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打破曉星與阿大形成的勢,這不是開玩笑吧?
眾人只見到正準(zhǔn)備相撞在一起的曉星與阿大,此時已經(jīng)分開,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
還真分開了。
就在眾人一臉懵逼的時候,謝運河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臉上的凝重之色變成了興奮,嘴里喃喃自語,“我就說嘛,學(xué)院怎么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p> 他早該猜到學(xué)院肯定有高人在場,或許是教習(xí),或許是內(nèi)院學(xué)子,劍館不可能沒有人在現(xiàn)場維持秩序,或者說是防止意外的發(fā)生。
在生死尤關(guān)的時刻,學(xué)院的秩序守護者終于來了。
他抬眼朝聲音的來源方向望去,看到的只是一個頭發(fā)胡子略顯凌亂的中年,像落泊書生一般的中年男子。
別人震驚來人竟然一聲吼就將曉星與阿大分開,他則震驚著來人的身份。
這世上是否有靠吼聲困敵、傷敵的功法,謝運河一直堅信有這樣的功法,但這樣的功法并沒有出現(xiàn)在剛來的那個中年落泊書生身上。那書生用的是元氣,像他曾試圖阻止曉星與阿大一樣的天地元氣,只是那元氣比他溝通的元氣更強更大罷了。
那人竟然是李劍南,傳說中無限接武師之境的李劍南。
“難道他突破了?”謝運河疑惑地感應(yīng)了下李劍南身上的氣息,這讓他更疑惑。
剛剛明明是武師才能發(fā)揮出來的威力,但謝運河并沒有在李劍南身上感應(yīng)到武師的氣息,隨后他就想到了什么,臉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終于要跨出那一步了嗎?”
李劍南并沒有突破成武師,卻也僅僅只是差臨門前那一腳。
他很想在山腰上那座破敗的草屋中突破,那樣并不會花費多少時間,但他不能。
他想讓心境更加圓滿,因為他有牽掛,他還有心事未了。
他的牽掛不是別人,正是此時胸口急劇起伏的曉星,讓他竟外的是,此時的曉星似乎比山中那個少年更強了。
氣息還是那么的弱,強的只是那少年的劍,李劍南感覺到曉星的劍又變強了,甚至在想著如果是生死決斗,死的那個人一定會是阿大。
如果換成那柄斷劍,他甚至能想像的出來,死的人不僅是阿大,很有可能曉星連重傷都不會出現(xiàn)。
并不是阿大不夠強,事實上阿大的劍法比曉星更高明,只是身上缺少那種在生死邊緣無限掙扎的鐵血之氣。曉星經(jīng)歷過的生死之境,根本就不是阿大所能想像的。
阿大已經(jīng)很強大了,但他可以更強。
曉星也可以。
這樣兩個凡人來到學(xué)院,李劍南有些開心,如果假以時日這兩人破繭成蝶,那將是學(xué)院的驕傲。
隨后他的臉色就有些黯然,這樣絕強的兩個凡人,或許僅能有一個會覺醒成武者,李劍南望向曉星的目光帶著絲痛惜,然后更堅定自己當(dāng)初在山中的想法。
或許讓曉星覺醒并不是不可能,只是他真的要那樣做嗎?
學(xué)院有一個地方可以讓無法覺醒的人覺醒,只是那更像是一場賭博,而且賭的是命。成則一步登天,敗則……唉,要么死,要么淪為白癡。
李劍南下不了這個決心,特別是那少年才剛剛進入學(xué)院,也許還有別的途徑呢?“再看看吧?!崩顒δ闲闹袊@了口氣。
也許正是出于這種矛盾的心理,李劍南早就到了劍館,卻并沒有急于現(xiàn)身。
在他穿過那片提前入冬的學(xué)院后山來到學(xué)院的時候,聽到了劍館里的動靜。當(dāng)聽到有學(xué)員竟然說學(xué)院的劍法花里胡哨的時候,他臉都氣綠了,差點暴走。
沒人能想像李劍南對南朝學(xué)院的感情,羞辱學(xué)院的人他是見一個懲罰一個,只是這次……他真狠不下心。不但狠不下心,甚至有些期待。
學(xué)院里的老人對學(xué)院的感情,不是這些剛?cè)朐旱膶W(xué)員所能理解的,不僅是李劍南,此時駐守劍館的教習(xí)也氣得吹胡子瞪眼睛。這些王八羔子,本事不怎么樣,嘴皮子倒是厲害,還沒開始學(xué)學(xué)院的劍法,就將學(xué)院的劍法貶得一文不值。
花里胡哨,學(xué)院的劍法有那么不堪嗎?
