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和周圍的人嚇得連連倒退。
“葛金!你在發(fā)什么瘋!他是我的御用顧問!”庫爾班大聲朝他的長官質(zhì)問道。
葛金沒有理他,而是朝周圍所有的人喊道:“為了保護和你們同樣身份的弟兄,你們的長官正在不遠處拼死搏殺!而你們這些守衛(wèi)者,卻躲在營地里欺負他的女人!”
葛金的嗓音低沉有力,帶著慣有的強大氣勢。那些守衛(wèi)者不得不低下了頭。
“現(xiàn)在,我要去搭救他們。如果我發(fā)現(xiàn)哪個守衛(wèi)者落在了后面……我發(fā)誓!我腳下這具正在變冷的尸體就是他的下場!”
所有人開始面面相窺。有些人開始在葛金和庫爾班的身上來回掃動著,看起來猶豫不決。
葛金有些驚訝,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不過時間緊迫,他再次喝到:“如果我死了,你們就永遠找不到那些先行者,想想你們的下場吧!”
……
“唰!”一個蝠人飛速掠向馬惜玉,李凌沖上去解救,卻被利爪撕開了肩膀。但他身形稍一趔趄,立刻穩(wěn)住了身子。
“堅持,堅持!”李凌忍著全身的劇痛,不知疲倦地揮舞著長矛。
他已經(jīng)不知道那些流淌的血到底是蝠人的還是自己的,心中只剩下帶著馬惜玉和牛發(fā)家活下去的信念。
可這樣下去,就算那些蝠人不下殺手,他也要失血而亡了。
精疲力盡的馬惜玉和牛發(fā)家相視一眼,知道李凌也快支撐不住了,自知今天是必死無疑,索性扔掉了手里的武器。
“長官,你快走吧!不要管我們了!”
“長官,你的恩情我們至死不忘!但現(xiàn)在,我們不想再做無畏的掙扎了,讓我們痛痛快快的去死吧!”
那口氣仿佛在責怪李凌把他們折騰的不得好死一般。
李凌腳下一軟,差點兒再次跌倒在地,氣的大罵起來:“踏馬的!你們兩個蠢貨以為自己很勇敢?你們以為我怕死嗎?還不是因為我答應侯燦那個家伙給你們?nèi)⑵奚?、發(fā)家致富!”
“不想了!長官!我們真的不想了,我們也不想連累你!”馬惜玉發(fā)自內(nèi)心地勸道?!叭绻覀兡芑钕聛?,我惜玉這條命就是長官你的??墒恰墒乾F(xiàn)在……”馬惜玉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
也許是失去了信念的支撐,李凌感到自己的力氣在快速流失,變得頭重腳輕。他再次將長槍揮舞出一個圓圈,然后用盡所有的力氣,向最靠近的蝠人投擲出去。
長槍輕飄飄飛出七八米,便一頭扎在了地上。
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甚至站在那里也艱難無比。
咬牙硬挺著,李凌朝天上瘋狂大喊:“來吧!你們這些畜生!誰喊疼誰是小狗!”
一個體型尤其壯碩的蝠人朝李凌俯沖而來。李凌張開雙臂,輕輕閉上了眼睛。
“我已經(jīng)竭盡全力了,應該沒有什么遺憾了吧!”他想。
仿佛是在對秦小羽所說,也仿佛是在對自己所說,他輕輕念叨出了那句永遠了忘不了的話:“你要記住,不要哭,不要難過……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雖然有點不近人情,但命運無法避免?!?p> ……
“砰!”耳邊響起一聲悶響。緊接著便是一聲尖叫。
李凌睜開雙眼,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那個壯碩的蝠人被一根長矛洞穿了身體,死死地釘在了地上。顯然,它是被一根從高空飛來的長矛殺死的。
“難道是……”李凌轉(zhuǎn)過身子,果然看到了那個棕熊一般壯碩的身影,也許只有他才能投擲出如此霸道的一擊。
而在他之前,一道更加靈活、更加迅捷的身影正朝自己急速奔來。
“李凌!”身形未到,秦小羽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叫出聲來?!靶⌒谋澈?!”
李凌只感覺一股大力傳來,不自覺地往前跌了出去,背上又添了一道新傷。
好在秦小羽已經(jīng)及時沖了上來,接住了他那虛弱到極點的身體:“這一次,你休想再逞英雄了?!?p> “我倒是想,但恐怕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李凌說道。
“不過,一切都值了!”他想。
葛金也來到李凌身邊,單手挑飛了幾個蝠人,幾十名守衛(wèi)者從李凌身邊跑過,將他和秦小羽保護起來。
更多的人影和嘈雜的聲音緊隨而至。
其他支援者失去了守衛(wèi)者的保護,爭先恐后地跟上了前行的腳步。每個人都高舉著手里的武器大聲呼喊著,以便給自己壯膽。
李凌覺得有些吵鬧,但很快,周圍的聲音便小了下去,所有人都像是在表演一場啞劇,就連他們的面孔也扭曲起來,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不知為什么,李凌突然想起奈音說起關(guān)于先行者的話:“他們已經(jīng)迷失了!”
