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墨看向那位官差,微微淺笑:“該當(dāng)何罪張曉墨還真是不太清楚,不過張曉墨知道栽贓嫁禍可是條不小的罪名,不知道在場的那位能擔(dān)當(dāng)?shù)钠鹉兀俊?p> 徐銳氣急,猛地站了起了,臉色鐵青:“張曉墨,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卻才我不是也問過這伙計是做什么活計,你們可都聽的清楚?”
“聽的清楚,專門熬制羊湯的?!?p> 圍觀的吃瓜群眾一眾附和。
“那么大人可有問過這位伙計,在熬湯的時候有無添加禁品藥物?”
徐銳咬咬牙,冷冷轉(zhuǎn)身雙眼一瞪:“你在熬湯的時候是不是在湯里添加了這金石藥?”
那伙計早已哆嗦的不成樣子,徐銳利箭一樣的目光掃過去,他幾乎要把頭撞碎在地上。
伙計抖抖索索的說:“小的按、按照王掌柜的吩咐,的確往羊湯里加、加過一些。”
王掌柜忙叫屈:“大人明鑒,小的冤枉……”
王掌柜的臉漲的通紅,一時語塞,竟急的汗如雨下。
徐銳的表情此時已是不可一世。張曉墨恨的牙癢癢,正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沒想到眼皮子底下的人竟被這徐銳收買了。
“事實確鑿,張曉墨,你還不乖乖伏法?!”
張曉墨不急不慢的說道:“我們掌柜的有話要說,各位既然來了,不如就聽上一聽?!?p> 這王掌柜的出了一身的虛汗,人有些恍惚,一旁的秦虎慌忙蹲下扶著他,他這才有了些力氣,聽到張曉墨讓自己說話,他就哽咽了起來,先是朝著店里擺放祖宗牌位的地方拜了一拜,深情的說道:“各位街坊,我王承貴從接過這羊湯館就苦心經(jīng)營,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有絲毫懈怠,就怕我王家的祖業(yè)在我這一代毀了,可如今冤枉我在羊湯里添加禁品金石藥,我王承貴甘愿一死以證清白!”
說罷,這王掌柜就伸長了脖子要往旁邊的柱子上撞去。虧得秦虎力氣大,兩手硬生生的把他摁住了。
這些個街坊鄰居聽了也不是滋味,紛紛報以同情的目光。
張曉墨咳了一聲,走到人群中央,抬高了音量說道:“各位街坊鄰居請回答張曉墨一個問題,小墨愚鈍,敢問各位街坊鄰居,吃了這金石藥的人,會有什么表現(xiàn)?”
人群竊竊私語,也有幾個喊了幾聲,卻是目紅耳赤、袒露胸背等等。
張曉墨轉(zhuǎn)身走到徐銳面前,俏皮的問道:“徐總捕頭,小墨還是請教學(xué)識淵博的您吧,吃下這金石藥的人,都有些什么表現(xiàn)?!”
徐銳先是一怔,本不想回答,奈何人群里已經(jīng)有了些躁動,如果沉默,這場鬧劇就無法繼續(xù)。
“食了金石藥的人,臉色發(fā)紅,身體發(fā)熱,精力旺盛又神色異常等等?!?p> 張曉墨挑釁的朝著徐銳調(diào)皮一笑,轉(zhuǎn)身不可置否的走到了她左邊的那群人旁邊去,問道:“各位都是吃過羊湯面的顧客,敢問哪一位出現(xiàn)了以上癥狀,服食金石藥可不是小事,小店愿一力承擔(dān)藥費營養(yǎng)費誤工費,為了您的身心健康,還請往前一步!”
這群人左看看右看看,一下子都傻眼了。
且先不說這徐銳收買店里伙計時有沒有想到這一步,但就這五石散也不是誰想吃就能吃的,歷朝歷代民間雖有,也是非富即貴人家的東西,尋常百姓哪里買的起。
這可是除了藥物作用之外被古人們以訛傳訛所認(rèn)定的長生不老之丹藥。
徐銳的臉上白一塊青一塊,眼看著就氣的七竅生煙了。
他急中生智,話鋒一轉(zhuǎn):“大膽妖女你妖言惑眾,金石藥下到羊湯里未必一時半刻就能讓人身體發(fā)生變化!”
張曉墨也不急,雙手一背:“王掌柜,有請您給咱們算一筆賬。”
秦虎小跑幾步跑去柜臺拿了算盤,王掌柜的雙手有些顫抖,可現(xiàn)在這種時候也不是露怯的時候,他朝著張曉墨點了下頭。
張曉墨道:“一鍋湯原料里有羊骨羊肉羊下水,一只羊煮幾鍋湯,這都是有定量,多了味道寡,少了味道膳,架鍋起火加幾次柴,一捆柴價值幾何,燒火師傅、熬湯廚子一日工資幾何,一鍋湯盛多少碗,一升面粉做幾碗面,除去店里伙計,新添桌椅碗筷,一碗該有幾文錢?”
王掌柜噼里啪啦的一陣算,末了,算盤聲停,王掌柜道:“一碗面四文錢!”
張曉墨指著門口的招牌道:“今日開張,前兩百碗面免費,后兩百碗面半價兩文錢,再之后是四文錢,三日之后恢復(fù)原價五文錢一碗。本店本就不賺錢,純粹是賠本賺口碑,請問哪里還能再添加這種非富即貴大戶人家才買得起的東西,做生意都是為賺錢,我又豈能一賠再賠,縱使小墨家財萬貫,也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不是,各位街坊鄰居您說是不是?”
張曉墨話一說完,這四周的群眾是不由得鼓起了掌,一碗面賺一文錢,那也是往低了賺。普普通通一碗陽春面都要三文錢,何況你這正宗味濃的羊湯面呢!
周圍吃瓜群眾一陣哄笑,這徐銳的臉可就掛不住了。
張曉墨已然收復(fù)了民心,可也不能再給自己添亂不是,她便恭敬的走到徐銳面前,低了姿態(tài):“徐總捕頭,您奉朝廷之命于民間查訪可也是為了咱們老百姓的吃的放心,小墨還請您給王家羊湯店做個主,這伙計是幾天前才招的新伙計,自古同行是冤家,也興許是哪家陷害咱們家,正是您抓了個正著,還了咱們王家羊湯店的清白,至于這伙計,還請您查問清楚,從重發(fā)落!”
張曉墨一席話可也算是給了徐銳臺階下,那伙計聽了見勢不妙,忙磕起頭來:“大人饒命,小的冤枉,大人饒命,大人——”
這話還沒說完呢,人就被官差給一拳敲暈了。
究竟是誰栽贓嫁禍,張曉墨心里已經(jīng)明了。就算不是徐銳,他卻是也逃不了干系。
“帶上人犯,回衙門仔細(xì)問過?!?p> 徐銳幾乎是咬著牙齒說話。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張曉墨,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這么咽下去。
張曉墨一身輕松,送走了找茬的徐總捕頭,外頭忽然又鑼鼓喧天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