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小天!”
衛(wèi)武和成安直接撲倒在洛天身邊,成安探了一下洛天的脈搏,心神一怔:
“怎么會這樣?”
吳期目光一緊,盯著地上的血跡,他一把奪過一個隨從的魂火燈提到洛天旁邊——
血液已經(jīng)染透了洛天胸口,他睜著雙眼,眼睛中沒有一絲光彩。
“嗚嗚嗚……”蒙雨淚流不止,還固執(zhí)地用魂力去治療洛天。
但已經(jīng)于事無補(bǔ),洛天,死去了……
吳期眼睛瞬間模糊,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摸了摸洛天的臉頰,聲音低沉悲傷:
“對不起,我來晚了……”
“啊——”蒙雨突然發(fā)狂了般起身朝陸止揮舞著雙拳。
“啪!”
陸止一巴掌將蒙雨打翻在地:“發(fā)什么瘋呢?把她押住帶回!”
兩個隨從立即將蒙雨鉗制住。衛(wèi)武胸腔中發(fā)出一聲怒吼,起身一步?jīng)_到陸止身前,扯住他的衣服咆哮道:
“是你!是你殺了小天!”
陸止冷哼一聲,任由衛(wèi)武抓著,輕描淡寫地說道:“洛天殊死頑抗,我當(dāng)然要抓捕他們,只是搏斗的過程中他撞到我的刀口,命不好罷了!”
“胡說!是你故意殺害天哥的!你這個人渣!!”蒙雨掙脫不開隨從,狂亂地喊道。
“畜生!”成安按捺不住心中怒意,望著陸止,手上浮現(xiàn)出魂力。衛(wèi)武退到成安旁邊,弓腿舉臂,拳上同樣亮起魂力……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住手!”吳期緊捏著拳頭,還跪在洛天身前。
“呵呵,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你們中也有聰明人呀?!标懼龟庩柟謿?,毫不擔(dān)心衛(wèi)武和成安的攻勢。
“吳期,你不用管,今天我一定要為小天討個說法!”衛(wèi)武踏出一步。
“我說住手!”吳期起身怒吼道。
他提著魂火燈懸在洛天尸身上面:“你們給我看清了,洛天躺在這里是要讓你們也一起陪葬嗎!把賬記好,等救出蒙雨,報仇不晚!”
“我不管!”衛(wèi)武朝陸止沖擊而去。
陸止手握著刀柄,緊盯著洶洶沖來的衛(wèi)武。
“成安!”吳期喊了聲。
成安明白吳期的意思,一把拉住沖出去的衛(wèi)武。
“小安!你也能忍嗎?!”
“現(xiàn)在出手,他只會毫無顧忌地殺人,以同樣的罪名丟在你身上?!背砂搽[忍著,咬牙切齒地望著陸止。
吳期緩緩走到蒙雨面前,望著傷心欲絕的蒙雨,輕聲說道:“蒙雨,洛天不會白死,陸止必遭報應(yīng)!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請你相信我們,明天,我會還你清白,而后,找他算賬!”
蒙雨無助抽泣著,目光一直盯著洛天的尸體:“天哥……他是為了救我……嗚嗚嗚……”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救她,小子,別讓我失望,我也不想這賤人就這么消失,我還沒玩夠呢!”陸止邪笑著,招手讓隨從帶著蒙雨緩步走開。
“告訴朱文,明日一早,我將帶著證據(jù)前去左刑隊(duì)!”吳期對著他的背影說了聲。
“砰!”衛(wèi)武一拳轟在樹上,大聲嚷道:“為什么就這樣放他走?!明明就是他殺害了小天!”
“現(xiàn)在出手,只會正中陸止下懷,他巴不得我們拼死一搏,好順理成章地殺了我們?!?p> “那就這樣嗎?!洛天都被他害了!就算不敵,也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
“沒了我們,蒙雨要怎么沉冤得雪?”吳期的聲音沉靜,隱隱的沙啞顯示出他極力壓制的怒火。
“等救出蒙雨,我不會放過陸止!”成安將拳頭提在胸前。
“你們把洛天好好送回去吧。”吳期嘆了口氣。
“哼!”衛(wèi)武不滿地瞥了吳期一眼,“不用你說!不是你兄弟,我可沒你那么冷靜自若!”
成安扯了扯失控的衛(wèi)武,讓他少說一點(diǎn)。
吳期不言,默默走到樹下失落地靠著樹干,對著半空喃喃低語:“魂都引去了還獨(dú)自在這兒,有何事?”
同一棵樹下,紅衣女子就倚靠著樹,立在吳起旁邊。
“嘻嘻……”女子輕笑一聲,望著吳期說道:“有好戲看,就多留了一會咯。”
“黑牛有什么消息?”吳期無視她的調(diào)笑。
“奴家可是想你的緊,你怎么盡想著黑牛,我來撫慰一下你受傷的心靈不行嗎?”
“廢話少說!”
“真是不解風(fēng)情,”紅衣女子嗔怒道,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這個鱗片可以讓你感應(yīng)到天火。”
吳期一愣,驚異地看著她。
“幫他做事,我還能不知道些消息?”
吳期釋然,伸手要去拿盒中的鱗片……
“等等,”紅衣女將手一縮,捻出那枚鱗片,“其實(shí)哦,雖然黑牛不想讓我告訴你,但你弱小的像只螞蟻,讓人可憐,算是友情提示:這個可是能連接你天魂的力量哦!”
“什么?”吳期不知其意。
“嘻嘻,你求我就告訴你。”紅衣女一臉妖媚的壞笑。
吳期一皺眉,望著媚笑的紅衣女子,猶豫一下,一甩衣袖,臉轉(zhuǎn)到別處,聲如蚊音:“求求你?!?p> “哈哈哈……”紅衣女朗聲毫不遮掩地嘲笑。
“可以告訴我了吧?!”
