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廉拓自然認識,當(dāng)年初次來到宗門時,自己被測出絕佳靈資,與他共同入宗的上百人中幾乎有大半,在那段時間里對他完全是阿諛奉承,無所不從。
這兩人,也在其內(nèi)。
只是隨著時間的飛逝,擁有絕佳靈資的他在修煉上卻不知為何如同廢物,整整兩年,遲遲到現(xiàn)在都連外門的門檻都始終無法踏入。
于是乎,那些當(dāng)年需要對他瞻仰的人們,態(tài)度自然就開始慢慢改變,甚至于毫無遮攔的當(dāng)面對他進行冷言嘲諷。
這兩年間,廉拓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成了整個幽嵐宗內(nèi)的一場笑話。
似眼下二人這般的嘲諷,他甚至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也早就麻木了。
這是事實,廉拓不想反駁,也無法反駁,他對此只能默默忍受,選擇了無視。
.....
深夜,皓月當(dāng)空,潔白色的月光灑滿了大地。
房舍內(nèi),廉拓從回來后就一直靜氣屏神,盤膝打坐于床邊坐蒲上,手作掐訣狀,吐納著天地中那若有若無的絲絲靈氣,不斷將其吸收融散到體內(nèi)。
兩年修煉,他雖然說一直不曾擁有半點修為,可對于吐納靈氣,卻早已是駕輕就熟。
按照以往的修煉速度,他只需保持眼下這般穩(wěn)定的吐納五天左右,就能擁有足夠的靈氣去嘗試沖擊聚靈一層。
聚靈境,是邁入修仙大道的第一個境界,也是踏入幽嵐宗外門所需要的最低修為。
聚靈這一個境界總共劃分有五層,聚靈再往后,則分別還有定基,結(jié)丹,化嬰三個大境界。
據(jù)他這幾年入宗所了解到,幽嵐宗的宗主似乎就是化嬰境的強者,而他的師尊白夜,則是結(jié)丹境,至于化嬰再往上的境界,他不得而知。
似乎幽嵐宗對那之上的境界記載,已然失傳。
廉拓只知道,修為越高,所能發(fā)揮出的實力就越強,不過同樣的,修為越往上便越難突破。
這其中與靈資有著極大的關(guān)聯(lián),靈資平庸的,苦苦修煉十載可能都不一定能踏入聚靈一層,而靈資越優(yōu)越,修煉的速度就越快,絕佳靈資者,也許一月,也許三月,便能輕松邁入聚靈一層。
事實上若非廉拓變生不測,按照他的靈資,兩年修煉他的修為極有可能早就達到了定基這一境界內(nèi),甚至更往上,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可惜,造成他如今這般景象的原因,別說是自己,就算是他的師尊,甚至于幽嵐宗宗主那樣的強者,在親自為他探查過身體后,也根本無法弄清楚緣由。
“呼....修煉速度,似乎相比之前又有所提升了,也許這次,不到三天我就能再次嘗試沖擊?!?p> 沉浸在吐納靈氣中,一夜的時間極易流逝不見。
次日清晨,廉拓深深呼出一口氣,于喃喃中暫時停下了修煉,徹夜持續(xù)不斷的吐納,已經(jīng)使得他的心神很是疲勞。
修煉是件極其枯燥的事,講究平流緩進,要是他以精神匱乏的狀態(tài)繼續(xù)修煉,反倒可能會拖慢了修煉進展,關(guān)于這一點,廉拓長久以來心中早就有所權(quán)衡。
直到幾個時辰又過去后,初陽升起,溫?zé)嶂猩袔в薪z絲寒意的陽光照耀大地,廉拓才倍感輕松,乏意不再,這才重新沉浸到修煉中去。
三天的時間眨眼即逝。
“還是失敗了...不過好像要比之前好上許多?!?p> 在持續(xù)修煉的第三天午時,廉拓面露堅定,眼中雖然有一絲失望閃過,但更多的,卻是不屈與信心。
半個時辰前,他體內(nèi)的靈氣終于又一次達到?jīng)_擊修為的程度,只不過卻又一入既往的沖擊失敗了。
人體的丹田外部,天生存在著一層無形隔膜,想要達到聚靈一層,便是需要推動自身體內(nèi)聚集的靈氣去將此隔膜破開。
使得吸收來的靈氣能涌入丹田,化作靈力得以真正歸為自用,若不成功,體內(nèi)靈氣消耗殆盡,則需要再次重新吐納嘗試。
想要破開這層薄膜,必須要一舉而成,否則就算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千次萬次,也絕無可能完成消磨。
剛剛雖然再次沖擊失敗,不過廉拓卻能明顯感覺到,那丹田外的薄膜,似乎相比以前變得更薄弱了許多,使得他方才沖擊時要比之前輕易不少。
這一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令他很是欣喜。
一番修養(yǎng),廉拓帶著振奮再次沉入到了修煉吐納中。
...
時日飄逝,眨眼,又一個多月匆匆過去。
這一天,廉拓迎來了第八次沖擊,他手中拿著一粒淡藍色的丹藥,于低喃中直接一口吞下。
“我就不信了!”
