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菲一連幾天一直是這種狀態(tài),欣慰的是這幾天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醫(yī)生也說可以出院了。
就在辛菲出院這天,周子安來到醫(yī)院看她,倆人閑聊了一會兒,辛菲便跟她媽媽回去了,而辛峻卻執(zhí)意要留下來。
“你調(diào)查的事怎么樣了?”辛峻問道。
“恩,阿四已經(jīng)抓到了,在局子里也撂了,果然南澤和我猜的都不錯?!?p> 聽到他提起霍南澤,辛峻不經(jīng)意的皺了皺眉,開口揶揄道:“霍南澤是你的情敵啊,你真的全然不在乎嗎?怎么提起他的名字還這么淡定?!?p> 周子安抬起頭望向辛峻,那一刻辛峻覺得似乎他的眼眸有一種看透人心的能力,竟讓他不自在了起來。
“你……你看著我干嘛,我說錯了嗎?”
知道他成心這么說,又開始沒事找事,所以周子安并不想理他,眼神越過他,徑直向醫(yī)院里面走去。
“你去醫(yī)院里干什么?”辛峻自說自話,見他不應(yīng),緊接著又道,“說話呀你,啞巴啦?”
看到周子安還沒理自己,一種被刻意忽略的感覺瞬間穿透了他的身體,隨即而來的是一陣惱羞成怒。
他上前猛地抓住了周子安的手腕,手臂一使勁,想把他拉回到自己身邊。
“嘶!啊!”
周子安捂著自己的手腕,緊咬著嘴唇,半哈著腰,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辛峻趕快撒開了自己的手,心里一陣慌張,自己也沒使勁啊,真的有這么疼嗎?
隨即辛峻的眼光落到了周子安的手腕上,那手腕上沒有了以往代表這男人精英氣質(zhì)的名貴手表,而是一圈圈白色細(xì)條繃帶,不止在手腕上有,似乎還一直纏繞到手臂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剛才用力拽周子安的緣故,有些地方已經(jīng)緩緩滲出血來。
辛峻大吃一驚,眼眸中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痛,頓時手腳都有些慌亂了起來,也不敢再碰他,連忙問道:“你,你這是怎么弄的?。?!疼不疼啊?”
周子安抬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辛峻聽他這口吻雖然生氣,但眼下對他來說弄清楚周子安的傷最重要,于是他惡狠狠地說道:“你告訴我誰弄的,我找他去!”
周子安聽到辛峻的話似乎感到很無力,他捂著傷口,慢慢直起腰,也不想再與辛峻解釋,只道:“我說了不用,你回家好好照顧你姐去吧,不用管我?!?p> 周子安的冷漠與疏離讓辛峻深深皺起眉頭,一股暴戾的情緒從心頭瞬間升騰而起,“我姐我姐!,你心里就總想著我姐!”辛峻眼珠微微一轉(zhuǎn),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你這傷是不是那個叫阿四給弄成這樣的?!”
周子安只是淡淡地看著他,隨后又低下頭轉(zhuǎn)移了目光,回道:“不是。”
“你騙人!你撒謊我還看不出來嗎?!你都不敢看我!你就真的這么放不下我姐?”辛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竟讓人覺得仿佛從心底帶出了幾分痛意,并不完全是質(zhì)問與憤怒。
周子安隨之微微一愣,似乎也是驚訝于辛峻的話語,可他緊接著依舊冷淡的說道:“那不然呢,這是我欠你姐的,我該還的,這不是你說的嗎?”
周子安說完不再有一絲一毫的停留,轉(zhuǎn)身離開了。
辛峻看著他的背影,眼眶不知不覺紅了。周子安他在乎我姐,這似乎是一件應(yīng)該的事情,因為他欠我姐的,他得還,他說的也沒錯??勺约簽槭裁磿械侥敲措y受呢。
是因為他和周子安之間的關(guān)系而感到心痛嗎?他們之前是什么關(guān)系?
