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靖的前鋒漢軍終于恢復了士氣,而且求戰(zhàn)的心愈加熱烈,鄒靖現(xiàn)在開心的不得了。
只不過他還要在等一等才能出發(fā),因為按照約定,主帥郭勛的信件這兩日便要抵達。
他必須知道中軍的情況后,再做定奪。
而另一頭的劉賢,也在自己營帳中不停的算賬,計算他毫無節(jié)操的雞湯演講,所付出了代價。
那日演講完畢,熱血的大漢官兵們真就沒帶著工具前去收尸。
雖然鄒靖已經(jīng)緊急讓私兵們前去送工具了,可還是有一些熱血上了頭的漢軍,被劉賢的雞湯蒙住了心。
在他們的帶領下,還真就有一小撮熱血爆棚的青年,大冬天光個膀子,徒手給靖安縣的難民們收尸。
結果就導致野戰(zhàn)醫(yī)院的藥品,損耗量呈直線上升,而且最令劉賢心疼的是,這些開支沒地方報銷。
面對這些額外開支,劉賢甚至覺得頭些日子,買了半個昌黎郡的喜悅都被沖淡了。
不知道此次還有什么發(fā)財?shù)臋C會沒有,劉賢在心里又盤算了起來。
劉賢這邊還在想著發(fā)財,主帥郭勛的信使,卻已經(jīng)抵達了鄒靖的大營。
鄒靖看著手中的信箋,露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信上的內容很多,但是卻沒有明確的命令,而是需要鄒靖自行決斷。
原來郭勛的中軍,本是按照之前的計劃,一路向著玄菟郡前進的。
雖然由于大雪問題,耽誤了大約五日的行程,大軍只行進到了昌黎郡中部的莫各縣,但是也在此處,他們發(fā)現(xiàn)了檀石槐的蹤跡。
之后郭勛刺史便率大軍一路尾隨追擊,終于在更北邊的吳縣找到了檀石槐的主力。
接著兩軍分別安營扎寨,對峙了起來。
其后數(shù)日,兩軍分別彼此試探攻擊過多次,可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局面一時僵持住了。
因此郭勛刺史想急調鄒靖支援,爭取可以將檀石槐的鮮卑大軍,消滅在吳縣。
只不過郭勛軍事有些短板,而他和公綦稠等人,一時也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于是便讓鄒靖自己拿主意,畢竟他是軍方的一把手。
鄒靖看著信中的內容,又看了看地圖上的情況,也是一時難以決斷。
他所在的靖安縣,再往北不遠,就能抵達指揮縣,而一旦拿下指揮,便可徹底堵死鮮卑的退路。
可而如果增援吳縣,行軍所費時間至少要二十日,而且與自己對峙的鮮卑軍主力,還不知去向,萬一自己半路遇襲怎么辦,自己雖然可以多加小心,可那樣就更浪費時間了?
另外堵死退路歸堵死退路,可郭勛刺史的中軍,如果搞不定被困的鮮卑,那對方退不退都無所謂。
畢竟鮮卑都是騎兵,來去如風的作戰(zhàn)方式,可以讓他們四下劫掠。
如果不能一次干掉他們,而是讓他們反復進行破壞,那昌黎郡就有變成一片焦土的危險。
另外鄒靖也清楚,為何郭勛刺史的中軍,無法干掉檀石槐。
原因很簡單,就是缺少騎兵。
郭刺史的中軍雖然有一萬兩千多人,可基本都是步兵組成的,漢軍的主要騎兵力量,都再自己手里。
想和鮮卑人作戰(zhàn),如果沒有騎兵,雖然可以通過弓弩陣,擊退、甚至擊敗對方,但想要徹底消滅他們,就束手無策了。
所以想要消滅鮮卑主力,就必須有自己在。
于是面對增援還是北上這兩種選擇,鄒靖一時也無法決斷。
不過面對困難的時候,不要害怕,微笑著面對他,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堅持就是勝利!
再者說,這不是還有劉賢童子呢么?
于是片刻之后,鄒靖把還在心疼藥費開支的劉賢,請到了中軍大帳。
“干嘛又找我啊,沒看我忙著呢。”劉賢一進營帳,就朝鄒靖抱怨道。
“劉賢小童子~又忙什么呢?”鄒靖一臉好奇的問劉賢。
“這不是算醫(yī)藥開支呢么,就你手下那群直腸子兵,竟然徒手去挖坑,這不神經(jīng)病么?”劉賢的怨氣還沒消,這幾天一直心疼他那點藥。
“嘿,你看你個小孩童,天天和掉錢眼里一樣,這一趟掙得還不夠多啊?”
