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0.初見范帥

　　費耶諾德的夜空，風不嘯，蟬不鳴，萬籟俱寂，鴉默雀靜。人去樓空的瓦爾克諾德青訓(xùn)營辦公小樓，唯獨赫爾托格的辦公室，燈光至今尚未熄滅。

　　一杯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任何熱量的咖啡，靜靜的躺在辦公桌的角落位置。桌上零零散散擺放著方正的球員資料，坐在辦公椅上的赫爾托格，全神貫注的盯著身前電腦顯示屏，左手托住自己下巴，手指摩挲著自己的胡茬，右手放在鼠標上不斷操作著什么。

　　這時候，忽然傳來陣陣的敲門聲，“砰砰砰！頭兒，我是帕特里克……”說完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走到他身邊，看了看還在電腦前忙碌的赫爾托格，無奈的搖了搖頭，等待了一會兒時間，才再次開口說道：“頭兒，還沒做好嗎？”眼見赫爾托格聽完后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已經(jīng)完成自己任務(wù)的助教，百無聊賴下，干脆一屁股坐到辦公室里的沙發(fā)上，掏出一根香煙……

　　他這邊，還沒來得及點火，“啊啊啊啊啊……”赫爾托格就站起身來，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轉(zhuǎn)過頭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xùn)：“你好歹也是搞青訓(xùn)的人，抽煙對人身體多大危害你不知道嗎？你家老頭子把你托付給我，可不是為了讓你來我身邊學(xué)怎么抽煙的！交出來……”說完走到他身邊手一伸，惡狠狠的看著他。

　　“我又不是未成年……”面對赫爾托格的淫威，嘀嘀咕咕的帕特里克聳聳肩，無奈的從褲子口袋里掏出包煙，把那根還沒抽的塞進去，然后老老實實的放到了他手里。

　　赫爾托格轉(zhuǎn)過身，走到垃圾桶面前，一把將打火機丟了進去，將那包煙一揣，直接塞進自己腰包。

　　“你那邊聯(lián)系上多斯特沒有？”詢問助教的同時，赫爾托格拿起咖啡呡了一小口。

　　“早就聯(lián)系好啦，就等您這邊了……我要不是已經(jīng)完成了您老布置的任務(wù)，我也不敢過來這邊坐著摸魚啊……”當然，后面兩句帕特里克是不敢說的，也就只敢在心里面吐槽一下。

　　皺了皺眉頭，將一旁的助教嚇得一驚，赫爾托格把嘴里面的咖啡又吐到了杯子里。走到電腦前，一把就將U盤從上面扯下來，遞到助教面前：“喏……給多斯特拿過去……”一邊說，一邊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倒掉已經(jīng)冰涼的咖啡。

　　“保證完成任務(wù)，頭兒！”接過U盤，帕特里克兩腳生風，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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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方正穿戴好裝備，走下樓，發(fā)現(xiàn)桌上只剩下一份早餐。略一思襯，“薩拉奶奶，喬爾吉尼奧已經(jīng)出門了嗎？”

　　“對，他今天老早早就起了床，去球隊報到去了……”不像往常一般，今早薩拉太太的聲音是從二樓喬爾吉尼奧的房間傳來。

　　“這都兩個多月了，頭一次見這家伙起床比我早……也不知道是太激動昨晚沒睡好，還是說昨天受刺激了？要是第二種倒也挺好的……”方正自顧自的嘟囔了幾句，然后埋下頭開始狼吞虎咽起來，不消片刻，就吃的干干凈凈。

　　擦拭完手和嘴，穿好鞋，方正正打算推開門。

　　“別急，方！昨晚索菲剛走沒多久，就來了一個小伙子，說是你的教練，遞給我一張名片，讓你這兩天去跟名片上這個人聯(lián)系聯(lián)系?！笔帐巴昃S納爾杜姆的房間，薩拉太太剛一下樓，就看見方正穿好鞋，準備出去，她火急火燎的趕下樓，走到自己的房間里翻找了會兒，拿出一張名片走到方正面前遞給他。

　　從薩拉太太手里接過名片，拿起來看了眼，方正一頭霧水，“小伙子……估計是帕特里克吧……洛卡斯特？這人是誰？讓我去找這個人，赫爾托格又有啥幺蛾子？”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方正估摸著找個時間，按照這個電話去會會這個人就成了，赫爾托格再怎么也不至于找人對自己謀財害命，充其量也就又是個運動學(xué)專家，反正上次不也是。