誰確認(rèn)過呢?
辛峻強忍住眼中的酸痛,向著前面人的身影追了過去。
他來到周子安剛剛進去的診室,在診室外面徘徊,悄悄地趴在門口的小玻璃框上聽著里面的談話。
“你這刀傷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沒傷到大的動脈血管和肌肉,否則以后對你的手臂靈敏度都有影響,而且幸好現(xiàn)在天氣還冷,這要是在夏天,早就發(fā)炎了?!?p> 辛峻聽著暗暗心驚,他偷偷湊近窗戶,看見醫(yī)生把周子安手臂上的綁帶一圈圈的拆卸下來,露出周子安手腕上本來的傷口,不看還好,一看讓辛峻感到一陣陣揪心。
一道很深的,血紅色的刀印赫然展現(xiàn)在眼前,從小臂中段一直延伸到手腕內(nèi)側(cè),足足有十幾厘米長,針腳密密麻麻的貫穿在整個傷口上,看起來像是一條蜿蜒曲折的蜈蚣,讓人覺得放在這樣一個細(xì)致儒雅的人身上簡直讓人覺得可怖異常,至少辛峻覺得是這樣。
“一定要注意不要碰水,好好休息,及時來換藥?!?p> “那醫(yī)生,我這什么時候能拆線?”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怎么老是著急,你這傷口這么深,一時半會兒怎么拆線,先好好養(yǎng)著吧。對了我提醒你一下,因為你受傷之后第一時間的處理太潦草,我不能保證拆完線之后沒有疤痕。”
“噢,這個不要緊的?!?p> “嗯?一般像你這樣的文質(zhì)彬彬的年輕人,我以為都挺在乎這個的,沒想到你倒是……”
只聽到周子安笑了笑,沒有答話。
“謝謝醫(yī)生,那我先走了。”
周子安跟醫(yī)生道謝之后出了診室的門就見到了辛峻。
而他正一臉陰郁的看著自己。
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周子安心想。
周子安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繞過他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周子安,你又要去哪?醫(yī)生讓你好好休息你沒聽到嗎?!”辛峻喊道。
辛峻跑上前去,本想還像以前一樣拉住他的手腕,卻想到他的傷,不得不繞到前面,張開手臂攔下了他。
周子安停下了腳步,不解地看著他,“你究竟要干什么?”
辛峻面對周子安的疑問,有一瞬間的迷茫,是呀,自己這究竟是要干什么呢?他自己也不明白。
“你丫耳朵有毛病?。♂t(yī)生讓你好好休息,你還亂跑什么!走,回家去。”辛峻摟著他的肩膀,想把人帶走。
沒想到周子安掙脫出他的懷抱,“辛峻你放開我!我還得去警局看阿四的口供呢!”
“你他媽胳膊都這樣了,還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什么時候管起我的事情了,以前不用,現(xiàn)在也不用。我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姐,我對你姐的感情,無論你覺得是補償也好,別有用心也好。這一切,你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好,所有都是我我心甘情愿的。而你,你記住,我周子安從不欠你辛峻什么?!?p> 周子安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辛峻一個人站在原地。
那我們之間又算什么呢?玩玩,只是玩玩嗎?明明自己是游戲的發(fā)起者,可為什么自己現(xiàn)在卻迷失其中,甚至感覺很難過呢。
周子安氣喘吁吁地坐在駕駛座上,心情一時難以平復(fù)。
亂七八糟,真是亂七八糟。
他和辛峻,真是想想都好笑。他不過就是玩玩,他關(guān)心自己不過是因為辛菲而已,是因為自己很長時間沒談戀愛了嗎?怎么會這么渴望一個人的關(guān)心呢,可是這個人偏偏是辛峻。自己在這瞎想什么呢……
等到他有一天新鮮勁過了,就算自己不說,他也會走的。
一切只是玩玩而已。
周子安使勁搖了搖頭,想把他認(rèn)為一些子虛烏有的想法從腦子里甩走,可是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