鄒靖面對如此市儈的劉賢,感覺實在是。。。有些無語。
要知道此次漢軍出征,劉賢因此賺的錢,簡直就是天文數(shù)字,光是倒賣那些武庫里的軍械,就讓劉賢賺的盆滿缽滿,更別提他還弄到了小一半兒昌黎郡的土地,此刻卻還在為幾桶藥心疼,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我這不是怕后面打仗藥不夠用么,說吧,又找我啥事?”劉賢隨口編了個瞎話,然后問起鄒靖何事喚他。
鄒靖便一五一十的,將目前遇到的問題告知劉賢。
劉賢聽了信上的內容,眼珠子一轉,心思活泛了起來。
他現(xiàn)在只想把鄒靖忽悠走,然后自己便能返回難民營地,沒準還能再收點地不說,順便還能將張神醫(yī)接回來。
而且今日一早的時候,張神醫(yī)發(fā)來了書信,說是前幾日他們外出采藥的一行人,便已經(jīng)返回了營地,藥草采集的很順利,目前已經(jīng)足夠難民營所需,而且還順路獵了不少野味,等著劉賢回去烹飪。
一說到野味,劉賢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雖然漢軍也會四處打獵貼補軍需,而且劉賢也從來沒短過嘴。
可此時漢軍是在平原地區(qū)駐扎,離山區(qū)比較遠,所以最多能獵到些兔子老鼠之類的,劉賢早就吃膩了。
再加上鄒靖總喜歡和自己起膩,沒事的時候,不是抱著他舉高高,就是在他營帳中蹭飯,搞得劉賢不勝其煩。
雖然他已經(jīng)正式抗議過好幾次,可鄒靖完全不當回事,劉賢只能感嘆自己十歲的身體,實在太沒威懾力了。
話說馬上就要到陽歷1月1號了,雖然這個時候沒有陽歷一說,不過劉賢的電子表和手機上,都是如此顯示的,這也就意味著,劉賢馬上就要十一歲了。
也不知道生日的時候,自己能不能回薊縣,他本來的打算,是去一趟山里,自己給自己過個生日,順便總結總結一下今年一年的得失。
劉賢的思緒,此時已經(jīng)飄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而鄒靖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劉賢在想別的事情,畢竟相處多日下來,他早已對劉賢的行為習慣有所了解。
于是他便伸出一雙大手,在劉賢腦袋上用力揉了起來。
“小童子,又冒傻壞水呢?先給我出個主意,然后在想別的。”鄒靖一邊揉劉賢的腦袋,一邊戲謔的說道。
“停停停,別揉了!腦袋都讓你揉傻了。”劉賢再次抗議起來。
見到他有些生氣,鄒靖這才收回了大手,訕笑著等劉賢出主意。
接著劉賢便開始懇切的和鄒靖說,趕緊去支援郭刺史。
鄒靖看到他如此誠懇,不免心中有疑,于是便讓劉賢仔細給他分析聽來。
劉賢無奈的撇了撇嘴,只得邊想忽悠人的話,邊慢慢的和他說。
比如什么鮮卑四處破壞,晚一天消滅,就有更多人受害啦。
或者郭刺史那邊萬一有什么不測,鄒大兄你也要跟著倒霉啦。
還有什么此時軍心求戰(zhàn),如果不趕緊打一仗,可能士氣要泄之類的。
總之分析了好幾條,終于讓鄒靖信服了,而后他又閉目靜心,好好想了想劉賢的話,覺得確實很有道理,于是終于下定決心,啟程去吳縣與郭刺史匯合。
不過臨了的時候,他特意叮囑劉賢,讓野戰(zhàn)醫(yī)院隨自己一起出發(fā)。
這么一說,劉賢可就不樂意了,自己還是沒跑了啊。
于是他只能開動腦筋,又找了一堆理由想要脫身。
比如說回去查看一下難民營情況啦,要迎接一下張神醫(yī)啦,甚至還說出了,要去找自己逃命的保險人公孫珣之后,鄒靖這才同意,讓他晚三四天出發(fā)。
劉賢郁悶的走出了鄒靖的營帳,心里不停安慰自己。
能躲開四天就躲開四天吧,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這能躲開四天就算不錯了。
哎~趕緊打完仗就好了,離這群老幫菜遠一點,省的自己老被當成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