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亞飛給穆嘉桐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華燈初上,夜色闌珊?!凹渭?,我向你賠禮道歉,今天下午,我情緒失控,對你發(fā)火了,都是我不好,請你原諒。”
穆嘉桐默默地聽著手機,沒有說話,兩行熱淚流出眼眶。
章亞飛繼續(xù)說:“最近這段時間,我在拘留所里,心情一直不好。雖然今天獲釋了,但是又被傳媒公司變相開除,加上無意間聽到趙松柏對你的談話,所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p> 張?zhí)m蘭把一張餐巾紙遞給穆嘉桐。穆嘉桐接過來,輕輕擦了眼淚?!拔疫€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已經(jīng)從傳媒公司辭職了?!?p> “辭職?”章亞飛很吃驚?!笆裁磿r候的事情?是今天嗎?”
“不是今天,”穆嘉桐說,“是在你被拘留的第三天,我去找趙松柏理論,質(zhì)問他是否參與了對你我兩人的陷害,他矢口否認,我一氣之下,就遞交了辭呈?!?p> “是我連累你了。”
“我們兩人之間,沒有誰連累誰?!蹦录瓮┱f,“在你被綁架的同時,我也遭到了陷害,有人在網(wǎng)絡(luò)上發(fā)表文章指控我操縱了太陽船網(wǎng)游公司的討債者,傳媒公司撤銷了我的職務(wù),還給我行政記大過處分?!?p> 章亞飛說:“今天上午我獲釋之后,一直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關(guān)心你,也沒有詢問你最近的情況,沒想到你也遭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你不要太自責(zé)了。”穆嘉桐說,“你的心情我能理解?!?p> 章亞飛說:“你在家嗎?我過來找你吧?!?p> “我和張?zhí)m蘭還有她男友在一起,在我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館里,你過來吧?!?p> 掛斷電話,穆嘉桐站起身,去了洗手間,把淚痕擦拭干凈,補了妝?;氐阶簧现?,穆嘉桐說:“章亞飛現(xiàn)在過來。他剛才在電話里向我道歉了?!?p> 張?zhí)m蘭說:“章亞飛這人還真不錯,能夠道歉,孺子可教也?!彼贿呎f,一邊搖晃著腦袋,把穆嘉桐也逗樂了。
章亞飛抵達之后,張?zhí)m蘭給他和黃一男相互做了介紹?!拔覀兌荚诤瓤Х龋阋瞾硪槐瓎??”
“行?!?p> 張?zhí)m蘭對章亞飛說:“你要怎么謝我們?。课覀儎偛艅裎苛四录瓮┖瞄L時間,總算讓她不生氣了。要不然,她連你的電話都不愿接了?!?p> 黃一男打斷她的話:“別聽她瞎說。穆嘉桐沒有生氣,她只是因為你們兩人之間產(chǎn)生誤會而傷心難過。只要你們把事情說清楚,誤會消除了,自然就沒事了。”
“是,是,是?!闭聛嗭w說,“穆嘉桐性格溫柔,不會輕易生氣的。都是因為我太著急,沒有把情況問清楚,就無端發(fā)火了。”
張?zhí)m蘭說:“邢劍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他有沒有告訴你陷害你的人是誰?”
章亞飛說:“邢劍詳細告訴我了。幕后指使者是布萊克切伯,這太出乎我的預(yù)料了?!?p> “我在達爾貝都因國見到布萊克切伯了,”穆嘉桐說,“就在前天下午,當(dāng)天夜里綁匪就越獄了。布拉克切伯到那里去肯定就是為了這個目的?!?p> “所有謎團全都解開了,”章亞飛說,“布萊克切伯不僅收買了綁匪來實施他的綁架計劃,而且還收買了趙松柏,里應(yīng)外合。趙松柏還想利用這個機會,企圖占有穆嘉桐?!?p> 張?zhí)m蘭說:“事情一定就是這樣。我建議你們到啟明星傳媒公司告發(fā)趙松柏?!?p> “告發(fā)他沒有用處,”穆嘉桐說,“我曾經(jīng)把我與趙松柏的談話錄音交給警方,警方對他進行了盤問,但是他一概不認帳,而且還反咬一口,對警方說是我故意勾引他,才誘使他說了那些話。如果我們?nèi)髅焦靖姘l(fā)他的話,他一定還會故伎重演?!?p> 黃一男說:“是啊,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打狗不成,還會被狗反咬一口??磥磉@個趙松柏真夠狡猾的?!?p> “那當(dāng)然了,”張?zhí)m蘭說,“他能當(dāng)上啟明星傳媒公司副總編,肯定有一定的能耐,不能小看。”
穆嘉桐說:“我聽說,趙松柏已經(jīng)被內(nèi)定為傳媒公司總編郭樹人的接班人了。郭樹人明年退休之后,趙松柏就將成為傳媒公司總編輯了?!?p> “怪不得趙松柏在傳媒公司有這么大的影響力,”章亞飛說,“總編室其他人顯然已經(jīng)知道他即將成為領(lǐng)導(dǎo),所以都想巴結(jié)他,對他言聽計從?!?p> 穆嘉桐說:“也有不買他的帳的,但是居于少數(shù),只能眼睜睜看著趙松柏春風(fēng)得意耀武揚威?!?p> 張?zhí)m蘭說:“既然斗不倒趙松柏,還能有其他辦法嗎?”
