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瑜哥你幫我看好這些藥草就可以了?!蓖鹉险f完,便跟著小荔往家里跑。
陸風(fēng)瑜站在原地,看了看那藥棚,皺眉思索了一下,對俞七留下一句“好好看著”就走了。
宛南跟著小荔來到族長家,臨進(jìn)門前,小荔拉著拉他的衣袖,小聲對她說:“婉姐姐,你不要怕,我爺爺他會站在你這一邊的?!?p> 宛南奇怪的問:“為什么這么肯定?”
族長雖然對她好,但是大是大非上可從來鐵面無私,若是誤以為她真在畜園和果園附近種了個毒草園,說不定會氣的當(dāng)場拿出家法棒揍她呢。
小荔立刻帶點(diǎn)得意和高興的說:“因?yàn)槟泷R上就要成為我嫂子了呀,我都聽到了,我哥求爺爺給你下聘呢,爺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啦!”
小荔說完,儼然將宛南當(dāng)成了自家人,還親昵的抱著她的手臂蹭了蹭,笑瞇瞇的說:“所以呀,你不要怕,不會有事的,誰叫我爺爺是族長呢,就是這么厲害?!?p> 宛南:“......”
不對啊,陸風(fēng)年的妻子是小蕓啊,他們應(yīng)該會在端午的時候定親的啊,怎么回事,陸風(fēng)年抽什么風(fēng),怎么就看上自己了呢?
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日常之間還能是窺視一二的,比如他老喜歡給自己挑水砍柴,對勛南也很照顧,上次和錢家的事,陸風(fēng)年好像也特別上心。
宛南想到這些,不由得詫異,原來陸風(fēng)年這么早就對自己有那種意思了嗎?她可真是一點(diǎn)都沒看出來,前世更是因?yàn)樵缭缍ㄓH,連門都少出,就更不知道了。
想到這些,宛南就更心虛了,平日里受盡人家的恩惠,結(jié)果還要翻臉拒親,想想就覺得,自己像個惡人。
小荔說的這些,本意是要她安心,結(jié)果卻造成了反效果。
宛南現(xiàn)在進(jìn)到屋里,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坐在前廳的族長,就覺得頗為對不起他老人家。
廳里除了族長和堂伯,另外還有四個叔伯,都是在南坳圈了畜園和果園的。
他們臉色俱都不好看,猶帶著些怒氣,顯然這幾人已經(jīng)在堂伯的帶領(lǐng)下,對她進(jìn)行了一輪討伐。
陸雅也在,她眼眶紅腫,顯然是哭了許久,坐在陸稱爍旁邊,一見她進(jìn)來,便立即瞪大眼睛看過來,那帶著恨意的目光仿佛要凝成實(shí)質(zhì)一樣。
陸宛南仿佛沒見到她,面色平靜的走到族長跟前,非常乖巧的對族長行禮:“族長爺爺,我回來了,”說著,她又轉(zhuǎn)身跟各位叔伯行了個晚輩禮:“各位叔伯好。”
族長還沒有說話,有個脾氣急躁的族伯率先發(fā)話了:“宛南,你為何要在南坳種毒草?”
顯然她立在那兒的警示牌,也被眾人看見了。
她心里默默嘆氣,立牌子的時候是真的沒多想,畢竟會靠近她的藥棚的,也就一個陸雅。
沒想到得罪了這么多長輩。
她微垂著頭,裝出一副不安的樣子,茫然的問:“毒草?我沒有種呀......”
“你撒謊!”陸雅氣的站起來,指著她咬牙切齒的罵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裝傻,戲子都沒你會演!”
陸宛南無辜的看著她:“我說沒有就沒有,我現(xiàn)在就可以以我父親的名義起誓,若我種了毒草,就讓閻王老爺將我打入阿鼻地獄好了。”
眾人都被她這個毒誓驚的愣住了,族長急忙斥道:“小碗,休得胡言!怎么能隨便就發(fā)這樣的毒誓!”
宛南委屈的看著族長,眨了眨黑黝黝的眼睛,軟聲說:“族長,這不是小事呀,建毒草園可是大事,一不小心就會鬧出人命的,這種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我一個女子可背負(fù)不起,今日若是不發(fā)下毒誓,只怕各位叔伯也不會信我?!?p> 族長本來就覺得宛南懂事乖巧,無父無母的帶著個幼弟,再加上與錢家的親事鬧的十里八鄉(xiāng)人盡皆知,本來就頗為心疼她的處境。
加上他對陸稱爍和劉氏的以前的一些做法也不太認(rèn)同,此時心里自然就偏向了宛南。
宛南這么懂事,怎么可能會建毒草園呢?
他心里壓根就不信。
族里各位叔伯們也不信,但是那個寫著“劇毒”的牌子,好幾個人都確實(shí)看見了的。
另一個族伯又問:“既然你都發(fā)毒誓,說沒有種毒草,那為何要在棚外立這種牌子?恐嚇人心?!?p> 宛南順著他的手看去,就看到那個倒霉催的木板被放在桌上,上面那“劇毒,切勿靠近”六個墨黑大字分外清晰。
宛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陸雅一眼,指著她,理直氣壯的說:“我故意嚇唬她的,誰叫她那么討厭!”
眾人:“......”
連族長都有些無語了,女孩子之間鬧矛盾很正常,但是用這種方式來嚇唬人,還是太過于任性了些。
顯的有些沒家教。
陸雅氣的差點(diǎn)沒撲過去,當(dāng)場跟她打起來。
“你胡說!”她罵:“你騙人!那棚里分明就有毒藥!”
她一邊說,一邊捋起袖子,給眾人看她的兩只手:“族長,你看我的手臂,就是碰到她棚子之后才這樣的,父親帶我去看了大夫了,大夫也說,這就是一種毒草的毒。”
說著,她惡狠狠的瞪著陸宛南,那目光,仿佛不將她弄死決不罷休。
陸雅的手臂上,長著密密麻麻的紅點(diǎn),有些還起了水泡,從手背一直蔓延到小臂,兩條皙白圓潤的胳膊腫了一圈,乍看之下,頗為凄慘。
眾人頓時大驚,剛剛還相信了陸宛南的人,此時也不得不懷疑的看著她。
畢竟沒有人會為了陷害,而故意把自己的手臂弄的這么慘。
陸稱爍震驚了,趕緊走過去,仔細(xì)看陸雅的手臂:“小雅,怎么又變的更嚴(yán)重了?大夫的藥你擦了沒有?”
手臂一直被袖子遮著,陸雅也沒發(fā)現(xiàn)腫了這么多,只是覺得又疼又癢,仿佛被萬千螞蟻噬咬一般,難受的很。
她頓時“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又恨又氣:“不管用啊父親,我擦了三次了,都是這個賤人,她害我!”
宛南看到她的手臂,心里冷哼了一聲,面上卻是一副震驚又害怕的模樣,頗為惶恐的說:“哎呀,小雅你這手臂怎么了?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該不會是才哥頑皮,帶著你去捅了馬蜂窩了吧?”
陸雅:“我捅你姥姥!”
眾人:“......”
族長臉頓時黑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口無遮攔了,阿爍,你平日里就是這么教孩子說話的?”
陸稱爍頭疼的很,他用力將陸雅拉到一邊椅子上坐下,低聲呵斥道:“長輩跟前,慎言!”
陸雅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是又分外不甘心,氣急攻心,哭的更凄慘了。
其中一個族伯說:“罷了,既然雙方各執(zhí)一詞,那我建議,這種事還是寧可信其有,將那藥鏟掉吧,如此,眾人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