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逆徒5
宋時衍拒絕人很不留情面,畢竟那是女子,儒雅高潔的男人,都不會那樣??墒?,儒雅這詞,宋時衍不配。
直到紅衣女子離去,犬絨還依舊楞楞的蜷縮在宋時衍衣襟里發(fā)呆。宋時衍胸前硬硬的,硌人,不舒服。衣襟里溫?zé)嵋黄?,那是他的體溫,鼻翼間,滿是來自他身上一股清淺的香。
居住了兩百多年的小木屋被毀了,犬絨心里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悵惘,傷感,不舍。她是一個戀家之人,家毀了,不知道熟悉的人會不會找不到她。還會不會有人知道她曾經(jīng)存在過。
而被毀原因,是宋時衍。
“怎么?”
宋時衍察覺到了犬絨的情緒,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犬絨獸瞳圓潤,暗金色如琥珀,很漂亮。
“大人可否放了小人?”
“小人是妖,如今身份被大人識破,便也沒有理由在清霄山待下去了。”
犬絨語氣中帶著恭敬,如同普通妖精見了捉妖師一樣,討好,祈求,可是眼神卻不見一絲畏懼。
“不放?!?p> “你在這清霄山待了數(shù)百年之久,本尊怕你對劍宗不利,所以需要將你禁錮在本尊宮中,好監(jiān)視你的一舉一動?!?p> “本尊身為劍宗三大尊主之一,這是我的責(zé)任。況且,你也承認你是妖。若是我先前詐你,你也乖乖跳入了圈套之中?!?p> 宋時衍說的冠冕堂皇,聽起來實在是義正言辭,讓人無法反駁。
“小人是妖,骨子里,具有劣根性,萬一哪天妖性大發(fā),傷人了怎么辦,屆時,劍宗弟子還以為大人豢養(yǎng)妖精,圖謀不軌?!?p> “那時,不僅小人性命不保,就連大人,也會有麻煩?!?p> 犬絨伸出爪子扯了扯宋時衍的袖子,卻因為指甲鋒利劃破了他的手背。宋時衍皮子白皙,是以,那一道血痕看起來異常顯眼。紅色血液與白的晃眼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此這般,倒像是犬絨惱羞成怒,傷了宋時衍。
宋時衍看著手背上的血痕,唇角微勾,眼尾處那猩紅淚痣隨著笑意而動,那張面皮,少了清冷,多了妖異。
“你這狗妖,脾氣委實不好?!?p> 他伸出被犬絨劃傷的手,拇指與食指成半圓抵住了犬絨的脖子,真的是,掐住了她的脖子,極具威脅性。
“你說,我要是稍微用力,你的這條狗命,可能就交代在這里了。”
宋時衍黑眸瀲滟,目光轉(zhuǎn)動之際,那卷翹纖長的鴉黑色長睫便隨著他的視線晃動著。犬絨抬著毛絨絨的大腦袋看著他,暗金色的獸瞳里帶著冷意。卻被宋時衍掐著脖子,渾身不得勁。
費力掙出兩只前爪,鋒利的指甲伸出,抓著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宋時衍又被犬絨撓了幾道血痕,盯著犬絨的目光冷的可怕。手中的力氣也越來越大,犬絨便也掙扎的越厲害。后腳瞪著他胸前的衣服,他前襟被蹬開,露出里面白色里衣。
以前凌亂,帶了些狼狽之色。面上,卻冷冽自然,毫不在乎…
“師尊,你懷里的是只小狗嗎?”
輕靈的少女音在不遠處響起,宋時衍微楞,轉(zhuǎn)而放開了犬絨的脖子。手臂垂下,那只被犬絨抓的傷痕累累的右手被掩在了長袖之下。
他背對著少女,冷冷的掃了一眼犬絨,而后,凌亂的衣衫瞬間恢復(fù)整潔。面容冷肅,一絲不茍。
“嗯,撿的?!?p> 宋時衍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少女,說完這句話就消失在了少女面前。態(tài)度,意料之中的冷淡。那青衣少女望著突然消失的宋時衍,干凈漂亮的臉上表情忽的一變,玩味,勢在必得。
………
犬絨自被宋時衍松開了掐住的脖子,腦袋缺氧,正處于懵逼狀態(tài),就算是看到了那青衣少女,也只是粗粗的掃了一眼,看的并不深切。是以,她并不知道那少女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女童,宋時衍的第二個徒弟。
待到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陌生的地方,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熏香,煙霧繚繞。味道不濃郁,甚至可以說淺淡。
大殿很大,卻也寂靜,隔著一層山水屏風(fēng),犬絨并不能看到整個大殿的全貌。宋時衍應(yīng)當是回到了他休憩的大殿,因為不遠處有一軟榻,隔著一個門,里面應(yīng)當是臥室。
此刻,犬絨安安靜靜的扒拉著宋時衍胸前衣襟,大腦袋垂著,唯獨兩只尖尖的耳朵是不是動兩下,看起來可愛的緊。宋時衍不經(jīng)意間掃到了她那兩只耳朵,掩在衣袖下的瑩白手指微動,而后,衣襟晃動幾下,犬絨的耳朵被人捏在了手里。
宋時衍指尖帶著一抹涼,如夏日里的一滴清水,滴在了肌膚上。犬類耳朵本就是敏感之地,宋時衍又像是摸上癮了一樣不撒手。
修長指尖來回捻磨著,指甲時不時刮蹭一下,帶著蝕骨的癢意,實在是磨人。也不知宋時衍態(tài)度變化為何如此之大,方才,明明想要掐死她,這時,又換了一副面孔。
犬絨耐不住宋時衍這樣無禮,畢竟她有了人形,也有了人類的心智。她垂下眸子,靜靜地被宋時衍拿捏。
“你早先要是像這么乖就好了。”
宋時衍又捏住了犬絨的后頸皮,提溜在眼前,看著她毛絨絨的臉。
“長得倒也堪堪入目,不過,就是有點虛偽,不如凡塵狗之純良?!彼^續(xù)道。
犬絨看著宋時衍的臉,獸瞳里倒映著他的身影。輕簡白衣,頭戴白玉冠,眉目清冷禁欲,唇瓣嫣紅如血。微微一動,耳畔那一縷青絲晃動……
似乎是不太喜歡犬絨那眼神,宋時衍按著她的耳朵往臉上擠,擋住了她那帶著敵意不善的目光。
宋時衍在這空蕩蕩的大殿里表現(xiàn)的很自然,這里,是他所居住的棲澤殿自然熟稔。打量著四周的犬絨眸光微動,毛尾巴時不時因為不耐煩而晃動一下,直接,拍打在宋時衍的白袍上。
從變?yōu)樵烷_始,她就沒有從宋時衍身上下來過,此刻,她就趴在他的腿上,而他,盤腿坐在軟榻上修煉。也不知宋時衍到底要干什么,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將她趕出去,而是,禁錮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