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中一提啤酒喝完了,今天的魚李鬼一筷子沒動,都被王丹平一人吃光了。李鬼想聽到的內(nèi)容王丹平只字未提,反倒跟他聊什么從澡堂子出來的女人,無聊至極。
酒足飯飽,王丹平抹了抹嘴角,站起身來準備往回走。李鬼拉著他,神秘兮兮的跟他說:“王處長,想不想把那個處字摘了?這也二十好幾了,不想再往上走走?”
王丹平?jīng)]理他。可能是喝酒了的關(guān)系,這陣子他滿腦子都是下午澡堂子門口碰到的女人,目中無人地走著,渾身帶著沫浴露的香氣。
“你想不想見見桃子?”李鬼見王丹平?jīng)]說話就繼續(xù)說。
“桃子,你相好?你怎么突然想讓她見我了。”王丹平疑惑問到。
“咱們是朋友嘛,你的事我跟桃子說過了。她覺得你人不錯,至少你知道她的事后沒有看不起她,更沒有看不起我。這是桃子的原話?!崩罟碚f。
“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都是在這三江市討生活,都是工作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你把我都想成什么了!至于你倆,兩情相悅,兩廂情愿,別人就更沒資格說你們了?!蓖醯て礁呗暤?。
“這就是我交你這個朋友的原因啊!也該讓你見見她了?!崩罟砗軋?zhí)著。
“說實話,我也挺想見見她,見見能讓你李鬼如此放不下的女人長什么樣。”
“那就說好了,我給桃子打電話”李鬼像得逞了似的,高興地撥出電話。王丹平感覺李鬼在憋著什么壞,可又說不清楚,總覺得怪怪的。
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李鬼神秘兮兮地說:“桃子呢怕她一個人來尷尬,把她一好姐妹叫上了,你沒問題吧?!?p> “這有啥問題啊。約在哪見?。俊蓖醯て絾?。
“哦,就在我這???,快點幫忙收拾收拾,這弄的亂七八糟的像個什么樣?!崩罟磉汉韧醯て揭黄鹈ζ饋?。
“我還得把這個蝦給做了,桃子最近喜歡上我做的麻辣小河蝦了。這來了不能干坐著啊對吧?!崩罟硪槐槊钜贿呎f。
“對了,酒沒了,我得讓桃子帶點過來,順便帶點下酒菜”李鬼很興奮,連忙找手機給桃子發(fā)短信。
“桃子一看就不經(jīng)常來,看你緊張的?!蓖醯て叫υ捓罟怼?p> “我不是給你說過嗎,我跟她上班時間錯著,再說她不太喜歡橋面的過車聲?!崩罟泶?。
“哦,你是這么說過來著。”王丹平擦完桌子,順便把垃圾歸置到垃圾桶。李鬼忙活著做麻辣河蝦。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不一會兒,桃子帶著個女孩趕了過來。李鬼約王丹平一塊下到江邊迎她們,因為夜里天黑,他怕桃子她們看不清摔跤。
桃子提著酒和菜走在前頭,另一個女孩遠遠跟在后面。桃子見到李鬼和王丹平,先是笑著給王丹平打了一招呼,就直接過去找李鬼了,李鬼并沒有停頓,拉著桃子就往橋洞里那邊走去,丟下王丹平一個人等桃子的閨蜜。
隔著老遠,王丹平看到一個身姿妙曼的女人在江邊款款走來,微微抬著頭,目中無人般走過來。江風(fēng)吹動裙擺和頭發(fā),王丹平一瞬間有點恍惚,似曾相識又怦然心動的感覺。他怯生生地迎了過去。
湊近一看,王丹平怔在那了,看著眼前的女人,他張大嘴巴,下巴都快驚掉了,愣在那里一步也挪不開了。
“怎么,是你?”王丹平嗓子干澀,結(jié)巴著小聲問到。
“怎么,下午跟了我一路,這么快就忘了?”女人微笑著看著他。
“我,我,你知道我跟著你?”
