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曾經(jīng)最信任的朋友...”
“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
“你明明和我同歲,卻仗著比我大幾個月,總是以哥哥自稱...”
“小時候,我們一起去放風(fēng)箏,你害我被蜜蜂叮了滿臉包,叔叔生氣要揍你,我腫著手臂把叔叔攔下來,說是我自己不小心,你晚上悄悄來找我,鄭重地和我承諾,說會永遠保護我,童言無忌,我沒有放在心上...”
“長大后,我們進了同一所學(xué)校,我考試考得不好,哭的稀里嘩啦,你摸摸我的頭,替我在試卷上偽造爸爸的簽字?!?p> “我想起來那個承諾,突然覺得,你永遠永遠,都是我最值得依靠的朋友...”
“再后來,我不受控制的喜歡一個學(xué)長,他在學(xué)校很有名,家境好學(xué)習(xí)棒長得帥,每天做課間操的時候,我總會轉(zhuǎn)過身,用余光偷偷看他,他的臉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即使那天是陰天,他站在人群中,就是一個天生的發(fā)光體...”
“我沒想到的是,學(xué)長和我表白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是和做夢一般,輕飄飄的,但是我們是學(xué)生,是所有老師眼中的學(xué)生榜樣,所以,我們私下約好考同一所大學(xué),把這件事情捂得嚴嚴實實...”
“可是我辦不到,少女的歡喜在心里越來越多,多到有一天,多到快要溢出了我的胸口,我憋不住,我偷偷告訴你了,我想迫不及待地和你分享我的喜悅,我也相信,你一定會替我保密的...”
“可是,我猜錯了,老師,同學(xué),家長,所有人都知道了...”
...
“你慘白著臉來和我道歉,你說你愛我,我的魂魄被你困在了這間教室里,學(xué)長的魂魄卻被你困在一墻之隔的會議室里...”
“你說你嫉妒,要讓我和學(xué)長一墻之隔近在咫尺,卻永不相見,多可笑,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令人窒息痛苦的愛...”
“我被困在這里太久了,我在等待,等待有人將我和學(xué)長的魂魄解救出去,至于你,我詛咒你,待我被解救之時,你就會代替我,被困在這間狹小的教室里,日日夜夜對著鏡子懺悔自己的罪行...”
“只要來到這里的人,找到機關(guān),輸入正確的密碼,所有人都能夠逃出這間我已經(jīng)待膩了的教室,當然,除了你,你不行...”
“最后,我和你,從此再無情分,一拍兩散,恩斷義絕?!?p> 這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宋茗雙拿出了自己做演員念臺詞的功力,讀的富有感情,讓人潸然淚下。
“斷臂維納斯也太慘了?!彼诬p輕嘖一聲,搖了搖頭。
江斯年的臉隱在忽明忽暗的鏡子下,他的肌肉一點一點的僵硬,全身麻木又寒冷,止不住的顫抖起來,耳朵都是一陣陣的嗡嗡聲,已經(jīng)聽不到周遭的聲音。
宋茗雙婉轉(zhuǎn)的聲音,在他聽來,比教室里令人膽寒的女鬼聲音還要可怖。
她讀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道催命符,到了最后,他已經(jīng)快要不能呼吸。
最后那一句話——再無情分,一拍兩散,恩斷義絕。
宋茗雙讀的鏗鏘有力,悲憤又堅定,江斯年不自覺地有些發(fā)抖,那仿佛就是一紙死亡判決書,宣告了他和宋茗雙關(guān)系的決裂。
“弟弟,弟弟?”讀完了文件,見江斯年依然沒有回話,宋茗雙不免有些擔(dān)憂的喚了兩聲。
江斯年的反常,倒是在沈宴的意料之中。
如此明確的提示,江斯年十之八九是能夠猜出來的。
看這個反應(yīng),江斯年是肯定明白了,這封信,就是一個赤裸裸的影射。
“江少爺可能在想問題,就別打擾他了,”沈宴拉回宋茗雙的注意力,“我們先把僅剩的兩臺電腦打開吧。”
“也好,”宋茗雙腳步一頓,她看著沈宴確認道,“兩個通關(guān)條件,一個是釋放這個小姐姐的魂魄,另外一個是扣留她青梅竹馬的魂魄嗎?”
“啪”的一聲,沈宴頭頂?shù)牡鯚粝缌恕?p> 右邊的鏡子里逐漸出現(xiàn)了一只球鞋,墻壁處的門的下邊緣也填充上了一個小角落。
沈宴站在右邊鏡子微弱的光源下,猜測道,“那個被扣留的人,就是這間密室的淘汰者?!?p> “噢,有說怎么淘汰嗎?”宋茗雙一邊開著自己的電腦,一邊問道。
“不知道,可能就是隨機的吧。”奚睿設(shè)計的密室,自然不會是他淘汰,沈宴滿不在乎的回答。
宋茗雙撇了撇嘴角:“這么隨意的嗎?居然根據(jù)運氣來淘汰玩家?!?p> 怎么可能是看運氣淘汰呢?
當然是江斯年淘汰了,只是不知道,奚睿設(shè)計了什么方法,來讓江斯年淘汰。
沈宴看著依然在愣神的江斯年,莫名的有些好奇起來。
又是一聲“啪”的清脆聲,中間的吊燈也關(guān)了燈光。
“快看,斷臂維納斯有手臂啦?!彼诬p指著教室后的鏡子驚喜地說道。
“這扇門也補齊全了?!鄙蜓缣袅颂裘?,看著最前方的墻壁,墻壁的正中間,正是一道完整的門。
“什么東西???”江斯年驚慌地叫道。
宋茗雙和沈宴都有些被嚇到,一起朝左側(cè)看去。
只看到江斯年靠在左側(cè)的墻壁上,他有些驚慌失措的捂著頭頂,兩眼死死地盯著前方的電腦桌。
教室里的三盞吊燈全滅,只剩下三面鏡子,發(fā)出幽暗的燈光。
宋茗雙看不太清,只看到一團模糊的黑影。
她有心向上前看清楚,然而按照這個密室的規(guī)則,她和沈宴一旦離開自己的區(qū)域,右邊和中間兩個區(qū)域就會陷入黑暗之中。
宋茗雙無奈的搖了搖頭,實在是心而余而力不足,她只好指著那團黑影疑惑的問:“弟弟,那是什么,你還好嗎?”
宋茗雙的聲音拉回了江斯年的神智。
“剛才天花板上掉了一個東西,砸中了我的頭頂,不重,囡囡你放心。”
安撫好宋茗雙的情緒,江斯年緩緩走上前去,伸手碰了碰那團黑影,又迅速的縮了回去。
他握了握拳,咬了咬牙又走近幾步,低頭打量那一團黑影,突然后退了幾步。
江斯年明顯有些慌不擇路,后退的時候,撞到了不少椅子,和地板摩擦,發(fā)出了刺耳尖銳的聲音。
他大口地喘著氣,指著那團黑影,過了一會兒,才用還算鎮(zhèn)定的語氣說:“是一具女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