丹藥入口,瞬時化作一股暖流游動全身,絲絲靈氣從上瘋狂的釋放出來,這讓廉拓心神一震,連忙將體內(nèi)靈氣盡數(shù)推動涌向腹部丹田所在。
“給我破!”
濃郁的靈氣恍若形成了一把尖利短劍,在廉拓內(nèi)心狂呼一聲中,向著丹田外那壁障兇猛刺下。
壁障無形,可他在此刻分明能清晰感應(yīng),由靈氣所凝化的利劍直接與其狠狠刺撞在了一塊。
體內(nèi)忽然一震,利劍眨眼消散一空,那隔膜存在的阻力,被利劍這么一刺頓時也弱去大半,可眨眼竟又開始了恢復(fù),似乎用不了多久時間,就要恢復(fù)到先前一樣。
廉拓面色青筋暴漲,雙眼血絲凝顯,如同浸過血的蛛網(wǎng),看起來尤為猙獰,那是因為方才的沖擊造成。
短短一瞬,丹藥所化的暖流頃刻間又釋放出了更為磅礴的天地靈氣。
廉拓沉默了下,并沒有急于再次凝結(jié)推動沖擊,而是心神全部凝聚在那股丹藥暖流上,促使其上的靈氣更為瘋狂的釋放。
十幾個呼吸后,直到丹藥暖流盡數(shù)散去,他才目光一閃,緊咬著牙關(guān),驅(qū)使著遠比先前還要強上數(shù)倍的磅礴靈氣,再次涌向丹田。
“給我破!破!破!”
廉拓內(nèi)心瘋狂吶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這一次,要是依舊無法沖破壁障,那么往后,他的機會渺茫。
成敗,似乎在此一舉!
磅礴的靈氣,仿若化作一匹瘋狂咆哮的絕世兇獸,帶著強烈的不甘,狠狠沖撞在那無形壁障上。
片刻間,似有無聲的破碎響動傳出,廉拓目光緊緊盯著腹部丹田所在的位置,仿佛可以洞穿身體,看到了丹田外那無形壁障的支離破碎。
他的身子,慢慢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模糊不清的低聲喃喃從他口中傳出,似在哭,又似在笑。
只見于此刻,絲絲靈氣沒有任何阻礙徑直涌入到了他的丹田所在,瘋狂凝聚旋轉(zhuǎn)間,剎那便有了一個拇指大小的旋渦迅速形成。
這么一個拇指大小的旋渦,代表著修為,聚靈一層的修為!
靈氣至此甚至沒有止住凝聚,這一拇指旋渦的形成,才不過消耗掉了一半的靈氣,剩下的靈氣在眨眼間再次展開凝聚,幾個瞬息,便又凝聚出了再一個靈力旋渦。
這第二個旋渦不如首個那般大小,而是勉強達到一半,有陣陣舒適感,正伴隨著這一個半的靈氣旋渦的轉(zhuǎn)動,不停傳遍襲轉(zhuǎn)他全身。
“終于,,我也能走上這條仙路大道!”
這一刻,廉拓的激動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表達,身心俱顫。
兩年的修煉,歷經(jīng)了無數(shù)次失敗與失望,心中的沉重,恍若一座巨山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現(xiàn)在,仿若大山消逝,廉拓整個人感到從所未有的輕松。
尤其是那靈氣旋渦不斷傳出的陣陣舒暢緩適,使得他漸漸有了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這,就是擁有修為的力量嗎?
這樣的感覺,很好很好!
廉拓巡視周身,歡喜不已。
許久后,才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意,慷慨中緩步離開了房舍所在。
.....
幽嵐宗的山門以三座高峰為據(jù),各設(shè)一域,分別是主峰,內(nèi)峰,以及他此刻所在的外峰區(qū)域。
分別由高到低,也就是宗門長老一座,內(nèi)門弟子與外門弟子各一座劃分。
當(dāng)年身為白長老親口傳喻收下的弟子,廉拓的住所,其實完全可以隨著師尊白燁一同住進主峰,但是為了避免宗門各弟子的更多冷言嘲諷牽及到白燁,他才自主選擇安居在那孤寂的雜役處。
眼下他擁有修為,成功邁進了仙路大道的最低境界聚靈一層,踏入外門,總歸是有了資格,名正言順,能夠與師尊白燁入住到那靈氣最為濃郁的主峰中。
帶著激動離開房舍,廉拓徑直走上這外峰的半山腰處,一座黑色閣樓前。
閣樓擁有兩層,一眼看去頗有一股陰森之感,陣陣難以言喻的氣息,從從散出。
這里,是外門的執(zhí)事處。
廉拓雖說屬于長老門下弟子,可幽嵐宗規(guī)矩奇特,以自身修為實力為準(zhǔn),按照他的修為,如今既是長老弟子,同時卻也算是外門弟子中的一員。
不可避免的,依舊需要來這里的執(zhí)事處,領(lǐng)取那個象征外門弟子的令牌。
稍作收斂神色,強行壓下心中的激動后,廉拓一臉平靜的打量了幾眼閣樓,隨即緩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