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難題
演出完后,雪茹嫣感到疲憊。正要離開,身后。
“呵,瞧這是誰?章懷王給的銀子不夠,還要來曦月歌賺銀子?”
月涼站在她身后,冷嘲熱諷。雪茹嫣有些疑惑地看她,月涼走近,在她身邊繞了一圈,眼神里盡是鄙視。
雪茹嫣搖頭,嘆氣說:“我是來幫忙的,月涼姑娘。”
“幫忙?”月涼肆意地笑了,“身為教坊的姑娘,不好好鉆研琴藝舞蹈,去給別的姑娘彈琴伴奏,這算什么?”
“還拿了別人的銀子,就這樣拋頭露面,給章懷王丟臉?!痹聸稣f的每一個字都帶刺,她心里憋著火,平時發(fā)不出來,今日雪茹嫣在曦月歌,她還發(fā)不出來嗎?
雪茹嫣無心與她吵架。
“你怎么了?啞巴了?你還不知道吧,章懷王可不是那種癡情的種子,總有一天你也會被拋棄,一定不會比我更好過?!?p> 她話里滿是酸意,雪茹嫣聽著,驀然有些心疼她。
“你說章懷王,傷你很深?”她試探的問。
月涼一驚,張惶否認(rèn)說:“哪,哪有的事,我不過拿人銀子,為人辦事,人家王爺不要我辦罷了,哪有受不受傷。”
她的口是心非,雪茹嫣全都聽在耳朵里。原以為月涼是一個胸懷寬廣視野開闊的女子,現(xiàn)在看來也是個只看見月柳巷的煙花女子,在意客人與其他姑娘的得得失失,嫉妒與被嫉妒,了然無趣的人而已。
對月涼,雪茹嫣有些失望。
“告辭?!彼€是恭敬地低頭,道別后,頭也不會的離開了曦月歌,再不去管月涼嘲諷了她什么。
把自己的一切都壓在曦月歌的女子啊,注定這輩子會在狹隘中了結(jié)余生。
但這卻是大多數(shù)教坊女的命運。
在意的只有自己伺候的東家跟別人的東家哪個更好而已。
入夜了的月柳巷也是一片寂靜無聲。
劉媽媽吹熄最后一盞燈,風(fēng)月四時歌今日的生活算是過完了。
雪茹嫣坐在房間內(nèi),面前擺放著一打宣紙,和她在上邊輕描淡寫,娟秀的字跡輕盈的落在上面,竟是前朝詩人寫的一曲鷓鴣天。
在京城的路還有很長,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感覺不到方向。
能接進三王爺固然好,但是要從三王爺那接觸到朝廷里的人,卻是不易。
像三王爺那樣精明的人,她只要一提到江家,或許就會對她起疑,到時候暴露出來,無異于自尋死路。
但要將三王爺,或是章懷王變成能照顧自己的朋友,又或是知己,這種事也不可以一蹴而就。教坊女的時間是有限的,她沒有幾十年可以等,花容月貌的年歲也就只有這幾年。
這幾年里,她在汴京,究竟要怎樣做才能不枉此生?又能全身而退?
雪茹嫣發(fā)現(xiàn),她給她自己,出了一道難題。
“是誰?”雪茹嫣聽到門口有動靜。
“雪姑娘,是我。”紅兒從門外探進來半個頭,有些不好意思。
見是她,雪茹嫣放下筆。
“這么晚了,有事?”
“媽媽叫我送東西過來,”紅兒說,“雪姑娘,我放桌上了。”
說罷,將一塊令牌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