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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老師走后，他種在學校院墻角下的兩塊菜地，就由我負責澆水。菜地不大，有十多個平方。種有白菜、蘿卜、西紅柿、茄子、生菜、姜、蒜、香菜等。老劉才師說，老是吃群眾拿給我們的菜也不合適，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水要到學校下面的水溝里去挑。我早晨起床后，挑了四挑水，把兩塊菜地澆完。
今天輪到黃文書監(jiān)督工程質(zhì)量，他早早就到工地上來。并且?guī)砹艘粔K火腿肉。黃文書監(jiān)工跟我們不一樣，他一邊說，一邊問，一邊動手幫忙遞遞磚，提提沙漿桶。有時干脆提起磚刀，幫忙砌磚。因此他提出的意見建議，工人們?nèi)菀捉邮堋?p> 工地上的有10多個工人，但沒有炊事員，在張嫂家搭伙，由張嫂負責給他們煮飯。項目負責人老方讓我跟他們一起吃，我拒絕了。
我澆完菜地后，煮了米飯，把黃文書帶來的火腿肉放在火上燒到皮黃了，用水洗干凈，放在鍋里，倒上清水，架上柴火煮。不一會兒，屋子里就飄滿誘人的香味。
肉煮熟后，我把臘肉撈出，切成片。把洗好的蘿卜白菜煮進肉湯里。不一會兒，飯菜都熟了，我把肉和菜端上桌子，招呼黃文書來吃飯。
黃文書穿著深藍色褲子，淡黃色短袖，頭發(fā)不長，有點巻，臉色黝黑。他洗了手，進屋來，端起飯碗，跟我說：“現(xiàn)場的這些工人還算是熟手，砌磚比較在行，沒有大的質(zhì)量問題。”
我忽然想起陳小勇的事，問黃文書：“這些日子陳小勇的老輩子些還在張羅進火的事嗎？”
黃文書邊吃飯邊說：“沒有了，聽到說要收回2萬元修建費，但心工錢打水漂，所以就沒在說進火的事了?！?p> 我對黃文書說：“只要沒人拖陳小勇的后腿，陳小勇老老實實在城里打工，他一年就能掙2-3萬元錢，算是真正的脫貧了。咱們茅草坪村近100戶貧困戶，目前來看，今后有望徹底脫貧的只有陳小勇?！?p> 黃文書說：“是的，其他貧困戶不能復制陳小勇這種打工的路子，要在產(chǎn)業(yè)上幫助他們脫貧增收難度很大?！?p> 我給黃文書添了一碗飯，對他說：“前段時間投入這么多資金，給貧困戶改善居住環(huán)境，只能說是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脫貧基礎。貧困戶住上了好房子，不通過勞動增加收入，依然是貧困戶，脫不了貧。如何增加收入，才是脫貧攻堅的核心問題?！?p> 黃文書把飯碗放在桌子上，說：“是的，最難的、最關鍵的、最核心的工作就是增加收入了?！?p> 我虛心地問他：“作為本鄉(xiāng)本土的人，你覺得接下來我們應該從哪些方面著手，引導群眾發(fā)展哪些產(chǎn)業(yè)，才能讓他們穩(wěn)定增加收入?！?p> 黃文書默默地看著我，說：“李書記，不瞞你說，我高中畢業(yè)，沒考上大學，回到茅草坪，信心滿滿地想干一番大事。我試過很多方法，養(yǎng)豬、養(yǎng)雞、養(yǎng)羊、養(yǎng)牛，種桃、李、梨等果樹，至今沒有找到一個能持續(xù)有效增加收入的途徑?！?p> 我看著黃文書，點了點頭，說：“農(nóng)業(yè)是很難的產(chǎn)業(yè)，你算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了，你都闖不出一條致富路，其他村民就難了?！?p> 黃文書忽然又滿懷信心地說：“農(nóng)業(yè)和農(nóng)村有巨大的土地、光熱、水利、林草等自然資源，有很大的開發(fā)利用價值。大有希望，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大放光彩。”
