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特意收集雙云短劍其實就是這位云謠郡主,那是云謠郡主還未成為白夫人之前,女子戀慕所以。
如今這二位都早已經(jīng)逝世多年,可女婿謀逆和痛失愛女這兩點始終叫安平候無法釋懷,安平候是極不想再因舊物而憶起此事的。常慶不好去要是她實在沒有什么理由可以把雙云短劍要來長歌府。
常慶道:“好武之人自然愛好寶器,若王爺去向舅舅要,想必舅舅會很樂意?!?p> 雙云短劍雖不叫安平候喜歡,但卻也算是件遺物。安平候棄不得卻也愛不得,所以如果是夜幽城以收藏的理由去向安平候要了雙云短劍,那么安平候不僅能不再見到此物留至身邊,也能清楚得知雙云短劍還尚好。
夜幽城卻也并不覺得這事難辦,只是他不太明白常慶要雙云短劍做什么,于是他道:“可以多問一句嗎?”
看常慶沒有拒絕的意思,夜幽城接著道:“你要它何用?”
雙云再好,也不過就是一件花俏的劍,否則白將軍后來又為什么會換了還棄了,這樣一對雙劍,常慶又能用來做什么。
常慶笑道:“它興許能幫我找到一人?!?p> “……人?”夜幽城疑惑,
“嗯……”常慶道:“是我表姐,也就是方才這畫中的女子?!?p> 夜幽城一愣,看著常慶淡笑平靜地指了指已經(jīng)卷起的畫軸。
“那是云謠郡主?”
常慶點頭:“正是?!?p> “可……”夜幽城皺眉,他想起昨夜那妖狐。
“王爺想說昨夜那只狐貍?她呀……”常慶道,略微思索了片刻才接著道:“其中說來實在有些話長了,不過王爺放心,她昨晚尋上你同此事并無關(guān)系?!?p> 夜幽城皺眉,“即是如此,那她又為何會尋上本王?!?p> 若非那只妖狐沒有往夜幽城的身上偷偷放了一縷妖氣,想要以夜幽城來長歌府的契機偷畫,夜幽城興許還能相信這事會同他無關(guān),而且就算是無關(guān),常慶想做的事也已經(jīng)引起了他的好奇。
沒想到常慶卻笑得有些微妙,她道:“王爺不知道?”
夜幽城納悶:“本王如何知道?”
他跟那只妖狐又不認(rèn)識!
“嗯……她是狐貍精呀?!背c道,“王爺這般人品,最是好狐貍精的味口了不是?!?p> “……”
“而且,若能吸得王爺你的精氣,那可是足以抵得上幾百年修為至少的?!?p> 常慶雙眼極是欣賞地打量著夜幽城道,這就感覺在常慶眼中,自己也成了一道美味佳肴那樣。
夜幽城俊眉一挑,那完全是對那妖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輕蔑。
……
夜幽城離開繚繞閣后,常慶才拿著畫軸向府中的高樓走去。
剛才走出繚繞閣便聽聞一道聲音自頭頂傳下,喊了她一聲道:“殿下,老牛我又聞到她的味道了。”
常慶腳步停下,轉(zhuǎn)身抬頭道:“朝風(fēng),那你看見她了沒有?”
屋檐上原本空蕩一片,唯有角沿幾尊雕石瑞獸,卻在聽到常慶的問話后忽然一道紅色光芒一閃,驟然便見一個男子站于屋頂上。
這人身上穿著的黑袍上繡有一只紅色的獸形龍,長得高大威猛,說話的聲音粗壯渾厚,同常慶卻并不客套的樣子。
被叫朝風(fēng)的男子跳下房頂降到常慶不遠(yuǎn),搖頭憨聲道:“沒有,老牛我找不到她了。”
常慶見他一臉落寞失望,輕笑安撫道:“你會找到她的?!?p> 朝風(fēng)一聽,一雙濃眉大眼炯炯回神,“嗯……我知道的,她說她會回到殿下你身邊的,所以我守在殿下你這里,就一定能找到她?!?p> 常慶微笑,并未再多說其他,朝風(fēng)所說之人她并不清楚是誰,但應(yīng)該是位女子。當(dāng)初朝風(fēng)忽然來到長歌府,還自請要留守她身邊時,常慶其實是很意外的,只是一直聽朝風(fēng)說她的身邊有他要找的人的氣息,常慶卻始終不知那究竟是誰。
朝風(fēng)這時見常慶手中拿著副畫,他咦了一聲怪道:“這畫上怎么有一縷妖氣?”似是記起了什么事來,朝風(fēng)忽然神情不快地道:“又是那只臭狐貍的,這廝還敢潛入府中,上一次的教訓(xùn)它怕是沒記牢!”
常慶聽聞道:“無事,并非它進(jìn)到了府里。”
長歌府中是設(shè)有常人所不能看到的結(jié)界的,而之前那只妖狐的確是曾經(jīng)試圖偷溜入長歌府盜畫。
當(dāng)時常慶正好出府不在,那只妖狐大概以為常慶不在長歌府的結(jié)界,以她千年的修行定然足以將結(jié)界破開一道細(xì)縫偷偷潛入,而她確實也是這般做到了,只是妖狐沒料到的是,長歌府內(nèi)除卻常慶非凡以外,還有著別的存在。
朝風(fēng)便是其中一位,當(dāng)時身為妖的狐貍被身為神獸的朝風(fēng)很是給足了力道的狠狠修理了一遍,至此之后,那只妖狐就不曾再敢入長歌府偷畫,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今日夜幽城不知道的情況下帶入了妖狐的一縷試圖作祟的妖氣。
好在繚繞閣內(nèi)靈氣充沛,那縷妖氣也只是勉強把畫同另一副畫調(diào)換了卻帶不走它。
朝風(fēng)向來討厭妖族,常慶也清楚這一點,同朝風(fēng)說明白之后,見朝風(fēng)了然她才轉(zhuǎn)身離開。
長歌府的高樓從外看是七層,常慶拿著畫來到第二層,二樓全是書架的擺放,一部分的架上全是書籍,另一部分的架上全是畫卷。
常慶將手中的畫打大,口中輕念咒語,便見畫中的水墨桃源尤如活過來一般,微微顫動后竟然從畫中如水游出,隨后迅速流轉(zhuǎn)于樓閣內(nèi),與此同時有一卷畫軸忽地自架上飛出自常慶身前展開。
常慶淡眼看去,果然展開的畫軸中空蕩一片,她又念出一道咒語,那本還流轉(zhuǎn)不定的水墨畫才似是感應(yīng)到,略微一頓后流轉(zhuǎn)自空畫中。
墨色的世界,水光如影,桃瓣飄搖,人嘆花淚畫自成。
如同戲法一般,靜止的畫奇妙地活了起來又轉(zhuǎn)瞬毫無生氣,仿佛剛才女子的輕嘆,微風(fēng)拂花皆是幻像一般。
常慶看著重新恢復(fù)原樣的水墨畫,望著女子輕輕道:“你這又是何苦?!?p> 良久后,常慶才將畫重新卷起放于畫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