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說什么嗎,鄭立?”
鄭立喝完最后一口茶,裝模作樣的回味了一會兒?!澳梢援斘沂裁炊紱]說過?!?p> “鄭立!”市長聲音低沉,“現(xiàn)在這里就我們兩個人,把你這幅作態(tài)收起來!”
鄭立扶了扶眼框,光照打在鏡片上,模糊了他的眼神?!笆虚L,我不是危言聳聽。在會議上我提過這座山的危險,副市長以身作則證明了我的話。飛行器說墜就墜,這可不是陰影市場上的那些拼接工藝能做到的事?!?p> 市長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甚至出現(xiàn)了冰霜。鄭立挑了挑眉,心想這可是條大消息,阿蘇拉港現(xiàn)任市長竟是名異種人。
市長回過神,趕緊調(diào)整心態(tài),冰霜消失,房間里的溫度逐漸恢復(fù)。“奇霧山的事情,你寫一份詳細的報告給我?!?p> “準備好了,您請?!编嵙⑾褡儜蚍ㄒ话悖纯虖淖郎系募埗牙锍槌隽艘环菁s有兩厘米厚的資料。市長接過文件,一目十行的隨意翻了兩頁,“這東西準備多久了?”
鄭立笑道,“以備不時之需。嘿。但凡事情有了進展,便讓下頭的人做了更新,這是今天剛更新的。您過目?!?p> 市長嘆了一口長氣,“剛才的事你就當沒見過,這東西我會回去仔細看?!?p> “您說的什么事?”
市長甩了甩手中的資料,離開了SCA臨時指揮部。鄭立送到門口,市長的車掐點停在了兩人面前。一位身著黑色制服的男人從車上下來,恭敬的為市長打開車門。市長彎腰走進車內(nèi),卻突然反悔退出了車子。
鄭立兩手垂在褲縫上,微微彎腰,做出了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市長見此,搖搖頭擺擺手又做回了車里。車子揚長而去,留下一道藍色的炫彩殘影。
林自在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鉆出來,白色的風(fēng)衣上落了幾張樹葉。“市長走了?”
“嗯。你這是忙什么去了?”
“沒什么事,陪小朋友們玩了會。”
“哦?!?p> “市長說什么了?”
“你關(guān)心這個做什么?”
“那我不問了。你沒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沒事就好。”
鄭立把腦袋搭向右邊肩膀,瞳孔微動,視線在林自在的臉上打轉(zhuǎn),“我說老林啊?!?p> “啊?”
“你要是不懂這些事,就別瞎猜了。”自打頭一天遇見林自在與郭云,林自在那學(xué)者的印象就深深刻在了鄭立的腦子里。研究學(xué)問,不問世事。明明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卻被一個小姑娘牽著鼻子走,時至今日,還能蹦跶,只能說明他確實有真材實料。人也不錯,鄭立喜歡這個小老頭兒。自從李良與郭云進了山,他倆一來二去的也就熟絡(luò)了。遂給教授取了個昵稱,老林。
林自在撓撓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別撓了,本來頭發(fā)就沒剩幾根,在撓下去,我只能找個人給你剃禿咯?!编嵙⑿π?,心情愉快了許多。
一直在遠處觀望的傅馬見鄭立表情柔和后才湊過來,“鄭隊?!?p> “事請?zhí)幚硗炅???p> “???什么事?”
鄭立斜著眼,“家屬區(qū)的那些家屬們,都安撫好了?”
“?。俊备雕R一臉迷茫,“那不是小一他們的活兒嗎?”
“現(xiàn)在是你的活了?!?p> “啊?”
“還不快去?”
“哦……”
傅馬皺著眉頭,嘴里念叨著,“我好像沒惹著鄭隊啊?”
鄭立與林自在回到二樓。剛一進門,林自在就哆嗦了一下。“這兒怎么回事?”
“市長是異種?!?p> 林自在頓時僵在了原地。
鄭立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吃著茶桌上的水果瓜子,道:“這事于眼下而言并不重要。我直覺他從別處得到了新的消息?!?p> “什么消息?”
“不清楚。”鄭立選中的水果以味甘聞名,其美味令無數(shù)人追捧,但實際吃的人卻不多,因為太難剝。一層又一層的皮硬生生把只有指甲蓋大的果肉包裹至拳頭大小。皮上連著神經(jīng)一樣的東西,對電波,激光一類的東西極為敏感,碰著既化,也無法一刀砍去大半,砍斷了神經(jīng),那份甜美便一道被砍丟了去。只能人力一點一點地小心剝開。
鄭立酷愛這果子,一心二用,一邊剝皮,一邊想事?!笆虚L表面上是為了副市長的事兒來,但那些反應(yīng)卻太過了些。阿蘇拉港的現(xiàn)任市長,組織了大大小小的抗災(zāi)活動。身后干凈,頗受愛戴。太過了,演得太過了。”
“但是知道了什么事兒呢?”茶桌上的果子皮堆了薄薄一層。林自在從鄭立的辦公桌上隨意找了份文件看,他清楚鄭立這是在自言自語。
“他自己查到的?別人告訴他的?如果是別人告知的,為什么不來SCA?有什么理由不能將消息帶過來呢,見不得人,還是見不得光?”
鄭立曾經(jīng)跟林自在簡單說過他們的辦事流程。挖掘真相的過程實際與林自在的研究相似,總是在結(jié)果中找尋起因。林自在把鄭立絮絮叨叨的事兒聽進了心里,想了想之后,插嘴道:“市長的熟人居多吧?”
鄭立嘿了一聲,“我也這么覺得。行啊,老林,不如來SCA當個顧問吧?!?p> 林自在甚是無語的合上資料,“你覺得我們能從市長那得到別的線索?”
“能不能的,總得試試嘛?!?p> 林自在點點頭,“你打算怎么辦?”
“老辦法,先跟蹤看看?!?p> “跟蹤市長?你瘋了?”
“別大驚小怪的?!编嵙⒋蛄藗€哈欠,“即使真的發(fā)現(xiàn)了東西,也不一定要驚擾對方。奇霧山的迷霧如今才散了一點兒,迷霧里頭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我們的時間不多啊。”
奇霧山停留在某處的時間有限。林自在等它出現(xiàn)一次,便等了二十多年。人生可沒幾個二十多年。錯過這次機會后,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越是調(diào)查奇霧山,緊迫感便越是強烈。阿蘇拉港作為國家資料存儲地點,其信息倉庫中存載了上千年的信息。相對應(yīng)的,它的調(diào)閱權(quán)限極高,緊急調(diào)閱需某城市的所有部長及其以上人物聯(lián)手簽署同意書才可進行調(diào)閱工作。
鄭立便將主義打在了信息倉庫上。
我親手把李良送了進去,就必須得親手把他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