“我們必須……盡快……”李凌抓著秦小羽的手腕,強撐著想要把話說完。
另外一個白皙瘦弱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頭頂,左手拿著一柄長矛,右手撕開了他胸前的衣服:“如果你不想死,就馬上閉嘴!”
在陷入昏迷之前,李凌認出了那個英姿颯爽的小姑娘——晴子!
……
當李凌從昏迷中清醒的時候,懸掛天際的烈日正噴出灼熱的白光,刺的他睜不開眼睛!
秦小羽正試著往他的嘴里灌一種苦澀的藥汁。她的臉色蒼白,應該是累壞了??吹嚼盍栊艳D(zhuǎn)過來的時候,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
晴子站在旁邊,眉頭緊蹙地盯著他,看到李凌蘇醒,驚喜的神色一閃而過,卻立刻轉(zhuǎn)過了身子?!拔胰ゲ伤幜?!”說罷,就急匆匆地逃走了。
李凌感覺身上又癢又麻,似乎糊了一層泥。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傷口都被縫合了。一些干掉的草藥敷在大的傷口上。
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只穿了護住要害的衣服。心想怪不得晴子會迫不及待地逃走。
李凌剛動了動身子,秦小羽就急忙按住了他。“別動!晴子說你需要曬太陽!我們好不容易把你翻了個面!”
李凌重新躺下來,心想自己到底是活下來了,秦小羽也好端端地坐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其他事情,耳邊便傳來一陣腳步聲?!八蚜耍俊甭曇舻统?,是葛金。
“是的長官!”秦小羽感激地看著這位指揮官?!岸嗵澚饲缱雍晚n春陽兩位醫(yī)師。尤其是晴子,要不是我反對,她恨不得用她自己的長頭發(fā)來縫合李凌的傷口了!”
李凌感覺秦小羽是在調(diào)侃晴子對自己過度關(guān)心了,可她臉上卻看不出來一點點開玩笑的樣子。心想女人心海底針果然不是吹出來的。
葛金大咧咧地揮舞了一下拳頭,毫不領(lǐng)情地道:“我早就告訴過晴子,要是不盡心治療我的副官,我就打爆她的頭!”
“太粗魯了!”李凌別過頭,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葛金聞言在李凌的身上掃了一圈,輕蔑地撇了撇嘴:“兄弟,你這小身板有點差強人意啊?!?p> 李凌笑了笑,道:“肯定比不過你了,熊人先生。但我猜你可不是專門為了調(diào)侃我而來。還有,昨晚的戰(zhàn)斗結(jié)果如何?很抱歉我沒有堅持到最后一刻?!?p> 他覺得應該沒有太大的損失,因為他從秦小羽或者葛金的臉上沒有看出任何異樣。
葛金睜大眼睛,神色古怪地道:“昨晚?準確來說是大前晚!看來你已經(jīng)睡糊涂了?!?p> “我昏迷了整整兩天兩夜?!”李凌猛地坐了起來,他感覺背上有什么東西崩開了,接著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天吶!你輕點!傷口要裂開了!”秦小羽驚呼道。
李凌疼的直咧嘴,卻威脅起了兩人:“要想讓我老老實實躺著,就快告訴我結(jié)果!”
“實話實說,損失不大,但卻不是我們承擔的起的。死了七個人!而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總共才一周時間。但要增加一個人最少也要九個月的時間,還只是個什么也干不了的嬰兒!”葛金說了一長串,然后粗聲粗氣地咕噥了一句:“真搞不懂那些人數(shù)更少的先行者是怎么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的?!看來我們要盡快實行B計劃了!”
“B計劃?!”
“對,初步設(shè)想,大家留在這里,繼續(xù)建設(shè)我們的營地,然后派出一些小隊四處查探。去發(fā)現(xiàn)那些潛在的危險和更宜居的地方。我已經(jīng)讓庫爾班帶頭、所有支援者配合制定這個計劃了!”
“好主意,但一定要謹慎,千萬不能貿(mào)然行動!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和危險?!?p>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李凌!相比于其他人,你總是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和堅持!等你的傷勢恢復了,我們就把B計劃詳細的敲定一下,你和我!”
葛金指了指李凌,言下之意是其他人可以參與制定計劃,但最終發(fā)出命令的卻只能是他和李凌兩個指揮官。
如果不是在蘇爾特星,這或許是一種榮耀、一種權(quán)威的展示,但在這里,李凌明白葛金只不過是想和他共同承擔這個責任罷了。
“我同意,葛金?!崩盍杷斓卮鸬?,想起自己昏迷前那一刻,李凌感慨自己的命都是葛金救的,還有什么可以猶豫的?
“另外,庫爾班是個粗鄙的家伙,但鑒于他少有的熱情,我決定任命他為我們的第三指揮官。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