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在箱子里翻出了一塊拼圖,是梵高的向日葵畫,沈棠記得,這好像是沈海的,不知道怎么就放自己箱子里了。
東西拆開,慢慢看著原圖拼,有一塊掉進了桌子下面,沈棠翹著受傷的腿,彎腰下去撿,剛撿起來就聽見門口響起敲門聲。
打開門,穿著一身休閑服的陸終南牽著重重,重重朝著沈棠叫了兩聲。
“給你把狗帶來了,差點又拆了我的沙發(fā)?!?p> 沈棠干笑兩聲,轉(zhuǎn)身讓陸終南進來。
重重撒歡跑進來,來來回回折騰,沈棠拿著拐杖戳了一下重重的腦袋瓜子。
“吃飯了嗎?”陸終南問道,轉(zhuǎn)頭看見桌上的拼圖,擺了滿桌子,還沒拼好四分之一。
她點點頭,走近桌子,想要將拼圖收好。
陸終南過來,將拼圖拿一邊,低頭瞥見垃圾桶里的方便面捅,伸腳碰了碰垃圾桶,臉色沉下來:“這就是你的午飯?”
沈棠扶額,支支吾吾說道:“那什么,不太想做飯?!?p> 其實就是懶。
他冷了臉,想起小劉送來的雞,問道:“那只雞呢?”
伸手指了指廚房:“那里。”
進到廚房,看到地上的雞,又是一愣,它的嘴被沈棠用膠帶纏住了,沈棠嫌吵。
這女人還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舔了舔嘴唇,將雞拿到洗菜池,他拿起菜刀,將雞脖子上的毛拔了幾根,露出白色的雞皮膚來,拿起菜刀就是一割,雞撲騰了幾下,就不動了,陸終南倒提著雞,等它放干血,沈棠在一旁看傻了眼,這手法,一看就是老手。
瞥見沈棠,就說道:“去燒壺?zé)崴??!?p> 沈棠點點頭,拿著燒水壺去燒熱水,陸終南彎腰找堵洗菜池的塞子,最后在角落里找到,堵好洗菜池,把沈棠燒好的熱水倒進洗菜池,然后將死了的雞放在開水里。
“你好有經(jīng)驗啊?!?p> 看著他將雞毛一點點拔干凈,丟進垃圾桶里:“以前跟著阿公學(xué)的?!?p> 他會的這些,大多都是跟著阿公阿婆學(xué)的,可惜還沒來得及享福就去世了。
沈棠沒在出聲,就看著他慢慢弄,然后拿起菜刀劃開雞的肚子,掏出它的五臟六腑。
處理好,陸終南就又來到冰箱里找東西,還好小劉那小子知道買幾根山藥。
他轉(zhuǎn)身的時候,沈棠才注意到他又穿著她的小圍裙,這反萌差還真大。
將雞洗干凈,剁開,放進了沈棠的煮鍋里,她廚房的電器有限,能將就就將就。
他晚上也在外面吃過飯了,熬點雞湯給沈棠。
看著沈棠的腿,問道:“什么時候拆?”
沈棠扳著手指算日子:“這個周六吧?!?p> 他點點頭:“那天我有事,讓邢十送你去。”
“不用那么麻煩?!?p> 自己去就好了,她不想麻煩別人。陸終南看她一眼:“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讓邢十去,他那天應(yīng)該沒事?!?p> 本來是有事的,但是他這個老板發(fā)話,邢十自然不敢反抗,他的獎金還握在陸終南手里呢。
“這樣不好吧?!?p> “擠公交就好了?”
也是,去醫(yī)院這種事,越早越好,但是一想到那些早上都不睡覺的老年人。
沈棠十分現(xiàn)實:“那還是要麻煩邢十兄弟了?!?p> 正陪著女朋友逛街的邢十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女朋友還在一邊挑衣服,想著周六和邢十一起去看電影。
陸終南盛出雞湯,吹了吹,端給一邊的沈棠:“端桌子上喝去?!?p> 沈棠一步步移向桌子,重重蹲在腳邊啃雞骨頭。
陸終南拿著手機看新聞,看煩了就看著沈棠,沈棠一邊喝湯一邊看電視,電視上放著《舌尖上的中國》。
一檔紀(jì)錄片,卻著實吸引人,陸終南靠在沙發(fā)上,這紀(jì)錄片能帶著人回想到記憶里最深刻的童年記憶。
突然煩躁起來,陸終南站起來對著沈棠說道:“我回家了!”
沈棠點點頭,也不留客,陸終南走到門口又折回廚房,他將沈棠廚房里的垃圾帶下了樓,一邊走一邊說:“沒事少下樓,當(dāng)心摔著?!?p> 這是關(guān)心還是咒她?
又得說道唐秋景這一邊,到了下午五點多才到那個村子,領(lǐng)導(dǎo)說的,給各位同志找到了住處,這樣的高山小村,當(dāng)然沒有酒店,只是住在村民家里。
她也是倒霉,剛進村就被村中得村霸——大白鵝,追了一路,唐秋景欲哭無淚,同事也只是笑著拍視頻,冷漠!??!
進了村,村長帶著他們在自家吃了飯,村長家不小,兩層樓的水泥房。
吃完飯,天色黑了下來,村長老婆帶著唐秋景去住的地方,因為農(nóng)村住的人群密集,所以家家戶戶都挨得挺近。
唐秋景跟著村長老婆一路向下,手里拿著手電,路是土路,坑坑洼洼的,好在沒下雨,不然她才買的鞋得報廢。
“就是這了?!贝彘L老婆說道,一處平緩的地方,一棟水泥的一層小平房。
“這里離我家近,她家就她和一個兒子在家,就是的了病,可惜了,那么好的女人?!?p> 小平房的門口冒出暖黃色的光,是那種鎢絲燈冒出的黃光,周圍有蟲鳴,唐秋景卻心底平靜。
門口站了一個女人,短發(fā),面色蠟黃,唐秋景聽見村長老婆說道:“他嬸嬸,這孩子就先在你家睡幾晚,吃飯什么的我那都有,就是床鋪不夠?!?p> 女人點點頭,笑道:“沒事沒事?!彼穆曇舳碱澲?,唐秋景看著她瘦骨嶙峋的身體,有些心疼。
“還是要麻煩阿姨了?!碧魄锞皩χ藦澫卵?。
女人被弄的不好意思:“這傻孩子,不麻煩的。”
一道亮光從一旁照過來,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從黑暗里走來,唐秋景聽見女人叫到:“有楊。”
秦有楊抬起頭,看見了穿著黑色呢子衣拖著箱子的唐秋景,疑惑道:“唐秋景?”
暖黃色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像是朦朧這一層光暈,很多故事,都是一次次相遇才發(fā)生的。
同一平面上不平行的兩條直線無限延長必定會交匯。
就像是沈棠和陸終南,唐秋景和秦有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