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工電?鐵塔設(shè)計賊復(fù)雜,代加工質(zhì)量要求賊高,砍價賊狠,那個省鋼二手貨?不能吧?蒙工電鐵塔上會討論不止一次,當(dāng)時楊亞楠都在,而且楊亞楠交的利潤分析表,白紙黑字寫著按照蒙工電給的價格和質(zhì)量要求凈利潤都不會高于十一點,十一個點呀,咱們平時凈利潤少于三十個點我都要糾結(jié),畢竟年終獎以凈利潤計算,再加上加工上的不合格率和保證會出現(xiàn)的二次鍍鋅甚至三次鍍鋅以及蒙工電出名的超嚴格售后,完全等于白玩;莫非蒙工電加價了?按理說不該呀,加價后蒙工電第一選擇該是人家省鋼;或者新的一年,可能簽的蒙工電新項目吧”。
“哎呀,就是你在時的項目,設(shè)計上質(zhì)量上要求都沒變,聽說去年和咱們溝通完蒙工電領(lǐng)導(dǎo)班子就出事整改了,所有未開工項目全部暫停;這不,今年蒙工電領(lǐng)導(dǎo)班子最終確定,為了擺脫以前的羅爛,必須尋找新的合作商,也不知道楊亞楠咋想的,擼著胳膊就往上沖;合同上注明七月末前交貨,為了準時交貨,楊亞楠把你最愛的綏市紅安鋼構(gòu)單子都拒絕了,氣得紅安鋼構(gòu)老安總放話再也不合作了?!?p> 言語間不難聽出趙心蕊對楊亞楠的討厭,進而生出的看熱鬧心理,就連聞曉曉自己也不會否認,她此時也擁有一樣的心態(tài),但北方鋼鐵畢竟是她任職過六年的地方。
拉著行李箱出了檢票隊伍,到旁邊相對安靜的位置。
“心蕊,錢有利他們知道蒙工電鐵塔項目之前上會否定過嗎,畢竟,那時他們都在浙省,要不你提醒下錢有利”。
“哎呦,我的姐呀,我都不知道咋說你了”,趙心蕊滿滿無奈語氣的話語傳來,“錢總他們不仁不義在先,你還為他們考慮做什么;而且,你以為我不擔(dān)心公司不好開不出來工資嗎?我其實私下和車間主任、技術(shù)部、調(diào)度室他們聊過,他們的意思是,這事楊亞楠挑頭的,他們只負責(zé)配合,能干好算楊亞楠本事,若因為這事楊亞楠栽了,更好,反正楊亞楠上位他們都不服;你自己都說了,最壞情況是白玩,又不是公司黃了,他們老錢家敢讓小三上位掌大權(quán),就得拿出輸?shù)挠職?,反正他們那么對你,我不起頭說”。
趙心蕊的話,令聞曉曉一時間思緒萬千,且不說當(dāng)初離職時的委屈,初初升職到人事經(jīng)理,她得到車間等生產(chǎn)部門的認同著實費過一番心思;更遑論后來升職到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也罷,終歸她是離職的外人了。
推著行李箱排入并不算長的檢票隊伍,聞曉曉語氣輕松,“不說不說,我一個外人多嘴多不好,我就安靜的看熱鬧,也許某個關(guān)鍵時刻,我還會回我的老公說北方鋼鐵轉(zhuǎn)轉(zhuǎn),嘿嘿,這個關(guān)鍵時刻嘛,必須是蒙工電項目結(jié)算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
“這才對嘛”,不似聞曉曉般心事皆藏于心底,趙心蕊可謂愛憎分明。
將手中準備好的車票對檢票人員展示而后通過出站口,看到正前方正四處張望尋找自己的人,聞曉曉不得不終止通話,“心蕊,先不說了,我出站啦,看到接我的人啦,有空聊”。
“姐,你忙,對了,別忘了取我發(fā)過去的快遞;還有,等你穩(wěn)定了,我去看你哦;么嘛,送個充滿愛意的么么噠?!?p> “嗯,嗯,么么噠?!?p> 結(jié)束通話,收好手機,聞曉曉翹腳對正尋找自己的大個子女生揮手,“婕婕,這里,這里”。
法定假日最后一天的火車站總是人滿為患,哪怕清明節(jié);看到30歲仍舊在人群中像個大學(xué)生般的好友,李婕會心一笑,任誰看到聞曉曉此時休閑到極致的穿著都想不到,她曾經(jīng)手底下管著三百多人吧。
耐心躲著迎面而來的人到聞曉曉身邊,面對張開的雙臂,李婕連連搖頭,打趣道,“才一周沒見,這么想我”。
說著話改變主意,也張開雙臂,與聞曉曉擁抱到一起。
“朝想暮念,思之如狂?!?p> “男朋友滾球了,你嘴巴倒開始甜上了”,不覺話語不妥,也清楚失戀對聞曉曉早已不算事,加之閨蜜之間互損已是常態(tài),松開聞曉曉,李婕主動握住行李箱,“坐三個多小時車餓了吧,先去吃飯”。
心里一抹憂傷掠過不見痕跡,幾個月時間的情緒排解,失戀什么的早已變得不再重要;聞曉曉臉上笑容洋溢,“好哇好哇,鴨血粉絲,嘿嘿”。
意料之中,畢竟聞曉曉口中的鴨血粉絲店,李婕也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