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嘉桐拿出手機,搜索到梅里坎國那家著名航空航天公司的電話號碼,吩咐站在一邊的劉德亮用手機記錄下來。
然后,穆嘉桐在自己手機的通訊錄里找到一個電話號碼,撥通了。
“您好,大姐,我叫穆嘉桐,就是前兩天在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門口采訪過您的那位記者……對,對。您還記得我,太好了……您千萬別客氣……好的,好的……我想麻煩您一件事情,請您給梅里坎國一家航空航天公司打電話,詢問一下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與他們合作研發(fā)載人飛船項目的進展,電話號碼我可以告訴您……沒問題的,根據(jù)相關法律,您作為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一名投資者,有權知道這家公司的經(jīng)營情況,他們必須如實告訴您……您不會英語?這個好辦,您只要啟動手機里的同聲傳譯軟件,你們就能相互聽懂對方的語言了……好的,得到消息之后請您馬上告訴我……好的,麻煩您了?!?p> 穆嘉桐和劉德亮一邊繼續(xù)觀察基地內(nèi)的情形,一邊等待那位投資者從梅里坎國航空航天公司打聽消息。
大約20分鐘后,那位投資者給穆嘉桐回電話了?!澳茫堑?,沒關系的……您說什么?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與這家航空航天公司沒有合作項目?這怎么可能?……好的,我知道了,太麻煩您了……好的,好的,再一次謝謝您?!?p> 掛斷電話,穆嘉桐對劉德亮說:“剛才聽這位大姐說,她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梅里坎國這家航空航天公司,對方說,他們與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之間沒有合作項目,也沒有為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研發(fā)載人飛船?!?p> “是嘛!大新聞啊!”劉德亮說,“沒想到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在欺騙投資者,而且是明目張膽地欺騙?!眲⒌铝灵_始為他們兩人挖掘出一起重大新聞興奮起來。
穆嘉桐說:“你把攝像機的長焦鏡頭調(diào)到最大,也許能從基地里找出破綻?!?p> 劉德亮調(diào)整了攝像機的鏡頭,更加仔細地觀察基地內(nèi)的情況。
“我發(fā)現(xiàn)一個反常情況?!眲⒌铝晾^續(xù)凝視著攝像機鏡頭,一邊對穆嘉桐說。
“什么情況?”
“這些廠房和辦公樓里,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設備和辦公家具。”
“這的確反常。讓我也看一看?!?p> 劉德亮站到一邊,穆嘉桐把眼睛湊到鏡頭跟前,仔細觀察著。
攝像機的鏡頭正對準辦公樓的一個窗戶,窗戶內(nèi)的辦公室果然空空如也。穆嘉桐轉動攝像機,從辦公樓的其他窗戶看進去,也是如此。她又把攝像機對準廠房的一個窗戶,廠房里也是空蕩蕩的。
“這讓我想起了加萊行動計劃?!蹦录瓮┨痤^來,對劉德亮說。
“這個我知道,”劉德亮說,“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末期,盟軍為了欺騙德軍,讓德軍認為盟軍將在法國加萊登陸,就在加萊對岸的英國海岸上放置了很多假登陸艇和架坦克,還有假的軍營,結果德國果然上當,就把大部分防守兵力都部署在加萊地區(qū),才使得盟軍在法國諾曼底成功登陸?!?p> 穆嘉桐說:“是的,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在這里建造的基地,很像是盟軍為欺騙德軍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目的?!?p> “不過,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要買下這么一大塊地方,是要花很多錢的。如果它真有這么多錢,何不投放到其他地方,哪怕用來購買國庫券呢,總比投到這里打水漂強啊。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的做法,也太傻了吧?!眲⒌铝敛幌嘈盘柎W(wǎng)游公司會愚蠢到這種程度。
穆嘉桐說:“我現(xiàn)在懷疑,這塊地是不是像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所宣傳的那樣,已經(jīng)被它買下來了?!?p> “我們到安夏市的規(guī)劃部門了解一下,不就清楚了?!眲⒌铝撂嶙h道。
“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安夏市規(guī)劃部門。”
章亞飛和兩名中國工人駕駛的黃色作業(yè)車在戈壁灘上被其他車輛壓出的不太清晰的車轍印向前行駛著。
“你們一天檢查幾口機井?”章亞飛問道。
黃寶亮說:“也不一定,關鍵看是否順路了。如果順路的話,一天能檢查四五口井。今天我們走的這個方向,只能檢查兩口井了,去其他機井都不順路。”
“這一片地區(qū),只有你們兩個維修人員嗎?”
