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開賭坊的人，連你們徐檔頭都惹不起？”
汪直聽完韋瑛介紹之后說道。
韋瑛面露訝然之色道：“公公，你又怎么知道的？”
“孫昭既然是你們徐檔頭的小舅子，徐檔頭肯定要去救他的，可他現(xiàn)在依然還被扣在賭坊里，說明這賭坊連東廠的面子都不買，足見這賭坊的后臺背景不簡單。”
韋瑛看了汪直一眼道：“公公你猜的沒錯，正是如此！據(jù)我所知，這賭坊實際的上是滇南左布政使呂囦（yuan）開的?！?p> “滇南左布政使？”
“正是！”韋瑛點頭道。
汪直卻又問道：“僅此而已嗎？”
“公公為何這么問？”
“即便對方是滇南布政使，可畢竟離的太遠，他的權利地位在滇南或許可以，但是在京城恐怕未必行得通吧？對方怎么會不買你們東廠的面子？我的意思是這賭坊還另有后臺?！?p> 韋瑛一聽有道理，這件事徐檔頭大概還正在處理，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這賭坊到底還有什么后臺。
“公公所言極是，其實小的也曾經(jīng)想過，徐檔頭還在想辦法把孫昭弄出來。只不過孫昭如果出不來，這盯梢的事……”
這倆人畢竟是徐檔頭派過來給汪直幫忙的，這幾天一切都要聽他的，現(xiàn)在孫昭意外被扣住，很顯然是不能幫汪直干活了。
汪直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想了想又對韋瑛說道：“這個倒也無妨，我心中有數(shù)，你明天先按我說的去做吧……”
“是！”
與韋瑛密談之后，汪直返回昭德宮。
在離昭德宮不遠處，他隱約看到在大門口似乎有一個人影在向外張望。走近之后才看清，卻是蕓兒。
蕓兒看到他回來之后，臉上露出笑容，急忙迎了了過來。
“汪公公，你回來了！”
“蕓兒，你在這干嘛呢？”
“奴婢在等汪公公回來呀。”
“等我？你在這等了多久了？”
“也不久，就一會……”蕓兒臉上紅了紅，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說謊……”
“??？蕓兒沒有……”蕓兒趕緊解釋。
汪直此時已經(jīng)走到了蕓兒的身邊，用手背在她的臉上碰了一下。
蕓兒還沒等反應過來，他的手便已經(jīng)收了回去，這一下極為自然，似乎就只是想要看看她冷不冷。
“你還說沒有？你看你這臉都紅了！天這么冷，誰讓你在這等我的？快回去吧！”
“呃……是！”
“有事？”
汪直看著蕓兒的態(tài)度有些遲疑便問道。
“奴婢給公公準備了飯菜?！?p> “哦……是啊，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這肚子的確早就餓了?！?p> “對了，娘娘在嗎？”
汪直又看了看昭德宮正宮的方向問道。
“娘娘去參加內宴，還未回來呢?！?p> 汪直想起上午他就已經(jīng)聽說了，晚上還有皇宮之中的內宴，包括皇太后，皇帝、萬貴妃、王皇后等等都要參加。
看了看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過了申時（下午三點到五點）了，內宴應該剛剛開始。
“公公找娘娘有事嗎？”
“其實我想找的是晴兒?！?p> 汪直想起之前答應那位守門的百戶陳靖的事還沒有辦。
“你要找晴兒姐姐？她在娘娘身邊服侍，也還未回來呢。”蕓兒聽汪直忽然要找晴兒感到有些意外。
汪直點了點頭，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因為晴兒是萬貴妃的貼身宮女，一直都要在她身旁伺候著，萬貴妃沒回來，她一定也沒回來。
“公公，蕓兒已經(jīng)把飯菜放在你房中了，還熱著呢?！笔|兒看到汪直似乎若有所思，便提醒道。
“嗯，好！謝謝?！?p> “蕓兒不敢?！?p> 汪直便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走了幾步他忽然又回過頭問道：“蕓兒你現(xiàn)在有事嗎？”
“沒……沒有！公公有何吩咐？”
“跟我來！”
汪直只說了一句跟我來，也不等蕓兒回答，便徑自往他房間方向走去。
蕓兒不知道所為何事，便也在后邊跟了過去。
汪直打開了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蕓兒走到了門口，就不動了。
“愣著干嘛，進來，外邊冷！”
“是！”蕓兒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便也跟著走了進去。
汪直在房中坐定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房中倒是十分溫暖，這才發(fā)現(xiàn)房中已經(jīng)燒起了炭火。
“這炭火是你幫我燒的？”
蕓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公公，奴婢知錯，沒有得到公公的允許就擅自進了你的房中。這個……”
“別傻了，我又沒有怪你，我還要謝謝你幫我燒熱炭火呢……”汪直說著，還把手放在炭火盆上烤了烤。
“這都是蕓兒應該做的?！?p> “我發(fā)現(xiàn)，你跟我說話怎么總是這么拘謹？來，坐這……”說著汪直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
“不敢！”
“讓你坐你就坐！”
“是……”蕓兒用手拽了拽衣角，最后只搭了一個邊坐在了椅子上。
“你吃過飯了嗎？”汪直又問道。
“吃過了！”
汪直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便道：“那好，那我就先吃了，要不一會涼了豈不是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意了?！?p> 蕓兒聽著這話，又是臉上一紅。
“蕓兒，你知道內市嗎？”汪直吃了幾口之后隨意的問道。
“知道啊，不過蕓兒沒去過?！笔|兒點了點頭。
“我聽說，內市里邊賣什么的都有。后天正好是下次開市，我打算去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俊笔|兒沒想到汪直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有些不知所措。
“我有個朋友，他是尚膳監(jiān)的……”
“是……吳公公嗎？”
“對，你認識他？”
“嗯，是的，公公你跟他的關系似乎挺好的，就是你墜馬之前，他經(jīng)常來咱們昭德宮找你一起去內書堂?！?p> 汪直一聽這倒是跟吳起說的對上了。
“你說的沒錯，我現(xiàn)在也真的想不起他來了。但是今天在內書堂碰見他了，是他讓我去內市里邊轉轉，他說那里就有賣假的五彩杯的，栽贓我的這個杯子有可能就是在內市買的。”
蕓兒聽到這一下就站了起來：“奴婢愿意跟公公去，公公是讓奴婢到內市之中幫你打聽賣假五彩杯的人嗎？”
汪直笑著夸道：“蕓兒真聰明，這么快就猜到我的想法了。其實啊……從我墜馬醒來之后，在這宮中最信任的就是蕓兒你了?！?p> 蕓兒聽了這話抿了抿嘴道：“公公，幫你找回杯子這件事本來蕓兒也想幫忙，可惜蕓兒太沒用，什么都幫不上?！?p> “我知道你們女孩家最是細心，后天跟我去內市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個賣假五彩杯的人，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