　　把名片收到自己的背包里放好，對著薩拉太太揮揮手，方正慢跑著趕向瓦爾克諾德。

　　鏡頭一轉(zhuǎn)，已經(jīng)來到瓦爾克諾德。赫爾托格兌現(xiàn)了方正賽前的承諾，全隊放假一天，至于說賽后本來就是休息日……赫爾托格表示，方正當時假傳圣旨說的可是全隊放假一天，自己又沒說是在保證休息日的基礎(chǔ)上多給一天放假時間。

　　主教練的快樂，往往就是這么的樸實無華，且枯燥。

　　不過自己沒想到的是，與其他人不同。第二天，上一場荷青甲比賽作為全隊攻防核心的方正，明明是體力損耗最大的那一個，今天卻沒有選擇休息，而是頗為自覺的來到青訓(xùn)營，做了些強度適中的單人訓(xùn)練項目。而訓(xùn)練完的方正，在接受完理療師的按摩以后，徑直來到了赫爾托格的辦公室。

　　打完報告，在被允許進入后，方正昂首挺胸對坐在辦公椅上的赫爾托格說：“頭兒！你看我，昨天多爭氣，給咱們費耶諾德漲了臉，又這么努力，休息日都老老實實來訓(xùn)練，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您老，為了咱費耶諾德的復(fù)興大計嗎……”

　　“有事說事，別在那兒給老子喊口號，虛偽……”看著川劇變臉，一秒破功的方正，說著說著就露出諂媚的表情，配合上他那一邊說一邊搓手的猥瑣樣兒，赫爾托格一眼就猜出這小子準沒好事。

　　“嘿嘿嘿……那個，頭兒，我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不就等于什么獎勵都沒有嗎？幫幫忙，給我個獎勵唄……”

　　白了方正一眼，“別磨磨唧唧的，有屁快放！”赫爾托格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看似很用力的給了他一個爆栗。

　　不怎么疼，看來有戲，想到這兒，方正圖窮匕見，“那個……頭兒，今天是喬爾吉尼奧那家伙的荷甲首秀，你也知道，他這人吧，比較自閉，朋友都沒幾個，除了他表哥德倫特，他也就跟我關(guān)系還不錯了，我又在他家住著，你說我這要是不去現(xiàn)場給他加油，是吧……隊友們到時候還以為我這人性情涼薄不講義氣呢，你說是吧……”說著說著，方正腦筋一轉(zhuǎn)，一頂大帽子下來，再次扣到赫爾托格頭上，“如果隊友們都這樣看我，我還怎樣當隊長統(tǒng)率全隊啊，到時候要是凝聚力下滑，對于您給咱們B隊制定的成長計劃也不利啊，這么偉大而神圣的理想，要是一上來就出師不利，那多可惜……您老說，是吧……嘿嘿嘿嘿嘿……”

　　“哦，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自己心中認定的費耶諾德復(fù)興計劃的核心人物，平日里見到誰都是冷酷到底，沒想到私底下卻是這樣一副模樣，此刻的赫爾托格，想到這兒，也有些忍俊不禁。一下子沒控制住，“噗嗤”一聲直接笑出聲來。倒是把一旁從沒見過他笑的方正驚得一顫，打了個哆嗦。

　　“混小子，年紀輕輕，從哪兒學(xué)會的這一套……現(xiàn)在都6點鐘了，比賽7點就要開始，我上哪兒去給你整球票去……”看著滿臉希翼盯著自己的方正眼中神彩瞬間黯淡下來，赫爾托格不禁蕪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門邊才又回過頭對他說：“跟我來吧……”

　　“啊？”方正一臉懵逼，心說：你這啥意思啊，又說沒票又叫我跟你去……去哪兒啊……去食堂用大電視看直播嗎？

　　“愣在那兒干嘛？走啊……我是青訓(xùn)主管，誰說我看球要球票的……”說完也不看身后的方正跟沒跟來，大步流星的往樓下走……

　　“頭兒！您可太牛逼了！強無敵！等等我……”

　　“混小子，先給我把辦公室門關(guān)上，明早我來，但凡丟了一張紙，明兒個就讓你小子嘗嘗什么叫魔鬼訓(xùn)練……”

　　“好好好……您老稍微走慢點兒啊，不跟著您我可進不去……”跟著來到一樓的方正急急忙忙又跑回二樓把赫爾托格辦公室的門關(guān)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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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還以為是借著赫爾托格的虎威，能夠去看臺的角落混個站票，當一場免費保安。又或者是直接去場邊鳩占鵲巢，當一把球童的方正，卻發(fā)現(xiàn)赫爾托格帶自己去的地方好像不太對勁。沒辦法，周圍的安保人員越來越多，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著裝越來越名貴，豪華的裝潢，墻上的壁畫，清洗得煥然一新的紅毯，傻子也覺得不對勁啊。

