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都,秦帝坐于偏殿,放下手中的一卷厚厚秘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體,若是蕭天雨在這里便能發(fā)現(xiàn),秘紙上所寫全是關(guān)于他。
他在紫疆接觸的每一個人,所待的每一個休憩場所,哪怕包括他在靈墟洞天的信息,秘紙上都詳細寫著。
秘紙上更有著蕭天雨熟悉的名字,有照顧過蕭天雨的方小董和她的幾位哥哥。亦有尸骨已寒的炎城城主。
就算是蕭天雨在炎城對敵的十一位城主上面也有記載、哪怕是酒肉和尚覺智也沒有遺落.........
事無巨細,濃縮在秘紙之中。
蕭天雨吃火烤之物喜好,一到深夜就睡覺,從不修煉的習(xí)慣,地尸蟻作為靈寵,甚至使用的武器秘紙上都有涉及。
“他到奇衡山了?”
秦帝沉吟,偏殿之中除了他只有一名老者。
“已經(jīng)到了?!?p> 老者說道,不必秦帝明說,老者自然知道秦帝詢問的是蕭天雨,幾乎是蕭天雨前腳離開帝都,就有人收集蕭天雨的消息。
“到了就行。”
秦帝沉默,雙眼流露著思索的情緒,不經(jīng)意看向老者,卻見他有些躊躇之意,似是有話想說。
“韓老,有話但說無妨?!鼻氐蹎柕?,對于二老他很熟悉,這是有話要說。
“也無大事,就是筱筱這丫頭混在前往奇衡山的隊伍之中?!崩险擢q豫了一下說道。
“胡鬧!此事怎能讓她涉及其中,你們平日里任他怎么胡鬧都沒事,但唯獨此事不可。”
秦帝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愣,后是臉色一變,直接生怒。
身為帝王,一怒足以伏尸百萬。
這一刻秦帝化作了猛虎,大有降罪噬人的氣勢??上乱凰查g秦帝卻是氣息一滯,似是牽引到了什么,劇烈咳嗽起來。
他具有壓迫的氣勢也為之一松,不復(fù)猛虎之姿。
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
“臣知錯,高上切勿動怒?!?p> 韓老躬身,看著秦帝突兀一口鮮血噴出。
他惶恐的同時夾雜著擔(dān)憂,惶恐是秦帝從未在他面前生怒過,一直都是敬仰有加,這一次卻是言語直指,不加以掩飾。
他是大秦的至強者,亦是大秦底蘊之一,在外是震懾群雄的存在,只身敢殺上一方大勢力,打得他們抬不起頭,千里之外者聞其名都要退避,可此刻卻不敢喘一聲大氣。
要說韓老不敵秦帝嗎?肯定不是。
秦帝與穆王不同,穆王常年征戰(zhàn),修為日精一日,或許早年秦帝修為與穆王差不了多少。
但自從秦帝成為大秦之主后,且不說修煉天賦如何,單是各種瑣事就讓他焦頭爛額。更何況精修。
這一點就體現(xiàn)了大秦與其他大勢力的不同。
一般大勢力之主都是宗門之內(nèi)最強大的存在,不然不足以服眾,可秦帝哪怕就算是明面上,都不是大秦最強的存在。
強者對弱者畢恭畢敬,怎么說都違和,畢竟拳頭大才是真道理。
可韓老對秦帝的惶恐不是作假,而他眼中的擔(dān)憂也不是作假。
外界傳秦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可不是假話!
韓老心中責(zé)怪自己,他早就知道秦筱筱的潛入大秦隊伍,可到這時候才說。
秦帝看著自己吐出的鮮血,手掌一緊,他的身體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時間對于他來說現(xiàn)在就是最珍貴的存在,因為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至少現(xiàn)在不能倒下。
秦帝擦拭掉嘴角的紅漬,久久的看著韓老無言,眼神由怒到不理解,最后到無可奈何。
韓、冥二老不僅僅是他隨身的護衛(wèi),對他來說更是長輩般的存在,看著自己長大,看著自己一手接過大秦。
而他剛剛卻在呵斥長輩,于理他是帝王,呵斥韓老實屬正常,但于情卻不可,從這一點看秦帝不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帝王,當(dāng)無情也。
“是冥老的意思?”秦帝暗自嘆了一口氣,沒有在意剛剛吐出一口血的事情,想起見蕭天雨那日,他的好女兒跟隨冥老而出。
韓老沉默,他雖是答應(yīng)了老友不向秦帝高上說此事,但他已經(jīng)開了頭,也就不顧及這些了。
暫且,冥老也是先斬后奏,說得好聽是滿足三公主的要求,說得不好聽是溺愛,是僭越,是無視皇權(quán)。
韓老他雖然也是寵愛秦筱筱,但也不會如此胡鬧。
“冥老頭答應(yīng)老朽會好照顧筱筱,不讓她參與其中,只是旁觀?!表n老說道。
“哎.......”
秦帝嘆了一口氣,有些愁意,或許他真不是合適的帝王。
.................
而作為讓秦帝發(fā)愁的三公主秦筱筱,卻渾然不知她父皇因為她如此生氣,甚至因此牽動的傷勢。
“原來這就是奇衡山!”
秦筱筱語氣中充斥著驚訝,別看她是秦帝的掌上明珠,地位極高。
可她從未離開過大秦帝都,奇衡山也只是在皇宮內(nèi)的記載上看過。
但那般描述怎么有身臨其境那么真切。
連綿不斷的山脈,飛舞的灰燼遮掩著整個大山,就像黑夜被撕裂一角遮掩在奇衡山之上。
看不見的氣旋通過灰燼展現(xiàn)出各種各種詭異的形狀,仿佛有一尊魔潛伏在此。
其壓抑之感促使著她想要離開這里,這是修士趨利避害的本能。
“那些就是大勢力的神子嗎?!”
