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皇太后也故作關(guān)心,故作威儀道:“太后,話說那秦川一案到底查的如何?老身在皇宮都能感受到百姓的怨氣,雖說那秦川是你侄子,是國舅,但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此事,你可不能徇私!得給云州百姓,大楚子民一個交代?!?p> 秦太后聽后,怒氣愈勝,但在眾人面前,百善孝為先,不敢造次,只得順從的回道:“臣妾不敢徇私,此事已經(jīng)交由裕王調(diào)查。還請?zhí)侍竺鞑欤 ?p> “是嗎?”太皇太后轉(zhuǎn)向裕王,語氣變得溫和,問,“黎兒,此事查的如何?”
裕王趕緊起身,畢恭畢敬的回道:“皇祖母,此事孫兒還在徹查當中。還請?zhí)侍蟛灰`會太后,太后已經(jīng)撤了秦川征西統(tǒng)帥之職,命其閉門思過,等候發(fā)落。秦相也因為避嫌,上書告假,母后也已經(jīng)準了他的折子,在秦川案件沒清楚之前,不允許秦相議政。母后賞罰分明,不偏不倚,并沒有徇私護短。此事,還望皇祖母明察?!闭f著,楚黎跪下,為母伸冤。
太皇太后皺眉道:“沒聽說這兩件事情啊,何時的事?”
“回太皇太后,今兒接到秦相的折子,臣妾就已經(jīng)命人傳話給秦相了。此事明天上朝皇上才打算昭告眾人。不想被裕王先說出來了。”秦太后明明吃了虧,還強顏歡笑。
皇上掃視了一眼強撐的母后,嘴角又掛起一絲玩味的笑,盯著楚黎淡淡道:“七弟,今兒是皇祖母壽誕,你別掃興。快快退下!”
“如此甚好,此事是哀家錯怪你了?!碧侍笙虺璧?,“黎兒,快起。你對你母親的一片孝心哀家知道了?!碧侍蟛幻髌渲芯売桑瑸樘蟊幚砬卮ǜ缸由罡杏牣?。在坐的眾皇家子弟,也大為意外。
凌王注視著楚黎,若有所思。
裕王靜靜退下,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風波暫停,歌舞繼續(xù)。只是在坐的人,心都不在安分,各自尋思著各自的。
皇上乏了,先請安退了席,臨走前,看了裕王一眼。裕王心下一動,借口如廁,也離了席。
走在月色下,掌燈的宮人遠遠的跟在兩人身后。雖為一母同胞,但單獨相處的日子卻屈指可數(shù)。裕王落后幾步,以示恭敬。一前一后的兩個影子顯得格外生疏、落寞。
“七弟.”楚瑜停在一處池塘前,唉聲說道,“秦氏一族,盤踞朝堂多年,你想要扳倒他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說,母后畢竟是我們的母后,你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我心里只為我大楚百姓打算?!背栉⑽⒐?,肅然道,“秦川屠殺災(zāi)民之事已有眉目,西路軍中已經(jīng)有將士聯(lián)名指正他。云州賑災(zāi)款的貪污之事,也有重要的證據(jù)在手。只是還需假以時日整理。等到所有證據(jù)到齊,三法司公開會審,任憑他是誰,也難逃公道?!?p> “好。”楚瑜轉(zhuǎn)身,重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大為欣慰,長嘆道,“你竟有如此見識,皇兄真沒想到。母后偏信后家,秦相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朝廷已經(jīng)沒了正氣,皇兄深居宮中,凡是都做不得主。很多時候,有心而無力。你若肯挺身而出,是最好不過的了?!?p> “如今天下大亂,我大楚式微,皇兄自當振作,早日親政!”楚黎由衷道,“臣弟愿聽驅(qū)使,助皇兄振興國運。”
“唉!”楚瑜神情落寞,臨風對月,沉郁道,“皇兄病勢已成,朝堂之上,恐難掌權(quán)?!?p> “皇兄不宜……”楚黎著急再勸,楚彥卻抬手制止了他。見此,他只得閉口。
“昨日你進宮要見朕,因皇后在側(cè),故未召你?!背﹩枺昂问??”
楚黎方想起一正事,連忙開口講了。
楚彥一聽,笑道:“此事不難,你只管安排去,朕自會配合你演好這出戲?!?p> 一皇后安插的小太監(jiān)側(cè)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未聽到只言片語。
翌日,太后詔楚黎進宮,皇后早早的在一旁侍候,太后未開口楚黎就跪下請罪:“母后,昨天當著眾人,為保母后威儀,只好委屈了舅舅和秦表哥。還請母后莫怪,皇后莫怪?!?p> 太后最偏愛小兒子,昨天在眾皇室面前,只有楚黎一人敢站出來為她說話。此刻再聽楚黎言語,心里早就把疑云消散,伸手扶起他,柔聲說道:“母后怎么會怪罪于你。母后此次詔你進宮,是想問你案子查的如何?可查出那賤民背后之人?”