“你那點小心思,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王丹平既尷尬又興奮。世界太小了,世界太奇妙了。桃子的姐妹竟然是和他過有兩面之緣的女人。就在剛剛,李鬼跟他閑扯淡的時候滿腦子還在想著的女人,就這么活生生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這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江邊沒有其他人。王丹平愣在那不說話,女人笑盈盈地看著他。
“哎,你倆!什么情況啊。不想上來了嗎?”李鬼跟桃子站在橋洞朝他倆喊到。王丹平這才回過神來。
“你讓開呀,就這樣讓我吹這江風(fēng),一會兒該感冒了?!迸宋嬷煨?。
“哦,哦,請,請?!蓖醯て絺?cè)身讓過,又一次聞到了熟悉的沐浴液混合著的體香。
四人在橋洞中坐定,又是一番觥籌交錯。這次王丹平是徹底上頭了。
“這次你回去見你那劉靈靈的事啊,我給桃子提起過?!崩罟砉砝锕須獾卣f。
“你嘴咋那么大的,就跟那趙本山相聲說的,嘴巴跟棉褲腰似的。”王丹平?jīng)]好氣。
“你先別打斷我。就你這次吧,我跟桃子給你分析了一下,她猜你會完全放不開,果然被她說中了。因為啊,你根本不懂女孩的心思。這樣時間長了啊,對你倆的關(guān)系發(fā)展可都不利啊?!崩罟砝^續(xù)說。
“去去,狗嘴吐不出象牙。”王丹平回懟。
桃子的閨蜜就坐在王丹平身邊,很少說話,偶爾看一眼王丹平,輕笑一下,繼續(xù)低頭吃東西,身上的香氣擾得王丹平坐立不安。
“算了,不給你說了。這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不留你們倆了啊。王大處長,桃子她閨蜜你負責(zé)給我安全送到家。”李鬼下逐客令了。
王丹平被李鬼臊的臉都紅了,也不好再打擾李鬼和桃子,起身往外走。桃子閨蜜也跟著起身一起走了下去。
“你住哪,我送你”王丹平問。
“我還不想回去,想再走走?!迸舜?。
王丹平只好陪著女人在江邊走。女人靠著他很近,頭發(fā)被風(fēng)吹起來,掃在王丹平臉上,癢癢的。
不知不覺,他們就走到了王丹平樓下。他們站住了。
“我就住這?!蓖醯て街噶酥笜巧?。
“你不要請我進屋坐坐?這都吹了半天河風(fēng)了,腿都走麻了。方便嗎?”女人小聲說到。
“倒也方便,我跟一同事合住,兩個房間,各住各的。今晚他值班不回來。我再打電話確認一下?!蓖醯て匠烈髁艘幌抡f。女人就靜靜等王丹平打電話。
“老李,你今晚值班回不回宿舍?我想借你筆記本用一下。”王丹平撒謊。
“我值班回不來,房間門鎖了,你打不開。這都幾點了,還用個鬼呀!”老李回到。
“你確定不回來嘛?”
“值班不能離崗的,再說這都半夜了我回來干嘛,要用明天再說?!崩侠畈辉購U話,直接掛了電話。
搞定。王丹平對自己的小機智感到有些得意,這樣他就順利地把女人帶進了自己那六個平方的小窩。沒有驚動到任何人,這正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桃子說的沒錯,你確實是一個蠻有趣的人?!迸丝粗o張無措的王丹平,笑得很真實。
這會兒他倆就在促狹的房間里,女人靠床沿坐,王丹平坐在她對面的小凳子上,近的呼吸都能聽得見。王丹平緊張得坐立不安。
“其實你不用緊張,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像你這樣的還真是不多見了。”
“你這小窩小是小點,但還算溫馨,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至少你不邋遢,這點很寶貴”女人夸獎他。
女人很會聊天,王丹平慢慢放下防備。
早上起來,女人已經(jīng)早走了,沒帶走什么也沒留下什么。
王丹平看著亂遭糟的房間,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他爬起來,以最快速度打掃完房間,把頭整個伸進涼水里,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他徹底清醒過來,心里感覺復(fù)雜極了。他為昨晚的荒唐感到懊惱。他對著鏡子扇自己耳光,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半邊臉都紅透了。
他趕緊又用涼水敷面,可不能扇腫了,一會還要上班呢。
他一邊出門一邊給李鬼打電話罵他。
李鬼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回應(yīng)著。
“這個賤人李鬼,簡直害死我了!”王丹平狠狠跺著腳,往單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