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文回到吧臺,倒著酒,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于百萬和白易青,他倆坐在制作精良的布藝沙發(fā)上,身前是設(shè)計(jì)感十足的茶幾,背后陳列著木質(zhì)的工藝品和油畫,就像油畫中的人物一樣。
準(zhǔn)備好酒水,清文小心翼翼地給于百萬送了過去。
“今天接受采訪,回顧了自己的大半生。但是,易青,我有個心愿,一直都沒跟你說。”于百萬語氣低沉下來。
“爸爸,您說?!?p> “和你媽媽結(jié)婚之前,我有過一段婚姻,還生了一個女兒,叫于海心。她剛好在酒店開業(yè)那天出生,所以我就把大堂吧命名為海·心大堂吧?!?p> “怎么從來沒聽您說過?”
“這是我第一次跟你說,你媽媽也知道?!庇诎偃f盯著酒杯。
“那,海心現(xiàn)在在哪呢?”白易青急切地問。
“我也不知道,海心三歲的時候走失了。他媽媽,哦,就是我前妻周紅梅思念成疾,沒多久就患癌去世了。兩年后,我就認(rèn)識了你媽媽,算來,海心剛好比你小兩個月……”
說著,這個中年男人眉毛低垂,再沒有了剛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
“爸爸,二十多年來您一直不知道女兒的下落嗎?”
白易青更著急了,雖然多了一個姐妹,在繼承家業(yè)時會對他不利,但白易青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更何況于百萬對他視若己出,白易青對這個繼父也是敬佩又順從。如果于百萬提出要找女兒,白易青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辭的。
“二十一個年頭了,我一直在找,一點(diǎn)下落都沒有?!庇诎偃f無奈地?fù)u搖頭。
“那,能不能找記者幫忙呢?”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在我們這個小城市,記者們關(guān)心的都是那些八卦消息,有幾個人會真心幫我找?況且,是金茂集團(tuán)的老總丟了孩子,二十多年都找不到,豈不淪為他人茶余飯后的笑柄?”
于百萬的語氣有些顫抖,想要端起酒杯,卻又停了手。他嘆了一聲氣,手攥成拳頭錘在茶幾上。
“爸爸,您說的對,我通過自己的渠道來找,一定盡全力找到海心妹妹。”白易青下了決心。
“謝謝你,易青。海心幼年喪母,你是幼年喪父,你倆也是有緣?,F(xiàn)在你有了我這個爸爸,我們的家庭也算完整,但是海心,一直是我的心頭的一個遺憾?!?p> 清文在一旁呆呆地聽,越聽越亂。思考半天,終于回過神來。
原來,海心是于百萬和原配妻子生的女兒,后來海心走失了,妻子也思念成疾撒手人寰。白易青的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也去世了,后來白易青的媽媽和于百萬又結(jié)了婚,生了小兒子,叫于易臣。但于百萬始終惦記著走失的女兒于海心。
真是太復(fù)雜了!于總光鮮亮麗的背后原來還有這樣辛酸的故事。捋清了真相的清文眼神放空,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這時,遠(yuǎn)處吧臺的Mark示意清文過去。
“你快去吃飯吧,不早了?!盡ark說。
“哦,好的,我吃完來換你?!?p> 清文回頭又看了看于百萬和白易青,于百萬正指著自己左手的虎口處,對白易青說些什么,白易青聽得很認(rèn)真。
清文小聲說了一句:“個中辛酸幾人知啊,像我這樣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