“母后,此事現(xiàn)在有許多雙眼睛盯著。此事我們只查妖女阿菀,卻不查秦表哥,怕應(yīng)付不過去?!背铻殡y的說道。
“不錯。昨日凌王、太皇太后都已經(jīng)朝哀家發(fā)難了?!碧蟪了计?,吩咐道,“你就做做樣子,把那妖女所告之事也派人查一下。哀家就不信,川兒怎么會做出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到底是哪些別有用意之人在背后搞鬼,誣陷與他?”
“母后所言極是。這案子我們做的公平公道,才能服眾?!背桧槃萏嶙h道,“母后,到時候,兒子證據(jù)在手。會請三法司的官員在菜市口設(shè)立公堂,讓天下人都知道那妖女的真面目,還秦表哥一個清白。”
“這樣甚好,哀家就不信,如此還不能堵起那些小人的嘴?!碧竽樕珣C怒,朝皇后道,“你也別質(zhì)疑裕王的用意了,他昨天那樣做都是為了保全哀家。一到關(guān)鍵時刻,你們就什么作用也不起。現(xiàn)在只是讓秦相在家呆幾日,等到公審后,自會恢復他相位。川兒也是一樣的!”
皇后不敢爭辯,趕緊稱是。
楚黎心內(nèi)冷笑,嘴上卻又向皇后請罪了一番,皇后又推讓了一番。
從太后宮里出來后,皇后氣沖沖的來到華陽宮,正巧才封的袁才人過來請安。見她如此氣憤,忙小心的問道:“皇后娘娘,何事惹你生氣?”
“還不都怪你父兄?”皇后接連吃了楚黎幾個虧,心內(nèi)越發(fā)不滿,逮到袁才人就斥道,“你們袁家沒把事情做好,現(xiàn)在害得我秦家被人誣陷,秦相不能上朝,秦川被罷了統(tǒng)帥之職。本宮告訴你,就算裕王查出什么,那也是你袁家擔責,怪不到我秦家頭上來?!?p> “皇后息怒……”袁才人跪倒在地,心下很是不服,口內(nèi)爭辯道,“裕王所查之事,畢竟牽連秦袁兩家。唇亡齒寒,請皇后以大局為重,保全袁家就是保全秦家。”
“放肆—”秦瑞珠大怒,騰的起身大叫,“來人,袁才人以下犯上,沖撞本宮,拉下去仗責二十大板?!?p> “諾?!币粠吞O(jiān)連忙上來架起袁才人就來到院子里,按在長凳上就開打。
“皇后饒命,皇后饒命……”袁才人本仗著父兄這些年為秦家撈了不少好處,才有機會被安排進宮。初來乍到,還不熟悉宮中規(guī)矩的她以為自己在秦皇后面前會有所不同,不想,板子比恩寵來得快。
二十板子后,袁才人奄奄一息的被宮人送回才人宮,皇后怒氣未消,宮人不敢請?zhí)t(yī)。袁雅倩傷心欲絕,自認為命絕于此。
不料,晚膳時分,聽到宮女驚慌的跑進來報信:“皇上帶著太醫(yī)來瞧才人了?!闭f話間,楚瑜就帶著一干太醫(yī)走了進來。
“皇上……”袁雅倩掙扎著起身想要行禮,被楚瑜攔住。
“怎么被打的這么嚴重?”楚瑜一見她渾身的傷,禁不住皺眉,“皇后何時變得如此狠心了?”
“皇上……”袁雅倩可憐兮兮,哭的梨花帶雨,“請皇上為臣妾做主?!?p> “先讓太醫(yī)給你療傷,你安心養(yǎng)著,朕每天都會來看你。”楚瑜安慰了袁雅倩幾句,就走了。
接連幾日,皇上果然天天來她得才人宮,在太醫(yī)的精心醫(yī)治下,袁雅倩的傷已經(jīng)痊愈,而卻還被楚瑜下旨晉升為袁妃。
宮里的人起先還在看她笑話,現(xiàn)在見她因禍得福,恩寵日盛,不由得都羨慕嫉妒,一些妃嬪跑到皇后面前告狀。秦瑞珠氣的咬牙切齒,內(nèi)憂外患,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