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成欣慰一笑,感激道:“多謝云兄弟?!?p> 云御天問道:“信中可有講那赤焰鬼將玉冰妹妹擄去了何處?”
蕭玉成答道:“信中說是往東邊去了,東邊就是千州城。這個月底是武林大會的日子,赤焰鬼絕對不會缺席。”
“咦!”云御天輕蔑道,“他還真想賴著武林盟主的位置不下來了?玉成大哥,江湖中只認你才是天下第一高手。這次交手,決不能讓他有機可乘,趁機使詐?!?p> 蕭玉成搖頭道:“此次去千州城,我只想救回小妹,并不打算參加武林大會?!?p> 馬良急道:“宮主,那您去年在擂臺上受到的屈辱就這么算了嗎?”
云御天也很詫異,不解道:“玉成大哥為何不參加,難道不想奪回你的武林盟主之位嗎?”
蕭玉成淡淡一笑,淺色的雙眸里是云淡風輕般的灑脫。他抬頭仰望,夜空中皓月星辰,滿空星輝,如同他的聲音,幽遠蒼涼:“世間之大,武藝高強的人不盡其數(shù),擁有蓋世絕學的人也數(shù)不勝數(shù)。而每年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卻區(qū)區(qū)不過二十來人。世間多少好漢,不入武林,不爭盟主,卻是真正的大英雄。
我父親當年一心練武,終于一統(tǒng)武林,成為備受敬仰的后世之師。我能成為連續(xù)五年的武林盟主,也是武林中人對我已故父親的敬重,給了我這些年的薄面。
可我志不在此,武林是天下的武林,豈能由一家獨大,一人管制。江山代有人才出,是時候讓武林百花齊放了?!?p> “至于我與赤焰鬼的私人恩怨遲早會有個了結(jié),卻不是在武林大會的擂臺上。武林盟主的位置我霸占了五年,今年我雖不再參加,但絕不會是赤焰鬼。一個月前,我便向武林中的許多高手傳達了消息,自會有人能打敗赤焰鬼,成為這一任的武林盟主?!?p> 云御天心知蕭玉成心意已決,他的一番言論也讓自己信服。便不再相勸,佩服道:“玉成大哥胸懷大義,不爭強好勝,不貪戀權(quán)位,小弟生感敬畏。你與蕭老宮主的志向不同,卻更灑脫,更深入人心。相信不久后的武林能成為玉成大哥心中真正的天下武林?!?p> 蕭玉成搖搖頭,嘆道:“但愿如此。我雖這么想,卻沒多大的把握?!?p> 馬良在蕭玉成身旁待了將近二十年,對宮主的性情最為了解。知道他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見他神色黯淡下來,怕他多想又開始猶豫不決,提醒道:“宮主,我們已經(jīng)耽誤一些時辰了。”
云御天也意識到自己話太多了,愧疚道:“玉成大哥,是我耽擱你了。當務之急是去千州城解救玉冰妹妹出來,別的事我們過后再做打算?!?p> 蕭玉成這才從思緒中脫離出來,臉上恢復了身為靈寒宮宮主一慣的沉穩(wěn)氣度,道:“云兄弟所言極是,救小妹要緊,我們出發(fā)吧?!?p> 蕭玉成上馬,示意云御天也上來。閃電白龍駒高大健碩,乘兩人也不在話下。云御天一直想體驗一下騎在白龍駒背上的滋味,得到允許即跨坐了上去。
蕭玉成待身后之人坐好,輕拍了一下馬背。白龍駒得到訊息后提起前蹄,立即快跑了起來。
馬良上馬緊隨其后,三人兩馬,在皎潔的月光下?lián)P起一片灰塵。
云劍派師兄弟四人在有間客棧休息了兩日后,張凌空不愿因自己的身體耽擱太多的時間而堅持要離開。
趙修緣見他的身體恢復了七八成,此后幾日不用內(nèi)力也無大礙便同意了。一行人出了客棧,往東邊而去。
聽妖鈴被毀,張凌空無法知曉方圓一里外是否有妖物,只能靠妖氣來辨別。四人出了居明村,行了半日路,見東邊的樹林里濃霧成片,陰氣陣陣,似有妖祟出沒。張凌空自然也察覺出了那兒的異常,問道:“大師兄,要去看看嗎?”
趙修緣還未來得及點頭,那片樹林里便傳來一聲年輕女子的尖叫聲。四人頓時一驚,互相看了一眼后便往樹林趕去。進了樹林,張凌空才發(fā)覺濃霧更甚,陰氣更重,一種難以言表的腐爛異味從土壤層里傳了出來。
南宮月兒用手捂著口鼻,厭惡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這么難聞?”
王永安怕林中突然出現(xiàn)個什么妖魔鬼怪,一直緊挨在南宮月兒的身旁。他對異味尚且能忍受,沒有捂著口鼻,答道:“這是死人腐爛的氣味。只是不知為何氣味這么大,里面莫非有個亂葬崗?”
張凌空對王永安的說法很認可,提醒三人道:“死人的地方陰氣才會這么重,注意腳下?!?p> 南宮月兒恰巧踩到一根枯樹枝,腳下一聲脆響嚇得她跳了兩步,往王永安身邊縮了縮。王永安心中竊喜,忙安慰道:“月兒不用怕,要是有鬼我保護你?!?p> “真有個死人出來我反倒不怕,看不見的東西才叫人害怕?!蹦蠈m月兒覺得自己方才有些丟人了,盡量挽回道,“和三師兄比起來,我的劍法還更嫻熟些。論起保護,也應該是我保護你?!?p> 王永安從不和月兒計較誰的劍法更厲害這種問題,兩人練劍的時候他也總是讓著她。這時候更是不生氣,反而滿面笑容道:“都可以,我們互相照應?!?p> 這時從林中深處傳來了小孩的哭聲,四人聞聲而去,看到一名年輕女子癱坐在一棵樹下啜泣,懷里抱著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
林中出現(xiàn)這副景象本就奇怪,更奇怪的是那名女子的身下是一層厚厚的落葉,從落葉里露出幾十具尸體的手臂和其他的身體部位。
南宮月兒真的不怕死人,立即上前將地上的女子扶了起來,離開了那片死人堆。王永安瞪著雙眼,詫異道:“這里真的是亂葬崗!”
年輕女子還未從恐慌中平靜下來,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孩子,喃喃道:“君兒乖,不哭不哭......”
南宮月兒和王永安站在年輕女子的身旁,也不著急問話,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兩人趁機打量了年輕女子一番,相貌端莊妍麗,氣質(zhì)嫻雅溫柔,穿著普通,應該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只是這名女子看著年紀不過十八九,怎會一個人抱著嬰兒來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