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兵令一出,全虞康的人民沸騰起來。
虞康是賞金征兵這樣的制度,只要在征兵處簽字畫押就能領到一定額度的銀錢,和賣身契相似但又不同,入伍的新兵每個月會有軍餉分發(fā),也算是一種職業(yè)。
這才剛到晚上,就已經有數(shù)千人報名參軍,金錢的誘惑可是連神佛都難擋。
江林有一整天沒看到余二,聽家丁說,余二一整天都沒有出過房門。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屋內一片燈火通明,江林走向余二的房間。
“少......爺!”
余二正埋頭讀書,看到江林進來立馬停下閱讀。
江林獨自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引星決看的怎么樣?”
余二激動地說道:“看的七七八八了少爺,我想著將引星決讀透再開始修煉。這樣子可以避免很多修煉錯誤?!?p> 江林點了點頭,余二真的是個天縱奇才,引星決當年他費了半個月才完全看懂,而余二只是用一天的時間,就看的七七八八。
不過,即使修煉悟性極佳,決定玄師強大與否的因素還得看天賦。饒是天縱奇才,若獲得的天賦雞肋,即使能夠揮發(fā)出百分之二百的實力,也不及一個強勢的天賦揮發(fā)出來的一半實力。
江林點了點頭:“好好修煉,遇到什么問題可以過來找我。”
“好的少爺?!?p> 因為征兵的緣故,姑蘇城內的宵禁被取消了,大將軍府外一片熱鬧,大多是些報名參軍的青少壯年。
回到房間的江林剛打算開始修煉,門外卻響起敲門的聲音。
“這么晚誰還會來敲我的門?”
江林疑惑地走到大門旁,剛打開房門一道人影就沖進屋子內,江林定睛一瞧,竟是自己的二叔江曉一。
“二叔,這么晚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來來來,快把門關上?!苯瓡砸粊淼介T邊左顧右盼,像做賊似的將門關上。
看到江曉一這副模樣,江林覺得頗為搞笑,他忍住笑意再次問道:“二叔現(xiàn)在你可以說說你來找我干什么了吧?”
江曉一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老大說,你幫皇帝老兒治好了全虞康醫(yī)師都治不好的毛病,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
“確有其事?!?p> “那你的醫(yī)術很強對不對?”江曉一小心翼翼地看著江林。
江林摸了摸鼻子,他的醫(yī)術比起那個人可差多了,“還過得去吧!二叔你是想讓我?guī)湍惘焸麊???p> 江曉一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沒有白費二叔疼你那么久,還記得你小的時候偷了大哥的將軍令去賣,如果不是我護著你,你早就被大哥打死了;還有你十歲那次,找丞相女兒研究身體結構,如果不是我出門給你撐腰,丞相可能把你丟進魚池喂魚了......”
江林見江曉一還想要說下去,連忙制止:“二叔你快說吧!要我治療哪里?”
江曉一用比蚊子聲音還要小的音量吐出二字:“陽衰?!?p> “哈哈哈哈哈哈!”江林捧腹大笑,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
江曉一的臉色漸漸發(fā)青,他揮起拳頭砸在桌子上,砰的一聲桌子當即四分五裂炸開。江林依舊沒心沒肺的笑著。
笑了許久,江林才緩過氣來:“我說二叔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娶親,原來是這么一回事?!?p> “看不看,不看就滾蛋!”江曉一怒急吼道。
看到江曉一快要爆發(fā)的樣子,江林連忙收起笑意,難怪剛才二叔那么小心翼翼像做賊一般,他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陽衰對于男人來說真的是一件恐怖的事情,男人寧愿斷胳膊斷腿也不愿意陽衰。
“你把手伸出來。”
江曉一捋起衣袖,伸出左手,江林將兩根手指搭在二叔的手腕上。
“這是什么診治法?”江曉一從未見過這樣的診治,一般的醫(yī)師都是借助工具,對身體各個部位進行診治,找出病癥爾后進行治療,江林卻只是用兩根手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噓!”江林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良久,江林終于抽回雙手。
江曉一連忙問道:“怎么樣?”