跟黃文書接觸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三個來月，最初我對他的印象是機靈聰明、謹慎小心。慢慢地發(fā)現(xiàn)，他溝通協(xié)調(diào)能力還比較強，群眾基礎比較好，工作有責任心，吃得苦，不斤斤計較。現(xiàn)在我還發(fā)現(xiàn)，他還有一股改革的沖撞勁。
我問黃文書：“你的牦牛不是養(yǎng)得很好嗎？”
黃文書給我夾了兩塊火腿肉，說：“自然放養(yǎng)，長得太慢，三年多才能出欄，效益一般。我父親身體還行，天天上山幫我放著。要是將來父親身體不行了，還不是得全部賣掉?！?p> 我說：“這就是小農(nóng)經(jīng)濟吧?！?p> 黃文書說：“是的。所以農(nóng)村人必須要勤勞，什么都做一點，種著土地，養(yǎng)點豬、養(yǎng)點雞，養(yǎng)點羊、養(yǎng)點牛，種點菜，能賣就賣一點，不能賣就自己留著?！?p>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動員貧困戶們什么都種一點、什么都養(yǎng)一點，是最好的增收途徑了?！?p> 黃文書說：“是的，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養(yǎng)豬、養(yǎng)雞，養(yǎng)羊、養(yǎng)牛，是大荒山的傳統(tǒng)，村民們都熟悉?！?p> 我說：“我們發(fā)放給村民養(yǎng)的羊，不知道怎么樣了?！?p> 黃文書淡定地說：“還那樣，才一兩個月，也長不了多少。我家?guī)完愋∮挛桂B(yǎng)的那6只，基本上還是那樣。極少數(shù)喂養(yǎng)得好的，可能下了一到兩只小羊了?！?p> 我想了想，問黃文書：“你對村委班子建設有些什么樣的意見建議呢？”
黃文書想了想，說：“我們村委這個班子凝聚力和戰(zhàn)斗力都不是很強。思路不寬、辦法不多?！?p> 吃完飯，黃文書說到馬連光家去看看他的房屋修建得怎么樣了，因為黃文書擔心他不按我們的設計要求來修建。
推開馬連光的家門。馬連光家的廂房已經(jīng)拆除，木料和瓦片分別堆放在院子里。一個老頭在給柱子打眼。馬連光兩口子正在鋸木頭。
黃文書四處看了看，問馬連光：“馬連光，你把廂房全部拆除了，現(xiàn)在又是雨季，能蓋得起來嗎？”
馬連光停下鋸子，說：“不拆要垮下來了。拆除了暫時不砌墻，只立木架子，多用幾根柱子。立好架子，上梁木、檁子、椽子，然后蓋瓦，蓋好瓦后，再砌墻，這樣雨水就淋不到墻了?！?p> 黃文書稱贊馬連光說：“可以呀，看不出來哦，馬連光的主意還是很實用的?！?p> 馬連光媳婦說：“馬連光這個木頭腦殼能想得出來？這是馬二爺給出的主意。
我問木匠：“立架子的木料準備得怎么樣了？”
木匠說：“再有一個星期，就能立架子，上梁木、支檁子、釘椽子了。”
我說：“馬連光，你找點人幫忙你整呀，整好了，今后人家有事時，你又幫忙人家?guī)滋?。?p> 馬連光媳婦說：“我們家窮了，別人都不愿意跟我們換工呢?！?p> 從馬連光家出來，黃文書跟我說，馬連光兩口子非常勤勞，就是不會跟村鄰相處，在村里有點受排斥，大事小事都沒人幫他。我們走著，正好遇上王大才，王大才說，雖然馬連光媳婦跟我和馬書記都吵過架，但他拆廂房時，馬書記叫我組織組上的村民幫他，一天就拆除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