穆嘉桐說:“我覺得我和章亞飛必須去一趟卡布達瓦國,與布萊克切伯當(dāng)面對質(zhì),也許能有收獲?!?p> 章亞飛搖了搖頭?!拔覀?nèi)ヒ惶藳]有問題,但是我估計布萊克切伯不可能輕易就范,否則,他處心積慮陷害我們的目的,就難以達到了。”
“那也未必,”穆嘉桐說:“對于布萊克切伯來說,趙松柏只不過是一顆棋子,隨時都可以犧牲掉?!?p> 章亞飛說:“我認為布萊克切伯不會這么做。”
“為什么?”
“這其中存在一個悖論,”章亞飛說,“我們讓布萊克切伯犧牲掉趙松柏這顆棋子的目的,無非是為了讓我和穆嘉桐恢復(fù)名譽。但是,我們一旦恢復(fù)了名譽,就將在傳媒公司官復(fù)原職。而布萊克切伯陷害我們的目的,是讓我們死心塌地為他工作。如果恢復(fù)我們的名譽恢復(fù)了,那么他的目的就達不到了。這不是一個悖論嗎?”
其他三人紛紛點頭。
穆嘉桐若有所思地說:“除非我們答應(yīng)他的要求?!?p> “就算我們答應(yīng)他的要求,他也未必對我們放心吧?!闭聛嗭w說,“我們的名譽遭到損害,這讓布萊克切伯獲得了很大的優(yōu)勢,他這么能輕易放棄這個優(yōu)勢呢?”
張?zhí)m蘭說:“什么優(yōu)勢?我不太明白?!?p> 黃一男說:“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怎么能不明白呢?名譽對于章亞飛和穆嘉桐來說至關(guān)重要,一旦名譽受損,那么他么就很難繼續(xù)從事新聞工作了。這樣一來,他們只能為布萊克切伯服務(wù)。這不正是布萊克切伯想要得到的結(jié)果嗎?”
“原來如此啊,”張?zhí)m蘭說,“但我還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情,全世界有那么多人,布萊克切伯為什么單單看上你們兩人呢?為什么要花費那么大功夫來陷害你們,好讓你們兩人為他工作呢?”
穆嘉桐說:“布萊克切伯的保安顧問威廉·懷特在臨死之前曾經(jīng)告訴我和章亞飛,布萊克切伯想讓我們成為他的‘時空使者’。也許,這就是布萊克切伯想把我們逼上絕路,以便完全控制我們的原因吧。”
張?zhí)m蘭上下打量著穆嘉桐,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時空使者’是個什么東東,但是我實在看不出來你穆嘉桐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才會讓布萊克切伯認為只有你,還有章亞飛,才能成為‘時空使者’,而其他人都不行。你們不會是外星人在地球上的臥底吧?”
黃一男說:“你也太能想象了吧?”
張?zhí)m蘭說:“這不是我想象的。我以前看過一部電影,是一部老片子了,講訴的就是外星人在人類地球上臥底的故事?!?p> “你說得我都毛骨悚然了,”穆嘉桐說,“我也不知道布萊克切伯看上我們哪一點了?!?p> “甭管他看上我們哪一點,”章亞飛說,“反正啊,被他看上就不是什么好事。看看我現(xiàn)在的遭遇就知道了。我對此人恨得咬牙切齒?!?p> “我也是?!蹦录瓮┱f。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張?zhí)m蘭用右手支撐著腮幫子,看看穆嘉桐,又看看章亞飛,滿臉同情之色?!拔椰F(xiàn)在不相信都不行。你們連倒霉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