“脈象里虛,氣血阻滯陽氣不暢,二叔你是不是會感覺到四肢寒冷且時而無力。”江林緩緩道來。
江曉一猛點頭,江林說的病癥和他的病癥一般無二,這些病癥他伴隨了他三十余年,打他從記事開始就感覺出來,一開頭他認為是身體比較孱弱,多加修煉就會好轉,后來他成為了玄師病癥依舊存在,不見丁點好轉。江曉一并非不想成婚,這病癥讓他不能行房事,就算成婚也只是讓她人守活寡,倒不如不成婚。
“這個病我打小就有,可以治嗎?”
“可以治,不過需要一樣藥材我身上沒有。”江林通過二叔的脈象得知,二叔是被陰邪之氣侵入而導致的陽氣不足,要治療就需要先剔除二叔體內的陰邪之氣。
江曉一一聽能夠治療,眼睛大放光彩,忙道:“你需要什么藥材?我去找?!?p> “天巖心草,生于熔巖火山旁,無葉枝如巖石......”江林把天巖心草的特征一一告訴江曉一。
“好,我這就去找。”江曉一火急火燎地走出房間,剛走出不遠又走回來,“江林這事你可不能和大哥還有你秋山叔叔說,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江林應承下來。
看著江曉一遠去的身影,江林眼睛瞇成一道縫,邪氣沒有那么容易鉆入人體,二叔說他打小就有這毛病,那很有可能邪氣是從母胎的時候就鉆入了他的體內,江林聽過父親說起,奶奶在生完二叔后便難產死去,兩者或許有一定關聯(lián)。
江林關上房門回到床上,開始進入修煉,不能調動玄氣,讓他很多事都處于被動,他必須盡快破解仙鎖。
皇宮內院兩道黑影躡手躡腳行走著,二人身上穿著黑如水墨的夜行衣,與黑夜融為一體。
“小姐,我讓福兒引開了守衛(wèi),我們趁現(xiàn)在趕緊出去。”身材較矮的黑影對著身旁的黑影說道。
“好,快走!”
晨霧逐漸消散,黑煙從江林腹部鉆出,盤繞著他的左手,江林緩緩睜開眼睛,左臂上的銘文盡數(shù)消除,在江林的牽引下,黑煙縮成一團凝聚在他的手掌心中。
江林用力一抓,黑煙消失在他的手心中。
“總算解開了一只手的封印?!?p> 現(xiàn)在左手可以隨意調動玄氣,對江林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消息,起碼不用擔心遇到危險會無法抵抗。
按這個速度,或許能夠更快解除仙鎖。
江林從袍子內袋掏出一塊黑色小石頭,石頭正正方方,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他端詳著這塊石頭,正是因為這塊石頭他才會中了仙鎖的陷阱,險些把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
江林左手催動玄力灌入黑石當中,忽然黑石幽光大作,江林看著黑石就這么直直的融入自己手掌里。
一股幽寒奇異的能量鉆入他的丹田之中,接著他的身體發(fā)出噼里啪啦一陣爆響。江林連忙內視,發(fā)現(xiàn)在丹田內黑煙隔壁竟然多出一塊黑石,黑石的形態(tài)正和他剛才拿在手中的石子一般無二。
“這......這是怎么回事?!”江林整個人驚呆,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將軍府外傳來陣陣喧鬧聲,喊著江林的名字。江林沒有理會那些喧鬧聲,他放開神識觀察著自己身體,確認身體沒有什么異樣他才松下一口氣。
“這塊石頭究竟是什么來歷?算了,到時候回去問問糟老頭。”
江林想不通,不過出自那個地方的東西,肯定不簡單。
將軍府外的喧鬧聲愈發(fā)聒噪,江林皺起眉頭,一大清早的這么鬧騰,而且那些人似乎是沖著他來的。
江林換上新衣裳,走向府外。
將軍府外密密麻麻圍著數(shù)十人,是些年少才俊,他們穿著同樣的青袍,胸前繡著裕華二字。這是姑蘇城裕華書院的學生。
虞康擁有十二州,其中又有七十二城,裕華書院乃是全虞康最好的書院,虞康每年會不定額在裕華書院中抽取優(yōu)等生招納入朝廷,所有書生擠破腦袋都想要進來。
人群中為首的是一男一女,二人面容姣好,可謂是俊男俏女,在人群中頗為醒目。
“江林!滾出來!”
