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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風吹著那雪

第73章 棋手,棋手

這風吹著那雪 我的雙魚座 2326 2019-12-18 22:15:49

  縱使是叱咤一生的老皇帝也是愣在那里老半天,最后無可奈何地說道:“云皓他,也算不上什么好名聲……”

  很難想象,九五之尊的聲音會當著大臣們的面越說越小,畢竟對于自己的四子,他的確一開始頭疼,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疼,因為皇帝已經(jīng)對四皇子選擇了眼不見,心不煩的消極方式。

  皇帝再望向蕭臨風,看到的是蕭臨風朝自己咧嘴一笑。即便是宴會,應以喜慶為主,可嬉皮笑臉的話,總顯不出莊重。蕭臨風完全是在當著皇帝的面走鋼絲,只不過蕭臨風此刻的笑容讓其演得很純粹,純粹到皇帝見了,不以此為忤,反而一陣心累。

  “蕭卿說的不錯,我這倆個兒子,一文一武,文的,我不擔心,武的……”

  似乎感受到父皇話里有話,李云昭開口道:“父皇,我……”

  皇帝沒好氣地瞪了李云昭一眼:“你啊,身為皇子,哪能在外面打一輩子的仗?”皇帝目光在六皇子身上停留了半會兒,又轉(zhuǎn)移到了蕭臨風身上,“我老了,沒什么心思教導了。蕭卿,你是名滿天下的竹君子,以后可以和云昭多走動走動……”

  蕭臨風還沒有表示什么,李云昖臉已經(jīng)耷拉下來,如烏云蓋頂。在場的大臣,哪怕是城府在深的人,也掩飾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驚訝。不,僅憑驚訝已經(jīng)不足以形容此刻在場的人了,只是目前為止,這是最貼切的形容。

  有的宴會沉悶無比,也有的從頭至尾都是平淡無奇,當然好的宴會總是時不時地會有熱烈的氣氛,如爆炒的豆子,在空中的炸開的一轉(zhuǎn)瞬,香氣四溢。但無論什么樣的宴會,最后總是留下一地的杯盤狼藉,這不僅是形容宴會的場地,更是形容宴會過后的氣氛,以及人心。高潮迭起一過,再有精力的人,心里也會在那一刻變得空蕩蕩的。

  這場朝天殿的慶功宴,總體來說不錯的,只不過最后在略顯詭異的氛圍下散了宴,眾人竟然一時不知該怎么辦。

  答應了皇帝的蕭臨風,落步在后,與最后出來的二皇子和六皇子并肩而走。

  “六弟,你可是羨慕死了我,我三次拜訪了蕭先生而不得,你倒是撿了大便宜啊,哈,哈哈……”完全不在意自己剛剛在朝天殿的陰沉,此刻李云昖爽利豁達,哪怕是知情這位二皇子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的人,也會難免對其產(chǎn)生好感和敬意。

  李云昭欠身道:“二哥,全賴父皇寵愛,只是我還是更喜歡軍旅生活……”

  李云昖拍了怕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弟弟:“誒,二弟,瞧你說的。你近年來東奔西走,為北齊立下赫赫戰(zhàn)功,為兄最是敬佩你的?,F(xiàn)在父皇做此決定,也是挺好的,該在家歇息歇息了。可不要浪費蕭先生的大才?。 ?p>  “二殿下謬贊了,”蕭臨風笑容可掬,“在下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李云昖眉眼一歪,朝著自己的兄弟擠眉弄眼:“蕭先生所言,必是高論,快說來聽聽?!?p>  “二位殿下身為皇子,在下也剛剛身居客卿,尊卑之名定下,可大家其實都是同輩人,以后少不了走動,二殿下,六殿下,就莫要以先生之名稱呼我了?!?p>  “不實在,蕭先生說得可真不實在,叫我們莫以先生相稱,可蕭先生卻仍然殿下,殿下的稱呼我和六弟,真是不實在?!?p>  李云昭心直口快:“既然如此,除了二哥與我是親人,其他的私底下,我們就以民間書生雅士一般,以兄弟相稱。”

  “臨風兄?!?p>  “云昭兄?!?p>  “云昖兄?!?p>  “哈哈哈……”

  宴會的結束,人們會覺得心里像缺了一塊似的,可再怎么空蕩蕩的,也絕對不是缺心眼。從皇宮回到自己府邸的大臣們已經(jīng)開始了自己最擅長的事情——從宴會的蛛絲馬跡中分析出當今陛下的心意,以及自己如何選擇。

  有的大臣比較沉悶,一進屋子便撇開了可愛的子孫和嬌弱的小妾,誰都不理,一個人悶坐在書房內(nèi)細細思索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或許決定暫時稍稍拉開和二皇子的距離,或許想著向平日看不大起的六皇子示好一番,再或許干脆送點禮物至蕭府給如今的新貴。

  也有的大臣矛盾異常,干脆拉來自己的兒子,和自己一起胡思亂想。

  戶部尚書白敬德即是如此,拉著在天離小有名氣的兒子白子林,將今天發(fā)生的事詳細地告訴了自己的兒子。

  “爹,陛下如此做,是不是決斷已經(jīng)要立儲給六皇子了?”

  “立你個頭!”白敬德罵道,頗為恨鐵不成鋼地瞧了小白臉似的兒子。

  原本以為自己的兒子不比別人差,可今天見到了蕭臨風,一介剛剛得到客卿之職的人,在朝堂上游刃有余,滔滔不絕,簡直讓人沒法比。當然,白敬德也不指望兒子能說出什么個真知灼見,他作為戶部尚書,該有的見識還是有的,找兒子來商量,只是想要有個人和自己說說話而已。

  因此,白敬德這一聲,罵得也是氣勢十足:“咱們這位陛下,真要立儲,不會如此簡單的。而且陛下素來不喜軍旅,六皇子軍功也就比鎮(zhèn)北侯差了一點,其余的人,皆沒法比。這要是換到了西秦,軍功那么高,又是皇子,怕早就立了太子了,哪像現(xiàn)在還只是個郡王?”

  “爹,你不是說,陛下當著大家的面,讓蕭臨風來輔佐六皇子嗎?”談及蕭臨風,白子林一股子的不屑,文人相輕,自古從重不從輕,白子林作為天離儒壇的新秀,自然看不起蕭臨風這種外地來的“土包子”,而且憑什么他是天下四君子,自己這么厲害卻不是。

  白子林大概就是這種膚淺的想法,并深以為然。

  “你也聽到了,陛下是當著我們這些大臣所有人的面說的,在我看來,陛下他與其是想讓蕭臨風輔佐六皇子,更像是當著大家的面,敲打二皇子,畢竟陛下還是更看中二皇子多些。若是不喜歡的話,不會想要敲打二皇子的。”白敬德捏著胡子說道。

  “是嘛?!卑鬃恿峙d奮道。

  白家一向以二皇子為尊,只要二皇子一登基,他們白家必然會走向高峰。

  當然,白子林興奮的原因也不僅僅如此,而是從父親那里得到了算是一手的信息——這一向是白子林在外炫耀的資本。

  天離有清議——來天離求學的學子一向喜歡議論朝政,此為一時的風尚。學院,酒店,青樓也是清議的聚集地,一旦有人拿到了朝堂內(nèi)的風吹草動,再加上一些自以為是的“高論”,立馬便可以成為眾人的焦點,受人追捧。

  白子林作為戶部尚書的兒子,消息最為靈通。白子林往往和父親交談后,將父親的話當成自己的話,自然而然地在一干子弟中高談闊論,每每收到羨慕的眼神,那是白子林最得意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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