更讓他氣憤的是,那第一個上臺的死胖子竟然真的使出了學(xué)院的劍法,只是那“落葉劍影”,唉,不說也罷。
直到阿大上臺,劍館駐教的臉上才展露出笑顏,那才有點學(xué)院劍法的影子。
只是……這算哪門子比試,那兩個小家伙竟打算拼命,這讓他情何以堪。
如果僅僅只是兩個凡人鬧一鬧也就罷了,謝運河這身為武者的存在也摻和進來算哪門子事,還一口一個花里胡哨。他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唉”,無奈地嘆息一聲,駐館教習(xí)打算出手阻止這場鬧劇。
只是還沒出手,就被阻止了。他當(dāng)時就火冒三丈,待看清楚阻止他的人是李劍南后,臉上又露出一副誠惶的表情。
李劍南的氣息又變強了,哪怕他沒有散發(fā)出武者的氣勢,駐教卻感覺到一座山直面向他撲來。
除了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對李劍南的敬畏外,更多的是李劍南此時的氣息根本就壓制不住,那是武師的氣勢。
如果說曾經(jīng)的李劍南被稱為妖孽只是一種尊稱的話,那現(xiàn)在李劍南就真的是站在學(xué)院頂端的那一小撮妖孽的存在,待駐教仔細感受了下李劍南的氣息,臉色突然變得復(fù)雜起來。
“難道這最接近妖孽的準(zhǔn)妖孽存在,他的成就妖孽之舉失敗了,這怎么可能?”駐教心里想著,隨后又使勁搖了搖腦袋,李劍南怎么可能會失敗。
李劍南確實失敗了,說沒有失敗也并沒有錯,此時他還停留在武者境只是強行壓制罷了。
修練要講究念頭通達,但此時李劍南的念頭就不太通達,而讓他念頭不通達的罪魁禍?zhǔn)状藭r正站在臺上,用他手中的木劍證明著學(xué)院劍法的花里胡哨。
這讓李劍南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
特別是一個接一個的學(xué)員上臺,哪怕是利用車輪站,也沒有占到絲毫便宜,反倒讓那號稱陳國第一天才的小崽子蹦跶得歡,一口一句花里胡哨越說越順嘴。
直到阿大上臺,他才強忍著心中的悶氣沒有強行打斷那場鬧劇,他覺得應(yīng)該讓阿大好好讓那小子清醒清醒。
別人或許不知道皇城武者之下無敵的阿大,他李劍南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正好借阿大的手給曉星點教訓(xùn),免得他在學(xué)院干出更加無法無天的事情來。
曉星不是阿大的對手,這是天棄山中那少年留給他的印象。
只是他們一出手,李劍南發(fā)現(xiàn)自己又錯了,曉星不但是阿大的對手,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強。
他低估了曉星的實力,確切的說是低估了那叫曉星的少年成長的速度,哪怕那家伙無法覺醒成武者。古人云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曉星這一個多月時間里劍法竟然又有所突破,讓他生出那小家伙已經(jīng)進入劍法境界中的意劍之境的境界。
那怎么可能?
除非……他覺醒成念師了,或者說是有覺醒成念師的潛質(zhì),這個發(fā)現(xiàn)讓李劍南興奮莫名。
李劍南在曉星的劍法中看到了意劍之境的雛形,只是他不敢確認那真的就是意劍之境,如果是,那這少年就真是妖孽了。
意劍之境,哪怕是現(xiàn)在的李劍南,也僅僅只是剛剛?cè)腴T而已,他以前就沒有聽說過有誰在沒有覺醒前就進入這個境界的。
他似乎看到了一個例外。
他還想多看看,以便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只是……接下來的場面讓他忍受不了。
這兩小家伙竟然開始玩命,他能讓曉星跟阿大拼命嗎?那兩個人可都是寶。
接下來的場面大家看見了,李劍南在關(guān)鍵時刻打破了這場鬧劇。
臺下的眾學(xué)員有些失望地望著李劍南,他們覺得這落泊書生來的太不是時候了,明明阿大很快就能打那人的臉,卻被強行阻止了。
如果李劍南阻止曉星與阿大的比試,那也僅僅只是讓臺下的眾學(xué)員有些怨念,但李劍南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大跌眼鏡。
“這什么情況,那人竟然說阿大會輸,這不是睜睛說瞎話嗎?”
“怎么可能,這老家伙是那小子的親戚吧?”
“對,對,這人絕對在往那小子臉上貼金……”
有理智的學(xué)員則在心里嘀咕著,“好吧,你是教習(xí),你說了算?!?p> 沒人贊成李劍南的話,阿大和謝運河更是張大了嘴巴,特別是阿大。
“收手吧,再斗下去,阿大死,曉星傷?!?p> 這是李劍南的原話。
如果說失望,真正失望的是之前用氣勢壓迫曉星的那幾個人,他們明明看到阿大馬上就可以幫南離歌辦好事情,現(xiàn)在卻出現(xiàn)了意外。連駐館教習(xí)都出場了,他們還能怎么樣,除了失望就只有遺憾了。
其實最失望的是阿大,如果僅僅只是失去了一個絕好的接近南離歌的機會,他還不致于太失望,真正讓他失望甚至是絕望的是,那教習(xí)竟然說他會輸。
阿大以為他根本就不在乎“武者之下無敵”的榮耀,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他不但在乎,而且很在乎,只是以前習(xí)以為常罷了。
如果他敗了,那皇城武者之下無敵的人豈不是成了站在他對面的這個家伙,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心底更是涌現(xiàn)出一股從未有過的熱望。
他阿大是什么人,絕不可能哪里跌倒就躺哪里,他要在曉星面前重新站起來,堂堂正正地用手中的劍再次站起來。
所以阿大笑了。
曉星也笑了。
曉星并不是因為李劍南的那句話而開心,而是因為他見到了李劍南這個老熟人,更重要的是不用拼命了。
打架是件很累人的事情,拼命更是。
這具十六歲的軀體上已經(jīng)留下太多因拼命而留下的痕跡,他不想留下更多,特別是因為這種毫無意義的比試。
他只是來消化肚子里吃得太多的食物的。
架打完了,估計接下來沒他什么事了。
只是……他似乎還能繼續(xù)消化肚子里的食物,憑什么還讓他消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撐了。
李劍南竟然說他要來上課,接下來他們要進行的第一堂劍術(shù)課。
李劍南竟然說要考驗他。
雖然一同被考驗的還有那個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