　　雖說在當初在阿賈克斯的時候，特別是才去阿賈克斯，還頂著居伊魯門下弟子光環(huán)的時候，被薩姆.瓊克帶著去阿姆斯特丹球場看過幾場球。在歐塞爾的時候甚至跟隨居伊魯去過歐塞爾俱樂部的貴賓區(qū)，可歐塞爾那小俱樂部，貴賓區(qū)也沒有這么奢華啊。心中隱隱約約有所猜測的他歪著頭問赫爾托格：“頭兒，咱這……是要去哪兒??？”

　　赫爾托格沒有停步，訓(xùn)斥道：“問那么多干嘛？跟我走就是！”

　　沒走多一會兒，來到一道大門前，看著奢華尊貴的燙金大門，門外兩顆一看就肯定不便宜的大型盆栽植物，以及盆栽兩側(cè)那兩名西裝筆挺、身形健碩的光頭猛男，最后再加上門牌上的幾個大字，方正徹底宕機。

　　這時，赫爾托格驟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在跟門口那名身穿職裝、體態(tài)妖嬈的美女說了兩句后，又向?qū)Ψ皆儐柫艘粫骸５人齽傓D(zhuǎn)身進去，赫爾托格就回過頭，一邊說，一邊給方正整理衣著，說完一瞅，卻發(fā)現(xiàn)自己提醒了這么多，敢情這混小子居然魂游天外，100%啥都沒聽進去。對著方正的頭就是一記爆栗，這次可不比之前，那是真用勁兒。

　　“嗷嗚！”方正一聲悲鳴，中氣十足，好大的音量。

　　“混蛋，小聲點……”看見自己的得意門生總算是恢復(fù)了神志，赫爾托格長舒一口氣，把方才的叮囑又重新復(fù)述了一遍，“進去以后，年輕那位是球隊當前的實際控制者，主席的大兒子范登赫里克二世。還有個老頭兒，很有可能是咱們球隊下賽季的主教練范馬爾維克，那就很可能能決定你小子未來的命運。進去后你就把今天用在我身上的口才拿出來，給老范留個好印象。別像平時見到不熟悉的人那般，跟個悶葫蘆似的，一棍子打不出兩個屁。聽到?jīng)]，混小子……”說完直接薅了方正的后腦勺一下。

　　“嗯……”已經(jīng)回過神來的方正懵倒是不懵了，只是非常緊張，心想：我靠，這啥玩意兒啊！我不才來兩個月嗎？昨天才完成了B隊首秀，工資也不過是微薄的600周薪。我這樣一個小角色，小人物，不就是想來給喬爾吉尼奧那個憨貨加個油嗎？咋赫爾托格就把我?guī)У竭@兒來了……看樣子冷面閻羅是早就做好了功課和準備啊。這么看好，這么重視我嗎？我該哭還是該笑??？萬一給范馬爾維克留下了壞印象怎么辦？

　　正在他腦洞大開，無限腦補的時候，這道門已經(jīng)緩緩的打開，傻乎乎的方正，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跟隨赫爾托格走了進去。

　　“嗨，赫爾托格，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現(xiàn)在回到費耶諾德，當起了青訓(xùn)主管，哈哈哈哈哈……”

　　“是啊，好久不見，貝爾特教練，您也是風采依舊啊，哈哈哈哈哈……”

　　赫爾托格和范馬爾維克似乎是舊相識，一見面就來了個擁抱禮，互相拍拍對方的背，相視一笑。

　　“誒？這就是你昨天推薦給多斯特的那孩子吧……”說著，范馬爾維克就走到面前，伸出手，“你好，小伙子，我是范馬爾維克，你昨天的表現(xiàn)我已經(jīng)看過了，我很看好你的未來……”說完還自己為俏皮的沖方正眨了眨眼睛。

　　“您……您好……”平復(fù)了一下內(nèi)心的洶涌波濤，方正伸出雙手，握在了范馬爾維克的手上，面上流露出崇敬的神色，語氣恭敬的回答說：“我叫方正，來自中國，是費耶諾德B隊的球員，能夠被您夸贊，我感到萬分榮幸！”

　　眼神堅毅，笑容真摯，“我一定能把握住這個機會！”方正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