感嘆奇衡山這般景象的同時,她更是驚訝天際之上獨占一方的人。
那些人散發(fā)著強大的氣息,根本就沒有加以掩飾。
“那是蝶谷神子!”秦筱筱看見那滿天飛舞的七彩蝶,說不出的喜愛,可她知道七彩蝶是蝶谷獨有,從不外流。
秦筱筱看向各方,原本在她心中大勢力弟子的形象完全被打破,那些人中有與她有過一面之緣者。
但以往相見,那些人都是表現(xiàn)得如普通人,從不輕易展現(xiàn)異樣。
哪里會有這般爭奇斗艷。
遠處那龐大如實物的兇獸虛影盤踞數(shù)百米,而其源頭居然是來自一個年輕人。
那般氣勢,哪怕是她見過的一些皇宮內(nèi)侍衛(wèi)都不及。
要知道皇宮內(nèi)的侍衛(wèi)至少都存活數(shù)百年,有些更是與秦帝曾經(jīng)一同征戰(zhàn)過。
一身修為由資源與歲月堆砌而成。
但面前卻有年輕人趕超那些侍衛(wèi),甚至憑感覺有著數(shù)十位之多!
她看見有人面霜寒雪,身背四把古怪的劍,四把劍各不相同,一把閃著熾烈的光滿,像是由白光鑄造而成。
一把劍龐大無比,比她整個人還要來得寬,來得高。
一把劍則是普通的造型。
另外一把劍若不是彌漫著劍氣,秦筱筱都不會認為那是劍,因為那根本就像是一個錐頭。
“劍魂神子!”
秦筱筱認出了那年輕人,那是劍閣的神子,那四柄劍就是劍閣的象征,四劍皆是地器,是每一代劍魂神子的標(biāo)配。
唯有年輕一代劍閣弟子中將劍術(shù)修煉到極致者,才有資格擁有這四劍。
那劍魂神子眼中仿佛就只有劍,別無他物,劍就是他的唯一。
他站立一方,周圍同樣跟隨在他身后的劍閣弟子皆是黯然失色。
然而像他這樣的年輕人還不止一個,天邊有女子長辮扎在兩側(cè)飛舞,黑色連體旗袍將她肢體后背露出,亦是修飾出她修長的腿。
但所有人看見她卻無法生出一親芳澤之心,她的眸子時不時的看向其他各處,那都是強大無比的年輕一代,她之眼眸中閃爍著戰(zhàn)意。
第一眼就會讓人生出巾幗不然須眉之感。
她來到奇衡山仿佛只是為了挑戰(zhàn)強者,周圍閃爍著金色的光輝將她映襯得高高在上,雙手之上白色熾烈的光芒似乎也因為主人的戰(zhàn)意而蠢蠢欲動。
像劍魂神子與這樣女子的人有著二十來多,那意味有著二十多位神子!
或張揚,或休憩。
他們無需主動引得他人關(guān)注,只需要往那里一站,目光就會匯聚到他們身上。
秦筱筱久久無法言語:“這就是大勢力的神子嗎?”
秦筱筱感覺自己來對了,若是一生都待在大秦帝都,怎么能看到這樣的場景,只要在大秦帝都,尋常弟子不會在自己面前展現(xiàn)這般場景,唯恐有冒犯。
而那些大勢力神子皆是各自修煉,探尋秘境,各處爭斗,哪里會去見她。
“不過那個臭小子在哪!”
秦筱筱縱觀那些氣勢磅礴之人,卻唯獨沒有看見讓她咬牙切齒的蕭天雨。
人多眼雜,可不是秦筱筱能夠看清楚每一塊土地。
“筱筱,收斂一些。”冥老看著挽著自己手還在四處張望,有些失皇家儀態(tài)。
冥老也感嘆望著那些與太陽爭輝的天才神子,只道是人老時代變。
他在這個年紀(jì)能進入通符就已經(jīng)是頂級天才,根本沒有這般氣勢。
冥老也不禁感嘆若是能晚生數(shù)百年那該有多好。
“逝者不可追,這些小子在我們這些老骨頭未離去之前,可還不是放肆的時候,這可是大秦!”冥老目光一凝,人雖老,但他也是曾叱咤風(fēng)云的人。
冥老一腳從天邊踏來,激蕩的氣息充滿著曜日的光輝,天地轟鳴,何謂鑄星,那已經(jīng)脫力領(lǐng)悟天地的層次。
創(chuàng)造出了獨屬于自己的規(guī)則,體內(nèi)可納星辰,一舉一動都有如星辰隕落,天地也要為之避讓。
當(dāng)初魏風(fēng)一劍可斷十萬里,這還因為只有十萬里大地,更有著劍賢神王留下的陣法約束,才被壓制住。
可冥老卻不同,就算是與魏風(fēng)之間沒有戰(zhàn)斗過,判斷不出高下,但同樣是鑄星,能夠差到哪里去?
更何況他還沒有陣法的壓制。
他似是自成一片天地,身后一半金色輝芒,一般黝黑無比。
一腳踏出,天地之間響起“叮咚”的聲音,猶如有心臟跳動一般。
天塌下來一般的壓迫感瞬間降臨每一個人的身上,來奇衡山的人有多少,保守估計數(shù)萬之眾。
此刻無論誰強大與否,所有人的心頭都像是被巨石覆壓而下,皆是沉悶。
“來了!居然是他!”
有閉目的神子冷哼,心中一沉,僅僅只是冥老表現(xiàn)的一角與他們就有著云泥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