“是的,有我們兩人已經(jīng)足夠了?!?p> 前方停著一輛白色大型越野車,一個當?shù)睾谌四凶诱驹谲囄才赃?,向作業(yè)車招手。
“那輛汽車看來是出故障了,我們過去看看吧。”章亞飛對開車的于有才說。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庇谟胁耪f,“汽車竟然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拋錨,運氣也太差了。幸好碰到我們?!?p> 作業(yè)車在越野車旁邊慢慢停下。黃寶亮放下車窗玻璃。
那名黑人把一只手伸進車內(nèi),與三人分別握手,并用英語說道:“你們好,我的車突然熄火了,怎么都啟動不了。你們能給看一下嗎?”
“沒問題,我們幫您檢查一下。”于有才說著,打開車門,下了車。黃寶亮和章亞飛也跟著下車。
當三名中國人走到越野車近前時,越野車后排車門打開,從里面下來一人。章亞飛一眼就認出了此人,是他在達爾貝都因首都瓦哈市遇見過的扎卡利亞。
“怎么是你啊,這么巧?”章亞飛笑著說,盡力掩飾著內(nèi)心的不安。
扎卡里亞說:“這不是巧,我是特意在這里等你的。老朋友嘛,就應該經(jīng)常見面?!?p> 章亞飛一聽,更加緊張了?!拔覀冞€談不上是朋友吧?只有一面之緣。”
“呵呵呵,我們說好的事情,你怎么忘了?”
“什么事情?”章亞飛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于有才和黃寶亮都疑惑地看著章亞飛和扎卡利亞對話。
“我們不是說好要合作的嗎?難道你真的想不起來了?!痹ɡ麃喡朴频貙φ聛嗭w說。
“合作?”章亞飛吃驚地注視著扎卡里亞,“我和你從來沒有說過合作的事情?!?p> 扎卡里亞說:“你記不記得都無所謂了,你們?nèi)爽F(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客人,請跟著我們走一趟吧。”
“去哪里?”
“這你就不要管了,跟著我們走就行。”
章亞飛和另外兩名中國人都不約而同地扭頭觀察周圍情況,發(fā)現(xiàn)四名黑人男子已經(jīng)站在三人身后,而且手里都端著一支自動步槍,槍口對準三名中國人。
一名端著槍的黑人男子走到章亞飛面前,全身上下仔細搜查了一遍,拿走章亞飛的手機,并摘下他的手表。隨后,這名男子又搜查了于有才和黃寶亮,同樣拿走了他們的手機和手表。
另一名武裝分子分別給三名中國人戴上手銬。
扎卡利亞讓開門,示意章亞飛坐進越野車里。章亞飛站著沒動。
那名搜身的黑人男子推了章亞飛一把,章亞飛只好坐進越野車。扎卡利亞跟著鉆進汽車,坐在章亞飛左邊。搜身的黑人男子從越野車的另一邊上車,坐在章亞飛右邊。此前招手攔住作業(yè)車的那名黑人男子則坐進駕駛室。
章亞飛回頭,發(fā)現(xiàn)另外三名黑人男子押著于有才和黃寶亮登上了作業(yè)車。于、黃二人坐在汽車后排。一名黑人男子坐在二人旁邊,另外兩名黑人男子則分別坐在駕駛座位和副駕駛座位上。
兩輛汽車幾乎同時發(fā)動,一前一后向著南方駛去。
此時,天也漸漸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