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凌空上前觀察了常榮一番,道:“大師兄,常公子身上確實存在一股邪氣。他的面部最為嚴重,妖物應(yīng)該是從他的口中注入?!?p> 趙修緣道:“此時屋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了妖氣,妖物應(yīng)該是逃了。二師弟,我們今晚便去村中各處查看一遍,及早找出妖物,以免它再禍害人?!?p> 常員外焦急道:“不留名少俠也是這般說的,只是我兒身上這股邪氣該怎么除去才好?”
趙修緣看向張凌空:“二師弟,你我二人合力試試用法力看能不能消散常公子身上的邪氣。”
張凌空點頭:“常員外請退后。”
兩人立于床榻旁,凝神屏息,氣沉丹田,口中低喃著口訣:
“丹朱口神,吐穢除氛。羅千齒神,卻邪衛(wèi)真。去!”
半個時辰后,兩人收回法力,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常員外見兩位真人已施法完畢,急忙上來問道:“我兒身上的邪氣如何了?”
趙修緣放平了心態(tài)道:“常公子身上的邪氣實為特殊,我與二師弟方才施法之時,那團邪氣忽隱忽現(xiàn),與我二人的法力相克。若再以法力制之,怕令公子的身體受不住?!?p> 常員外憂思:“連兩位真人都救不了榮兒,這可如何是好?”
張凌空寬慰道:“常員外莫急,我們云劍派有一血靈珠,它能驅(qū)散妖祟,凈化邪氣,待我與大師兄明日回山取來,定能治好常公子。”
趙修緣阻攔道:“二師弟,師父說過血靈珠是靈物,不可輕易離開九嶷山。你欲將它帶下山,師父恐怕不允?!?p> 常員外懇切:“還望兩位真人替我在幽微真人面前求求情,借血靈珠一用,救救我兒的命?!?p> 張凌空道:“血靈珠本就是用來守護千州城的百姓,如今人命危在旦夕,師父厚德載物,體恤生靈,若知道實情不會不允。大師兄,我們今晚去這縣內(nèi)尋那妖物,無論尋到與否,明早便回去向師父稟明情況取來血靈珠?!?p> 常員外感激不盡,急忙抱拳行禮:“多謝兩位真人!”
兩人離開常員外家,在縣內(nèi)查看。夜已經(jīng)深了,各戶人家皆閉門掩護。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偶爾兩聲犬吠傳來,襯得越發(fā)寂靜一片。
張凌空走在趙修緣身旁,問:“大師兄,常公子房中驅(qū)邪的符紙乃云劍派中獨有,那位不留名為何也有相同的符紙?”
趙修緣回答:“我也覺得奇怪。聽常員外的描述那位不留名不像我門派中的弟子,若有機會見面再問上一問?!?p> 一陣陰風(fēng)刮過,云層蔽月,整個村莊暗了下來。張凌空抬頭驚道:“大師兄,快看月亮!”
今晚正值十五,一輪圓月上半部分隱于烏云中,下半邊卻是鮮血般的赤紅色,把周邊的云層全染成了血色。
趙修緣道:“血染滿月,是不祥之兆。二師弟,多加小心?!?p> 話剛說完,張凌空腰間的聽妖鈴便急促響了起來。兩人立馬警覺了起來,張凌空對著天空道:“大師兄,那是?”
赤紅色的月亮下晃動著一道黑色的影子,很長的身形,數(shù)對足,往西邊去了。隨后又有一道影子追了過去,趙凌空只看清那是個人影,背上負著兩把劍,心中不由覺得他就是那位不留名。
趙修緣急促道:“必是那妖物,追上去!”
兩人快速跟了上去,及至西邊的田埂上,見那個人影已經(jīng)和妖物斗在了一起。張凌空急忙拔劍上去支援,靠近才看清這妖物像是成精的蜈蚣,足有二十個成年男子連起來那么大。
趙修緣認得這是千足蜈蚣怪,一百年也很難修煉成這么大,不知道它吸食了什么生物,活了多久。千足蜈蚣怪發(fā)出刺耳的叫聲,后尾不停地掃動著,幾十對足似利爪般攻擊著三人。
三人合力,張凌空主要對付千足蜈蚣怪的頭部。他知道妖怪都有致命點,也就是它們的死穴。一旦找到并擊之,它們就會形神具散。
千足蜈蚣怪瘋狂擺動著身體,下方的農(nóng)田耕地盡毀,泥土揚起,阻擋著三人的視線。不留名取出幾張符紙,念了一句咒語后覆在了蜈蚣怪的頭、身、尾部,它的動作隨即變得遲鈍了下來。
張凌空趁機看清了蜈蚣怪的頭部,見它兩眼之間最為薄弱,應(yīng)為它的死穴所在。他大喊了一聲:“大師兄,此妖物的要害在兩眼之間!”
趙修緣回應(yīng)道:“我與這位俠士拖住它的行動,你伺機去刺中那里。”
張凌空答應(yīng)一聲,縱身飛到半空中,將全部法力集中在劍身,找準(zhǔn)時機狠狠刺向千足蜈蚣怪的眉心,再奮力將劍身全部推了進去。蜈蚣怪的要害被損傷,它虎目恣裂,怒吼了一聲,頭部一甩,將張凌空撞飛了出去。
張凌空手中緊握著乾坤劍,這一撞讓他把劍一同帶了出來。他眼看著千足蜈蚣怪頭部被刺中的地方不斷釋放著濃黑的氣體,整個軀體在半空中劇烈地顫動著。不留名又在它的頭部補了一劍,不多時,它便化成氣體在空中消散了。
趙修緣提前落地,見張凌空被撞了出去,趕上去扶了他一把,問道:“二師弟是否被傷到?”
張凌空站穩(wěn),捂了一下胸口,回道:“無妨,大師兄不用擔(dān)心?!?p> 不留名見妖怪被滅,對面兩位又是九嶷山云劍派的弟子,不想招惹便招呼也沒打直接離開了。張凌空注意到對方離去忙喊道:“少俠請留步!”
不留名聽到這話反而跑得更快了,嘴中呢喃:“傻子才留步!”
趙修緣待人走遠道:“看來那位俠士性情淡薄,不喜與人結(jié)識?!?p> 張凌空嘆道:“身披青衣,背負雙劍,腰懸酒壺,果真是一位行俠仗義,斬妖除魔,御劍行遍天下的瀟灑大俠?!?p> 兩人收起劍,張凌空見空中烏云已經(jīng)散了,血色的月光也褪成了明亮的皎潔,道:“大師兄,現(xiàn)在可要回常員外府上?”
趙修緣細思了片刻道:“還有兩個時辰才天亮,我們先去暫住一晚,明日一早回九嶷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