(guān)于童年的所有記憶,我不想忘,也不能忘?!?p> 辛菲心里一緊,在手心里玩耍的雪也掉落在了地上。
“Diana是不是都跟你說了,關(guān)于我的事情?!被裟蠞傻?。
辛菲看著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霍南澤了然的笑了笑,“我十歲之前都和我媽住在這里,后來可能是他覺得太過虧欠我吧,所以又給我們在城區(qū)的XX小區(qū)買了一套房子,但我在上初中以前,從沒見過他,他向來都是直接打錢給我媽,為的是讓我上學(xué)。直到他以前的老婆去世了,他又沒有兒子,這才想到把我和我媽接回去。其實我跟其他單親家庭的孩子也沒什么區(qū)別,要不是我媽遲遲不肯忘掉他,我根本不可能回去,那可能今天的我,也就不是這個樣子了?!?p> 辛菲現(xiàn)在全都理解了,怪不得他對他爸爸是這樣的態(tài)度。他從一個孩童起便要承受這么多,對父愛一開始的渴望逐漸變?yōu)椴乱珊筒恍湃?,說服自己,否定自己,逐漸冰封自己的內(nèi)心,在這個成長過程中想必也非常痛苦煎熬吧。
辛菲嘆了口氣,走過來,安慰道:“沒事的,都過去了,其實當(dāng)初只有阿姨一個人,還要帶著你,也很不容易的。這件事情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p> 霍南澤對辛菲釋然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安慰我,其實我和我媽住在這里的時候,多虧李叔和她妻子大大小小的事幫助我們不少,否則......”
“李叔就是司機老李?”辛菲問道。
“對,這些年我逐漸掌管了霍氏集團,當(dāng)初這地方就被我買了下來,碰巧李叔年紀(jì)大了又被以前的公司裁員,所以我就讓李叔做我的司機了,在公司的話,他怕招致閑話,所以還是讓我稱呼他老李?!?p> “怪不得,之前李叔來你家接我回去的時候,我好奇問了幾句,他就對我很有戒心,可見對你確實很忠心。”她拍了拍霍南澤的肩膀,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用無比信任的眼神看著他道:“但無論怎樣在我眼里,霍南澤就是霍南澤,你是你,永遠(yuǎn)不會是別人?!?p> 霍南澤先是笑了笑,隨后捏起她的臉蛋,佯怒道:“你這是在可憐我嗎,我霍南澤什么時候需要別人可憐了,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p> 辛菲委屈巴巴地小聲道:“明明是霍總你先提起來的,卻反過來怪我,太不公平了。”隨后她眼珠一轉(zhuǎn),帶出一抹壞笑,“霍總欺負(fù)人了,有沒有人在啊?!备呗暫巴曛?,就向橋的另一邊跑去。
霍南澤大聲笑道,“今兒你能叫來人算你厲害,你看我抓到你,怎么收拾你?!彼炝送煳鞣渥?,向前方的人兒追去。
冬天,天黑的早,兩人打打鬧鬧,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氐絼e墅之后,暖暖呼呼的吃了個飯,就依偎在壁爐前欣賞著窗前的雪景。
月朗星稀,前方濕地里的溪水兩岸和橋上、樹上都裝飾了五顏六色的燈光,襯著雪景,竟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美嗎?”霍南澤問道。
“嗯。”辛菲答道。
霍南澤抱住辛菲,臉龐緩緩向她靠近,而辛菲則默默閉上了眼睛。
霍南澤輕輕咬著她耳朵說道:“新年來我家吧,去見見我媽?!?p> 辛菲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霍南澤,霍南澤也這樣看著她,兩個人近在咫尺,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吐露的溫?zé)釟庀ⅰ?p> 辛菲緩緩道:“好?!?p> 辛菲只見霍南澤的嘴角的笑在眼前放大,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兩個人唇齒交融,屋內(nèi)一片春光旖旎。
沉醉起浮間,辛菲腦海中一直卻縈繞著一句話。
霍南澤,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