“把你的手伸給我?!?p> 吳期乖乖伸出右手,紅衣女將鱗片輕輕貼在吳期的手腕上,說道:
“天魂雖潛藏在你身體中,力量卻和你分離,不由得你控制,鱗片能聯(lián)系起你對天魂的感應(yīng),讓你稍稍引動一絲,但要想得到更龐大的天魂之力,就必須要天火的激發(fā)了,畢竟,它還沒成長起來呢?!?p> “但是,萬不得已,千萬別嘗試哦,身體承受不了不說,可能會引來被毀滅的危險,這也是黑牛不想讓我告訴你的原因。不過,你早晚會自己發(fā)現(xiàn)……好了?!?p> 鱗片沒進(jìn)吳期的手腕中,吳期感到流經(jīng)的血液炙熱起來,循環(huán)直胸口,心臟劇烈地跳動了幾下,而后身體再無異樣。只是他腦海中突然感到體內(nèi)多出了什么東西,很模糊,集中注意力才隱隱有種感覺,像柔軟的嫩芽,又像新生的嬰兒,渴求著什么的滋潤……
“有天火在附近時,你會感應(yīng)到的?!?p> “多謝?!眳瞧趽崦滞螅抢镆呀?jīng)沒有痕跡。
“你叫吳期是吧?”紅衣女妖嬈的身段湊近吳期。
“是的。”吳期老實(shí)點(diǎn)了點(diǎn)頭。
“長得真像我以前人世的情人呢,”紅衣女子用手勾著吳期的下巴。
吳期嚇得趕緊退后了幾步。
“你怕什么?我長得可怕嗎?也才五百多歲而已,還如花似玉呢!”
“嗯嗯,奶……姑娘身段妖嬈,容貌傾城,在下驚為天人,不敢細(xì)看?!?p> “哼!時間已經(jīng)耽擱,老娘不跟你啰嗦了?!奔t衣少女身形突然消失,不見蹤影。
吳期長出一口氣,恍然地擦了擦手腕。洛天已經(jīng)被衛(wèi)武和成安帶回去。
看著地上的血灘,他自言自語:“不是兄弟就冷漠嗎……”
走出后山,路經(jīng)左刑隊(duì),火已經(jīng)熄滅,吳期拖著沉重的身體,直接來到三三樓。
“咚咚——”
“誰?”
鐘秀警惕地來到門后。
“吳期。”
打開門,鐘秀目光不善地瞪著他:“夜已深,請回吧?!?p> 吳期直接說明來意:“沈寒之案我要請你幫個忙?!?p> “讓他進(jìn)來吧。”鐘靈的聲音在廳中響起。
鐘秀不情愿地讓吳期進(jìn)來。
“案件你不是明晰了嗎?還要秀兒幫什么忙?”鐘靈神色復(fù)雜地望著吳期。
吳期隨意地在桌前坐下,臉上掛滿了疲憊。
“我想要請鐘秀明天自認(rèn)在沈寒唇紅上涂陰焰草粉的事?!?p> “沈寒之死不是秀兒所為?!?p> “我知道,但需要鐘秀承認(rèn)此事。”
“有把握救下小雨嗎?”鐘秀認(rèn)真朝吳期問道
“有,證據(jù)確鑿!”
“那好,我會承認(rèn)。”
“但你可能會受小懲,沈寒死因與陰焰草粉也有關(guān),即使無心,但也有過。”吳期嚴(yán)肅地盯著鐘秀。
鐘秀平靜說道:“能救小雨,一點(diǎn)懲罰算什么。小雨乖巧,我和小姐也不想見她蒙冤。只是認(rèn)定唇紅之事與沈寒之死無關(guān)才一直緘口不言?!?p> “那我先代蒙雨致謝了?!眳瞧诒?p> “你看似疲憊不堪,發(fā)生了什么?”鐘靈盯著吳期無神的眼睛。
吳期搖頭一笑,沒說什么,只是倒了杯茶,飲了一口。
“夜色已深,打擾兩位姑娘了,”吳期起身,“之前行為多有失禮之處,還望鐘靈姑娘莫放心上,若實(shí)在有氣,此事過后,任憑責(zé)罰?!?p> “你等等,”鐘靈叫住吳期,“責(zé)罰必然,你先欠著。秀兒跟我到房間一趟?!?p> 吳期不知其意,乖乖坐下等待。
鐘靈和鐘秀走到樓上,鐘秀不解地跟著。
“小姐,你要做什么?”
“我前些天做的安神的藥魂晶還有,拿給他用一下?!辩婌`打開房間中的藥柜。
“小姐?”鐘秀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鐘靈意識到什么,慌忙解釋:“他一直不辭勞苦地為了小雨查案,我看他可憐……”
“嘻嘻嘻……”鐘秀嬉笑著,“我知道了,他那憔悴的模樣是怪可憐的?!?p> 鐘靈臉色羞紅,默默拿著藥魂晶走下樓。
此時樓下,桌前的吳期已經(jīng)伏案酣睡。鐘秀剛想拍醒他,鐘靈低聲道:“讓他睡吧?!?p> 鐘秀收回手,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地上鋪了層棉被,兩人輕輕把吳期放下,在他身上蓋了張錦被,吳期在好聞的香氣中,一夜沉眠。
窗外明月皎潔,宿樓光亮熄滅。秋月照憑欄,落葉竟癡纏。夜深寒意滿,心思繞闌珊。
忘君謠
鋪墊已經(jīng)完成,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