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胖賈安隆
他這話還未說完,就被帝心尊者打斷,這位華嚴(yán)宗圣僧看似五十歲左右,實則已是年逾古稀的老僧,他身材魁梧高大,氣度卻十分儒雅,手持禪杖宣了聲佛號,說道:“堡主好意,貧僧等俱都心領(lǐng)了,只是此事卻是我等釋門佛子與李檀越之間的孽緣糾葛,已非言語所能開解,唯有請?zhí)丛诫S我等回歸山門,青燈古佛懺悔前程方能消解惡怨。”
解暉怔了怔,他本想著請李承鈺過來由他從中說和,憑此結(jié)交雙方,畢竟一個是佛門四大圣僧,一個是名揚天下的青年才俊,卻不曾料到帝心尊者如此堅決,竟是不留一絲余地,又掃了一眼其余三僧,見他們俱都深以為然,這才曉得佛門之心甚為堅定,不免心下也有些惱火,沉聲道:“幾位之間的恩怨我也不摻和,只是李小兄弟是我獨尊堡請來的尊客,只要身在堡里,我解某人便要護得周全?!?p> 李承鈺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不由暗自點頭,忖道:“這解暉倒也不負(fù)川蜀無冕之王的身份,光這份擔(dān)當(dāng)便有梟雄之姿。”
四大圣僧也無意于獨尊堡交惡,免得影響到佛門大計,見他把話說到這份上,彼此對視一眼,齊宣了聲佛號,形如枯槁,雙目卻閃爍無窮智慧光芒的天臺宗智慧大師主動打了圓場:“主人家如此說了,貧僧等也不愿行惡客之事,來日方長,且再做計較?!?p> 說著又對李承鈺道:“檀越好自為之?!?p> 話音落,四個老僧告辭離去。
解暉歉意的看了一眼李承鈺,拱手道:“解某本想做個和事佬,沒想到幾位已是勢成水火,倒是使得李小兄弟陷入困境,叫我十分難以心安,還請你留居堡內(nèi),待他日尋個章程,再與幾位圣僧分說?!?p> 李承鈺不以為意,他本就不怕佛門尋仇,更是對四大圣僧躍躍欲試,只不過眼下既然解暉居中調(diào)和,倒也不急于一時,且他此番入蜀一是送唐氏兄妹歸家,二來也想見識見識邪王留在其嫡女石青璇手中的《不死印法》,只是他人生地不熟,正愁無法尋找石青璇隱居的幽林小谷,又記得原著中石青璇亦是借居在獨尊堡中,便順勢應(yīng)下,在獨尊堡客居了下來。
那堡主解暉倒也是禮遇周到,不過后續(xù)也沒親近,畢竟李承鈺身上還背負(fù)著與佛門的恩怨,兩人以前又沒有交情,全是解暉為了維護獨尊堡的尊嚴(yán)才出面調(diào)和。
如此匆匆過得幾日,卻不曾尋見石青璇的蹤跡,李承鈺漸覺不耐,想著如此守株待兔未免太過被動,若要尋石青璇蹤跡,還得主動出擊,又回憶起原著,忽的靈光一閃,想起了安隆,這位人稱“四川胖賈”的魔門天蓮宗宗主,乃是邪王石之軒的頭號迷弟,且他又是扎根在蜀中,掌握著西南酒業(yè)命脈,經(jīng)營著好大的產(chǎn)業(yè),耳目眾多,若論成都還有哪個知曉幽林小谷地點的,非他莫屬了。
安隆的賣酒鋪子就在成都城南市,喚作“隆和興”,李承鈺有些等不及了,便去向主人家告辭。
來到正堂這邊,老遠(yuǎn)看見幾個堡中子弟守在外邊,走到近前告知來意,那值守弟子道:“今日有堡主的結(jié)拜兄弟安隆安爺來訪,堡主正在里面接待,請您稍作等候,容我們進(jìn)去稟報?!?p> 李承鈺聞言愕然,忖道:“這未免也太過巧合,剛剛想著去尋他,沒想到竟然在這里撞見了?!?p> 不多時,稟報的弟子便出來相請,李承鈺隨他入內(nèi),見著堡主解暉以及他嫡子解文龍都在,解暉對面坐著一個衣著富貴的大胖子,身子恍若水桶一般,生得短手短腳,腆著個肚子,腦袋扁平仿佛從肩膀上直接長出來一般,瞧不見脖子,看面貌頗為憨厚和善,只一雙眼睛不時閃過精明的光芒,正是安隆。
李承鈺進(jìn)來時,聽得安隆滔滔不絕的講道:“黑珍甜酒乃是酒中極品,其酒色晶瑩透明,閃亮生輝,醇厚甘美,甜酸可口,喝后能生津怡神,暖胃補腎,滋補強身,什么虛汗、盜汗、神衰、陰竭、都酒到病消,此酒只能是用天竺來的黑珍珠米釀造,十分稀罕,前些時候我恰巧在西南帶回來了一些,便將之依法釀造出來,所得有限,自家留了一些,余下的都給你們拿來了,文龍侄兒多多嘗些,保管生下十七八個大胖小子來?!?p> 李承鈺暗道:“這家伙不虧是天蓮宗宗主,百家中的商家代表,光這份引人入勝的推銷功夫,就令后生晚輩望塵莫及?!?p> 解暉請他落座,而后向安隆介紹道:“安兄,這位是李承鈺李小兄弟,別看他年紀(jì)輕輕,卻已然是名動天下的英豪?!庇殖畛锈暯榻B道:“這位是我結(jié)拜兄弟安隆,人稱‘胖賈’,是咱們西南酒業(yè)的掌頭人物?!?p> 李承鈺拱了拱手:“久仰安老板大名了。”
安隆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他器宇軒昂,身姿卓絕,不禁眼睛一亮,眉開眼笑道:“李兄弟果然少年英才,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聞名天下,真叫我好生羨慕欽佩,咱們多多親近,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安老哥便是,老哥那‘隆和興’里別的沒有就是酒多,只要你得空來我那,咱們不醉不歸。”
李承鈺又拱手謝過。
解暉開玩笑道:“這胖子就是生著一張巧嘴,才到我堡里來就趕著挖我的賓客,真是討打?!?p> 安隆聞言,發(fā)出一陣得意的笑聲。
李承鈺見他倆之間的交情確實不俗,暗忖道:“對付安隆需得一擊必中,不然引得解暉下場,也是變數(shù)”。
解暉先前得過值守弟子稟報,知到李承鈺前來告辭,便問起緣故,李承鈺推說尚有其他事情要去辦,解暉挽留幾句也就作罷。
李承鈺回到房里取了行禮便離開獨尊堡,往成都城而去。
剛剛走過萬歲池畔,忽見前頭路旁坐著兩個和尚,旁邊樹桿上還拴著一匹馬,見著他走來,其中一個連忙解了韁繩,翻身上馬朝南面狂奔而去。
而另一個則是來到他近前,合十一禮道:“李檀越,四位師叔祖在信相院靜候,請您過去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