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落飛雁醒來時已到了中午時分,她悠悠地轉醒,就看到齊越靠在不遠處地軟榻上睡著了,這人莫不是一夜沒睡,一直在守著她嗎,想到這,落飛雁的心中酸澀無比。
落飛雁掀起被子想要起床,卻不想驚動了齊越。
“醒了?我叫人進來服侍你?!饼R越淡淡地說道。
“好。”落飛雁并沒有拒絕,她現(xiàn)在的確是沒什么力氣。
落飛雁洗漱過后就發(fā)現(xiàn)桌上擺好了精致的早餐,毫無疑問,是齊越準備的。落飛雁坐下,齊越也坐在了她身邊,二人相對無言,默默地吃完了一頓早餐,飯后,齊越端來了一碗藥,靜靜地看著落飛雁。落飛雁無奈,知道齊越不會在這種事上妥協(xié),只好苦著臉端起藥碗一飲而盡。然后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次的藥沒有之前的苦,果然,齊越是不忍心頓頓給她吃黃連的。
這樣想著,落飛雁笑的愈發(fā)燦爛,剛剛吃下去的藥也不覺得苦了。齊越看著落飛雁笑,也不由得笑了。容貌出色的男女相對而坐,這樣的畫面無端的養(yǎng)眼,可落在顧墨軒眼里就不是這樣了,他看著齊越和落飛雁,感覺無端的生氣。
“齊世子當真是悠閑啊,此時落城事未畢,落小姐又身受重傷,這落城事宜理應由你我二人共同處理,不知齊世子意下如何?”顧墨軒笑著說道,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顧公子言之有理,既然這樣,那么飛雁你好好休息,落城墨事就交給我和顧公子了。”齊越同樣笑著說道。
話畢,齊越當先離開,顧墨軒也跟了上去,一同離開,卻沒有看落飛雁一眼。
“不知落城有什么大事需要我處理?”齊越一臉的挑釁。
“的確沒什么大事,不過男女有別,齊世子整夜的待在落小姐房里,恐怕不太好吧,傳出去于齊世子自是無礙,但于落小姐名聲恐怕不太好?!鳖櫮幚淅涞恼f道。
“哦,原來顧公子關心的是這件事啊,于顧公子而言,的確是大事,我與飛雁自小相識,情分自是常人所想不到也難以達到的,我待在飛雁房里,甚至同吃同住,那也是飛雁允許的,就不勞顧公子關心了?!饼R越冷冷的說道?!爸劣谂畠杭仪遄u,飛雁是從來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里的,哪怕有損,她也是不會在意的,再者,若是將她的名字同我的聯(lián)系在一起,想必她也是愿意的?!?p> 齊越話畢,顧墨軒的臉色已陰寒不比,該死的,他這是在暗示他與落飛雁感情非比尋常嗎,還是在說他和落飛雁有私情。顧墨軒忽然不再控制自己,和齊越動起手來。
眼見顧墨軒出手,齊越也不再矜持,二人你來我往,轉眼間已過了數(shù)招。
“齊世子知不知道何為謹言慎行?!鳖櫮幒藓薜恼f道。
“本世子是不是謹言慎行又與顧公子何干?顧公子為什么這么生氣,莫不是生氣了?或者是吃醋了?”齊越笑著問道。
聽到齊越的話,顧墨軒不由得愣住了,吃醋,為什么會吃醋。難道是,心思流轉期間,顧墨軒已被齊越擊中好幾次,可他卻呆呆的沒有任何反應。見狀,齊越也覺得沒意思,不再和他糾纏,住了手,就那么靜靜地看著顧墨軒。
“齊世子,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鳖櫮幍恼f道,不等齊越回答就轉身離開,不知為何,他竟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而一旁的齊越看著顧墨軒忽然笑了。
“飛雁啊,你可真是?!饼R越的聲音很輕,輕到隨風即逝,只有齊越一人聽見。
顧墨軒離開以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緒的確是被影響到了,吃醋,難道他竟對落飛雁動了真心,所以才會吃醋。他雖不想承認,可是仔細想想,他對落飛雁的確不同。
顧墨軒本來是為了靜心隨便走著,卻不想走到了落飛雁的屋外,腳不受控制的邁了進去。
落飛雁一抬頭,就看見顧墨站在門外,她不由得很好奇,顧墨軒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這個樣子。
“你怎么過來了?出什么事了?”落飛雁很疑惑。
顧墨軒不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落飛雁,面前的女子不施粉黛,如墨的長發(fā)隨意的披散,秀眉微皺,正不解的看著他。他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只好倉皇的轉身離開。
落飛雁不解,這一個兩個的都是怎么了,怪怪的。雖然疑惑,但落飛雁從來不是糾結這些事的人,很快拋到了腦后,一心思考夜魔俠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救出落城的百姓,再給那幫黑衣人一個打擊。
思考了半天,終于有個略微成熟的想法,打算找顧墨軒和齊越一起商量一下,可是他兩都不見蹤影,派人去找也找不到,落飛雁無奈,只好暫時放棄。
傍晚時分,聽聞蘭姨已無大礙,落飛雁吩咐人將蘭姨帶了過來。
“蘭姨,你可知道那天是誰要殺你?”落飛雁開門見山的問道。
“回落小姐,我并不知道,那人我從來沒有見過?!碧m姨如實的說道,如今她也知道落飛雁為救她受傷的事,對落飛雁還是感激的。
“哦,那你可有把握把一個人易容成黑衣人統(tǒng)領的樣子?”
