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兵分兩路
雖然口頭上還能進行一些插科打諢,但現(xiàn)在事實的情況已經(jīng)算得上是火燒眉毛,因此在離開之后兩人迅速就向著烏鎮(zhèn)趕了過去,而在出發(fā)之前商九卿還做了一些打扮,畢竟她是準(zhǔn)備去烏鎮(zhèn)里的。不過白丘陵在給她易容的時候調(diào)侃說她要是不易容的話,估計整個烏鎮(zhèn)的人都要圍過來了——其實白丘陵這還算好的,那位擅長易容的教主大人經(jīng)常想撕下她的臉做面具,總是用陰森的眼神看著她,讓她感覺頭皮發(fā)麻。
因為城主府距離烏鎮(zhèn)也不是很遠(yuǎn),所以兩人很快就到了烏鎮(zhèn),而在來的路上商九卿就先將事情都告訴了白丘陵——雖然之前在給商棲寫信的時候信中也說了不少事情,而且商九卿相信商棲那強大的情報網(wǎng)不管怎么樣收集的信息肯定要比自己多得多。但不管怎么樣她這邊都有一個優(yōu)勢,那就是她是親身經(jīng)歷這一切的,比起其他人來說更能夠證明一些事情。
除了這些事情以外商九卿還把自己的計劃也告訴了白丘陵,可以算得上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坐了很多事情。不過很顯然白丘陵的重點并不在這里,比起這些他好像更加疑惑容辭的事情。
——也還好一路上的時間并不久,所以商九卿并沒有解決他的問題就直接和他兵分兩路了。
至于為什么要兵分兩路?在此之前主要是要解決這邊軍隊的問題。烏鎮(zhèn)的鎮(zhèn)長把軍力全都調(diào)到了鎮(zhèn)守上,如果她想要在烏鎮(zhèn)做點什么,那么首先就會和那些軍隊撞上,在這樣的情況下必須得先解決那一部分的問題才行。
但問題就出在這個地方,商九卿無權(quán)無勢——雖然她本身是皇帝,如果讓那些人知道她是皇帝也確實可以暫時解決眼前的事情,但問題在于,她現(xiàn)在的處境太危險了,她還沒有蠢到在這點利益前就至自己于更大的危險之中,因此還是得白丘陵出馬。
白丘陵直接就去了那邊,而為了避免被糾纏商九卿則依舊是翻墻。之前都是趁著晚上進來,現(xiàn)在要不是那邊的人都被白丘陵吸引住了注意力估計她還沒有那么容易就可以避開那些人。
在進了烏鎮(zhèn)后商九卿立刻就前往之前記憶中少年住的地方??赡芤驗檫@一次是在白天的時候來的,也因此在大街上可以看到很多的人,之前晚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看到。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意識到其中有很多人都是衣衫襤褸而且面色極為差勁的,那并不是因為吃不飽而出現(xiàn)的面如菜色,更多的則像是生病了,才會出現(xiàn)這樣奄奄一息的模樣。
商九卿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按捺下自己的情緒,快步往前走去。
雖然在來之前她也有打扮過一番,但很顯然現(xiàn)在這里剩下的人都互相知根知底,所以幾乎每一個看到她的人都很是驚訝,一路上不下有五六個人過來直接問她是誰,商九卿只是回答是來找一個朋友的。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在聽到她這么回答之后竟然都不再詢問些什么,這讓她有些疑惑,不過更多的則是在想,是不是少年在清醒的時候曾經(jīng)和其他人說過些什么?
商九卿來到記憶中少年住著的地方時就看到有很多人在外面走來走去,這讓一路上都提心吊膽的她松了一口氣——雖然不能確定少年現(xiàn)在的程度怎么樣了,但這里還有很多人在焦急地圍觀,最起碼說明少年還活著。
想到這里她立刻就走上前去,附近的人看到她趕緊就走了過來。
“你是什么人?來這里干什么?”
“里面的人是不是感染了瘟疫?我是他的朋友,之前離開就是為了給他尋找藥材。”商九卿深吸一口氣,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這句話會對這里的人造成多大的沖擊:“我已經(jīng)帶來了可以解決瘟疫的藥物。”
本來以為在聽到這句話后那些人會做出什么樣激烈的動作,但沒想到只是一片平靜,沒有任何喧嘩,甚至有人露出了嘲諷的表情,不過更多的人還是面無表情。
商九卿這才意識到這里的人已經(jīng)沉浸在麻木中太久了,以至于已經(jīng)失去了希望。他們不敢相信真的有好事情發(fā)生,因為他們已經(jīng)足夠絕望,不想要再一次失望了。
沒關(guān)系,接下來就沒有事情了,只要他們看到少年恢復(fù),這一切就能全部被改變。
想到這里商九卿也沒有多解釋什么,反正這些人也沒有阻攔她的意思,于是她直接就擠了進去。
在進門之后她頓時就聞到一種類似于腐爛蔬菜的味道,那種腐朽和潮濕讓她差點窒息。明明才離開了不過幾天,這屋子看起來依舊很干燥,但氣味卻變了這么多……這股味道壓根就是暮氣,是人死之前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死氣??!
商九卿頓時又火急火燎,她趕緊就跑了起來,直接就闖入了最里面的屋子——
估計是終于聽取了一點意見,縱使少年現(xiàn)在還在生病也總算是做到了通風(fēng),從這里能看到外面晾曬著床單。
少年就這樣躺在床上,剛剛在外面的氣味就已經(jīng)令人難以忍耐,而進來之后那種氣味就更加窒息。而且不同于臭味,這種味道帶著一種令人生厭的腥味,幾乎是每個能聞到這種味道的人都會生理性地感到厭惡。
躺在被褥之中的少年就這么閉著眼睛,之前看到他的時候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但如今他的臉色慘白,原本還有著嬰兒肥的臉頰此刻已經(jīng)整個地凹陷了進去,小麥色的皮膚此刻變成了一種充斥著青灰不正常的顏色。不管是誰看到此刻的少年,都會覺得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
似是察覺到了商九卿進來的動靜,少年微微睜開眼睛,就看到愣愣站在門口的商九卿。
他原本如同黑曜石一般燦爛的瞳孔此刻像是被水洗了太多次而泛起了灰白,充斥著空洞的眼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卻像是突然多了神彩。
“是你啊……”他低聲地說:“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