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修煉的獸類被稱之為兇獸,只不過它們沒有筑基、金丹、元嬰之分,只修唯一的妖丹,只不過根據(jù)妖丹中所蘊(yùn)含的靈力,人們也將兇獸的境界與人類的一一對應(yīng)。
而杜昊此次的目標(biāo)碧波潭,據(jù)說就有這樣一只兇獸。
之所以說是“據(jù)說”,是因為并不確定,數(shù)十年前,碧波潭還只是一汪普通的潭水,可有一只筑基巔峰實力的六眼蟾蜍在這里突破,突破失敗后,靈力四溢,使得碧波潭成為一個福地。
而那只六眼蟾蜍,有說突破失敗,直接生死道消,也有說只是受了重傷,在碧波潭底修養(yǎng)。
無論哪種說法,總之那只兇獸從未再出現(xiàn)過,而碧波潭不時有靈草生長,宗門經(jīng)常有到那里去采摘靈草的任務(wù)。
而楚天河這一次就是去的那里。
從馴獸司牽出一匹赤鱗馬,這種馬據(jù)說蘊(yùn)含有一絲蛟龍血脈,混身披覆鱗片,如火焰在燃燒,赤鱗馬無論耐力還是速度都是上佳。
杜昊如今身為內(nèi)門弟子,而且是內(nèi)門中核心,自然可以自由出入宗門,只需報備一聲即可。
跨上馬背奔馳而去,碧波湖距離宗門有一段距離,杜昊也光了大半天的時間,太陽已經(jīng)偏西,杜昊才遠(yuǎn)遠(yuǎn)從樹木間隙中看到一抹碧綠,棄馬改為步行,直接鉆入?yún)擦种小?p> 還未接近,便已經(jīng)能感受到空氣中濕潤的觸感,淡淡的水腥味彌漫在杜昊鼻尖,甚至前方已有嘩嘩的水聲傳來。
在茂密的叢林中穿行,也許是小時候小心謹(jǐn)慎的經(jīng)歷的關(guān)系,縱然速度很快,他也沒有造成任何聲響,所過之處和來時沒有分別。
杜昊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他發(fā)現(xiàn)遠(yuǎn)離了宗門的束縛,自己的身體仿佛都輕快了幾分,甚至有那么幾個瞬間,他更是想要放下所有,放肆在這叢林中奔走。
只是很快,水浪聲將他喚醒,杜昊知道,他此行是有目的的。
繞過一株參天古木后,眼前的視線驟然開朗,寬闊無比、一眼望不見盡頭的潭水映入杜昊的眼簾,他粗略估計,這碧波潭方圓差不多有千里,上空水汽蒸騰,煙霧浩渺,陽光照射在潭面,反射出七彩霓虹,端是好看。
但這美景杜昊卻只是一眼掃過,接著便是在岸邊尋找楚天河的身影。
碧波潭堤岸一片平地,長了薄薄一層青草,只有在水邊才偶爾可見幾棵垂柳,根本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阻擋視線,杜昊一眼便看見了被綁在一棵柳樹樹干上的楚天河。
楚天河此時耷拉著腦袋,體內(nèi)感受不到任何的靈力波動,臉上一片青紫之色,想必是被服用了什么藥物,導(dǎo)致他現(xiàn)在身體極度虛弱。
杜昊來到楚天河身前,并指如刀,直接將繩子割斷,楚天河被救了下來,可依舊沒有轉(zhuǎn)醒的跡象,修行者的身體和靈力息息相關(guān),他這種體內(nèi)空虧的情況,的確會導(dǎo)致意識沉睡,怪不得周圍看不見掙扎過的痕跡。
拿出一顆恢復(fù)靈力的丹藥讓其服下,慢慢幫楚天河化開藥力,隨著他靈力的恢復(fù),臉上青紫的斑塊也緩緩化開,隨后逐漸消失,楚天河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眼睛睜開,神色還有些茫然。
“杜師兄?”楚天河聲音沙啞,叫了杜昊一聲,語氣中有著詢問的味道,不過下一刻,這幾天發(fā)生的事瞬間從腦海里閃過,他立刻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虛弱地抓著杜昊手臂上的衣袖,著急道:“杜師兄,小心……”
“用得著你提醒!”杜昊直接將他說的話打斷,“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就好好呆在這休息,讓你杜師兄幫你出氣?!?p> 讓楚天河靠著身后的柳樹坐著,既然已經(jīng)醒來,就可以自己慢慢補(bǔ)充靈力,身體的異常也能漸漸調(diào)理好。
杜昊從乾坤袋里取出巨劍無鋒,黑色的影子被其持在手中,向前行了數(shù)步,站立身形后,這才淡淡道:“趕快滾出來吧,你們不就是在等我嗎?怎么反而藏頭露尾的?”