為首的青年高聲喊道,他身后的人亦跟著叫喚。
余二和護衛(wèi)們守在門口,余二原本正想動手教訓教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怎料其中一個護衛(wèi)同他講,這為首的男人乃是當今御史大夫的親侄子,余二立刻就變成慫蛋。
御史大夫那可是監(jiān)察百官的大官,如果他動手,以后在姑蘇城內絕無他的立足之地。
江林摳著耳朵,踏著老爺步來到門口。
“少爺!”余二仿佛看到救星一般。
“怎么回事?吵吵鬧鬧的?!?p> “他們是裕華書院的學生,說什么少爺妖言惑眾,蠱惑皇上發(fā)兵北上......”余二說到后面愈發(fā)的小聲。
“打回去就行了,這點小事你自己做主,塞在門口像什么樣?!苯执蛄藗€哈欠,說完就往回走。
“狗賊江林!莫跑!”為首青年高聲大喝。
一旁的女人踏前一步,道:“你這縮頭烏龜!被我們拆裝你的真面目就想跑嗎?!”
江林停下腳步,接著轉過身走下階梯,來到女人跟前。
女人長相不賴,朱唇皓齒,雙目炯炯有神,江林托起下巴端詳著女人。
女人被江林盯的心里直發(fā)毛,壯起膽叫道:“你看什么看!縮頭烏龜不躲了嗎?”
啪!
一聲清脆。
女人右臉上很快浮現(xiàn)出血紅的五指印,女人整個人愣住,似乎沒有想到江林竟然會對她出手。
“你!”
啪!
又是一聲清脆。
女人的左右同樣多了個巴掌印。
“師姐!”一眾學員見女人被打猛地沖向江林,像被激怒的獅子一般,可惜他們就連江林的身子都沒有碰到就守衛(wèi)被攔下。
江林轉過身對著余二說:“打人就得這么打知道嗎?這樣別人才知道這個人被人打過?!?p> “是,少爺?!庇喽现X袋答道,他沒預料到江林突然對女人動手。
青年看到女人被打,瞪圓了眼睛,暴跳如雷道:“江林!你好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對我們裕華書院學員動手!”
“余二?!?p> 啪!
余二的手拂過青年的右臉,留下火辣辣的五指印。
林方舟看向他的右邊,打他的是那個穿著家丁服飾的男人,約莫二十四五。
“你敢打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林方舟氣得怒火中燒,一個小小家丁竟敢打他。
余二感覺自己就要大禍臨頭,他用求助的眼光看向江林。
江林:“老刀,告訴他們?!?p> 只見一中年男人來到江林身邊,他的手一直放在腰間的刀把上,似乎時刻準備著拔刀。
老刀踏前一步,驟然將腰間長刀抽出,頓時一股莫名的壓力感作用在一眾學生身上,有些學生被那莫名的壓力壓的快要喘不過氣來。
“無論是誰,擅闖以及侮辱大將軍府,一律殺無赦!”老刀一字一句地說道。
長刀上反射著冷光,林方舟咽下一一口水,冷汗完全浸濕他的背部,他能感覺到這名守衛(wèi)是認真的,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句,那把刀就會落到他的頭上。
可惡!這都怪舅舅,沒事干嘛讓我來大將軍府鬧事。
林方舟回首一望,身后的同學不知什么時候跑到只剩十余個。
江林踏前一步,上下打量著林方舟,“你剛才說你是誰來著?”
林方舟踏前一步,剛想說話他便看到那人的刀微微抖動了一下。
“沒......沒有,我什么都不是。”林方舟撒腿往后狂奔。
這主心骨一跑,剩下的人也拼命地逃跑,一溜煙功夫就已經全部跑沒影。
江林打著哈欠走回府內,他的肚子餓的咕咕直響,剛才的事對他來說好像沒發(fā)生過一樣。
余二崇拜地看著老刀,他拉過老刀的衣袖,“老刀哥,你剛才那招是怎么練的?教教我唄!”
老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他那光滑的腦袋,“老弟,那是殺氣,你學不來的。”
“為啥?”余二奇怪地問道。
“嘿嘿,我殺了七八百人才凝聚的這點殺氣?!崩系缎χf道。
余二看著老刀笑容滿面地說著“殺了七八百人”的話,他身體猛地打了個冷顫,這招式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