“這個,只要您找的人身形相差不多,我就有把握易容的誰也看不出來?!碧m姨肯定的說道。
“如果他們之中有比你易容更厲害的呢?”落飛雁淡淡的反問道,她并不是不信蘭姨,只是想看看她的把握有多么的大。
“回落小姐,其他的我不知道,就落城里的人絕對沒有比我易容術更厲害的人?!碧m姨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如此便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甭滹w雁微微笑著說道。
“好。”
蘭姨離開之后,落飛雁陷入了沉思,這蘭姨的態(tài)度比之之前可是好了不少啊,看來這次受的傷也不全是壞處,蘭姨的確是個人才,若能為自己所用,那么最好不過。
“落一?!?p> “屬下在?!?p> “齊世子和顧公子回來沒有?”落飛雁淡淡的問道。
“回小姐,沒有,屬下已經(jīng)派人出去找了?!?p> “嗯知道了,他們一回來就派人將他們請過來,就說我有要事找他們商量。”落飛雁淡淡的吩咐道,但心里還是有點疑惑。
“是?!甭湟浑x開以后,落飛雁吃過了藥,本來想等等他們的,卻抵不住藥力,早早地睡著了。
而此時的齊越和顧墨軒正坐在一個酒樓里喝酒,二人皆不說話,只是一杯一杯的往下灌酒。當?shù)叵碌目站茐蕉言蕉嗟臅r候,二人皆有些輕微的醉意。
“齊世子,我想聽聽她小時候的事。”顧墨軒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問道。
齊越看著顧墨軒笑了笑,慢慢的說道?!八?,小時候最喜歡裝少年老成,但其實吧,她又是最調皮的一個,將軍夫人還在的時候,對她管控的比較嚴,好多事都不讓她干,她就總是拉著我和三皇子做擋箭牌?!毕氲搅送拢R越也不由得笑了。
“那幾年是她最像她自己的幾年,后來將軍夫人去世,她就變了,一心學文練武,也不怎么愛笑了,哪怕是笑,也是笑不達眼底的?!闭f到這里,齊越也有些心痛。
“她這個人吧,有時候成熟的不像她這個年紀的人,有時候又特別的幼稚。幼稚的像個孩子。這京都得千金小姐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唯獨她吧,活的灑脫,活的最真實?!?p> “可她其實一點也不輕松,人人都說將軍府落小姐乃是不折不扣的紈绔,可他們不知道這個紈绔背地里承受了多少。”
“那你和她又是怎么回事?”顧墨軒冷冷的問道。
“這才是你想問的重點對吧?”齊越笑了笑,“我和飛雁不過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關系?!?p> “你?!鳖櫮幠笏榱耸种械谋?。似乎又要發(fā)怒。
“如今也不過是一個熟悉的故人而已,”齊越接著說道,顧墨軒也冷靜下來。
“我和她啊,都知道自己身上背負的是什么,都有自己的責任,我們都不是能任性的人,你明白嗎?”齊越認真的說道。
顧墨軒點了點頭,他明白,可正是因為明白,他反而更加心痛,齊越和落飛雁兩情相悅,可因為各自所背負的責任而不能相守,所以才給了他機會,或許這一生落飛雁的心里都會有個齊越,可那又怎么樣,落飛雁,他要定了。
顧墨軒換了一個杯子,狠狠地喝了一杯酒,然后給自己和齊越各自倒了一杯酒。
“齊世子,我敬你?!鳖櫮幙粗R越,眸子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顧公子,請?!饼R越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顧墨軒同樣的一飲而盡。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就在這樣的一個普通的酒樓里舉杯,達成了共識。
事已至此,這酒也沒有再喝下去的意義,二人對視一眼,默契的離開,回了城主府,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