聲音擴(kuò)散了出去,平靜的湖面上掀起波瀾,雪白的浪花綻放在深邃的潭水之上,杜昊的語氣非常平淡,可其中的肅殺之氣,讓得碧波潭周圍陷入死一般的寧靜,只有輕風(fēng)吹拂過樹稍時,才發(fā)出沙沙聲響。
杜昊并不著急,只是靜靜地等著,時間并未消磨掉他的殺氣,反而使其愈加濃郁,風(fēng)聲更盛,仿佛鬼怪的呼號。
踏!
杜昊耳朵一動,聽到身側(cè)傳來腳步聲,偏頭看去,一行五人,三名煉氣九層,兩名筑基,果然大都是那幾個老熟人。
煉氣九層是易耀杰、瘦竹桿和一位幽寒峰弟子,而筑基自然是陸冬榮,只有最后一人杜昊沒見過,黑發(fā)白須,臉上有著深深的皺紋,面貌已是垂垂老矣,不知是他們從哪里找來的幫手。
“杜昊,你果然是很講義氣啊。”
他們并沒有刻意掩藏身形,就這樣施施然走出來,易耀杰對杜昊積恨以深,此時說出話來,卻不知是真心贊嘆,還是譏諷。
杜昊沉默,他雖然很想直接出手,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明明只是與我的仇恨,為什么要連累他人?”
易耀杰冷笑一聲,“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還是愚蠢,你憑什么認(rèn)為和你的仇怨,就不能連累他人?只要能達(dá)到目的,無論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在寶鼎峰躲得太好,我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p> “原來如此。”杜昊點了點頭,身上殺氣驟然收斂,可沒有人會認(rèn)為他就此放棄了,因為那對眸子是那樣冰冷,仿佛不帶絲毫感情。
“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特意將我引出來,到底做了什么準(zhǔn)備?”杜昊道。
易耀杰笑意消失,原本是他看不起的廢物,現(xiàn)在卻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他從未認(rèn)為自己比不過杜昊,可事實卻是如此殘酷。
“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低喝一聲,易耀杰沖了出去,而在他身后,另外兩名煉氣九層也同時沖出,而且施展了一種身法,超過易耀杰,來到杜昊身后,三人結(jié)合成一種陣勢將杜昊圍了起來,使得他們?nèi)思纯梢韵嗷ヅ浜希帜芊乐苟抨粵_出包圍。
而在戰(zhàn)場外,陸冬榮也對身旁黑發(fā)白須的老者道:“龔師兄,我們也出手吧?!?p> 老者臉色不喜,“你不是說他才煉氣七層嗎?有這天地人三才戰(zhàn)陣,還需要我們出手?”
他只是臨時找來的幫手,并沒有見識過杜昊的實力。
“這是自然,三才戰(zhàn)陣也只能困住他罷了?!标懚瑯s對杜昊的了解比他深得多,只不過可惜的是,這份了解是對兩個月前的杜昊而言。
“你說能困住誰?”
一個身影突兀插入到兩人中間,巨大黑影攜帶著呼嘯聲砸向老者,而那人影俊逸的臉龐則對著陸冬榮咧嘴一笑,捏起拳頭朝他臉上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