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氣未散,早風微涼。一座不知名的城中,袁亦等人在一個飯店的房間中漸漸醒來。
“飛龍,這山外的床好舒服啊?!敝x飛龍才一剛醒便驚訝地道。
黃飛龍打了個哈切,朦朧道:“是挺好的?!?p> “什么挺好?是很好。很舒服?!敝x飛風道。
“大清早的你們吵什么?”袁亦被兩人吵醒了過來,懶聲懶氣地道。
“袁亦,等一下我們?nèi)ツ膬和??”謝飛龍興奮笑問道。
袁亦理了理衣衫與長發(fā):“我們?nèi)フ乙恍┖猛娴摹!?p> “什么?”謝飛龍道。
黃飛龍聽著也十分感興趣的走到袁亦床邊。
“找妖物和魔物。”袁亦道。
…………
“??!”袁亦發(fā)出了一聲慘叫。
謝飛鳳氣憤地一拳打在袁亦頭上:“笨蛋!那有什么好玩的!”
三人走出了房間,正要走出飯店的門時,卻被一人攔了下來,那人便是這家飯店的老板。
“客官,你們可不能走?!憋埖昀习宓?。
“為什么?大叔?!敝x飛鳳問道。
“就是啊,我們?yōu)槭裁床荒茏??”黃飛龍也疑惑地問道。
那飯店老板解釋道:“你們昨晚實在是來得太晚,所以也沒收你們的錢便讓你們先去休息了。如果現(xiàn)在你們不把錢給我結了,你們這一出去我上哪去找你們呀?!?p> 謝飛鳳與黃飛龍一面茫然,“錢”這個東西他們從未聽過,而袁亦一聽到錢臉上立馬虛了起來。自己也是個窮光蛋,因為昨晚太累一到這店中便匆匆上了床,哪兒還記得什么錢不錢的。
“袁亦你快點拿點錢給這個大叔?!敝x飛風道。
袁亦清了清嗓子:“我也沒錢。”
“???”那老板氣道,“沒錢還敢來住店,看你穿得好像很有錢似的?!?p> 三人難堪而無話可說。
“你怎么也不事先準備點錢?!敝x飛鳳拉著袁亦的衣角小聲道。
袁亦無奈地看了眼謝飛鳳又看了眼黃飛龍:“你們有錢嗎?”
“沒有?!眱扇送暤?。
“那不就對了,我也沒有。”袁亦道。
那飯店老板的面色愈發(fā)紫黑,此時一道妖嬈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了下來:“我看這位帥氣的小哥身上的衣服也值點錢,不如將你這衣服作為抵債如何。”
一位妖嬈婀娜的女子慢步走了下來,此時店中的人的目光幾乎都被她所吸引,黃飛龍也同樣如此但接到謝飛鳳那要人命的眼神立馬老實了下來。袁亦淡淡地看了眼,這女子的姿色雖算為佳色,但當年袁亦身邊圍繞的女人可比此人美艷得多。
三人還未開口,有一道男子的朗聲響了起來:“老板娘可真會做生意,這位兄臺所穿的黑蠶絲熔火服可都能買下兩個你這個店了?!?p> “兩個???”
“不會吧?”
“黑蠶絲熔火服?”
“難道他穿的便是黑蠶絲熔火服?”
飯店之人頓時議論起來,那老板娘笑了笑,那紅艷的唇又開了起來:“沒錯。想不到這里還有人有如此眼光,能一眼便看出這黑蠶絲熔火服?!?p> “老板娘說笑了,我只是一個外行,只是看這位兄臺極為投緣,所以便多看了兩眼?!蹦鞘殖终凵鹊纳倌甑馈?p> 這少年年紀并不大,僅十七、八歲,一頭烏發(fā)被一條黑色發(fā)帶束了起來,面目潔白,細眉大眼,一抹友和的笑掛在嘴邊,一身火紅色長衣。
“那依這位公子的意思?”老板娘看著那少年。
“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跟這兄臺投緣,既然投緣那當然不能只是說說,這兄臺的錢我付了?!?p> 那少年手上有著些許銅板放在了柜臺之上。
那少年講目光轉向袁亦三人,目光看著袁亦的赤魂瞳時,眼中不知何意頓留了半刻。水潤的眼中不知閃爍著何物,似往事,似滄桑。
“我叫林雙銀?!蹦巧倌甑?,“不知這位兄臺大名?”
“袁亦?!痹嗟哪抗夂苁切蕾p眼前這少年。
林雙銀又將目光看向了袁亦身旁的兩人。
“我叫謝飛鳳?!敝x飛鳳欣喜道,這可是自己在外面認識的第一個人。
“我叫黃飛龍?!秉S飛龍略顯靦腆的道。
三人跟著林雙銀走到了一張桌前。
“林雙銀。”謝飛鳳笑到,“你來這里做什么?也是來捉兇物的?”
林雙銀笑了笑:“我沒那個興趣,況且兇物是捉不完的?!?p> “那你是來這玩的?”謝飛鳳道。
“別想太多了,人家可不會跟你一樣滿腦子都是玩?!痹嗟?。
“關你什么事?”謝飛鳳沒好氣地道。
林雙銀淡淡笑道:“正如袁兄所言,我來這并不是為了玩也不是為了捉兇物。”
“那你是來干嘛的?”謝飛鳳道。
“找一個人。”林雙銀淡淡道,眼中閃爍著些許不可言狀的情緒。
“找人?”謝飛鳳無聊得道。
“那你找到了嗎?”黃飛龍開口道。
林雙銀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句讓人不太聽得懂的話:“你們知道一個敢于為了自己的抱負與目的,而不惜與所有人為敵。一個被所有人稱之為萬惡之首、被所有人惡言詆毀,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跟著自己的心走,一直默默地做著善良的事的人,一個愿意為救兩個陌生的人而險些死去的人嗎?”
袁亦赤瞳微微一動,謝飛鳳與黃飛龍兩人一頭霧水,完全沒聽懂。
“你說的是什么人呀?”謝飛鳳小聲問道。
林雙銀眨了眨略微濕潤的眼睛,勉強一笑道:“沒什么,你們要去捉妖物,你們打算好去哪了嗎?”
“當然哪里有就去哪里了?!痹嗟?。
那老板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公子好氣魄呀,不知你可對百葬山感興趣?”
“百葬山?”四人同聲。
謝飛鳳立馬轉頭向袁亦:“你不會覺得耳熟吧?”
“這名是有點耳熟?!痹嗟?。
謝飛鳳白了袁亦一眼,對著林雙銀道:“這個袁亦記不得任何名字,所以你要在他面前多說你的名字才能讓他記得你?!?p> “是嗎?”林雙銀似笑未笑地看著袁亦。
“還有還有,他是個路癡,他記不得路?!敝x飛鳳又道。
“你……”袁亦看著謝飛鳳,無話可說。
林雙銀挑著眉看著袁亦:“她說的是真的?”
“不是?!痹嘁桓贝蛩啦徽J的表情。
“那他叫什么名字?”林雙銀眼角帶笑地指著黃飛龍。
“……”袁亦萬分焦灼。
“公子?!闭斣酁殡y之際,那老板娘有開了口,“如果你有心上百葬山去,那請讓我求你一件事。”
“什么什么山的,只要有妖物和魔物,我就一定回去?!痹嗟?,“但我剛才聽你說那地名總感覺那地方還牽扯著什么東西?!?p> “是赤修門?!崩习迥锏?。
此時四周之人議論之聲又漲了起來,皆是對于那老板娘口中的赤修門。
“赤修門?”袁亦自喃著。
“你又覺得耳熟了?”謝飛鳳道。
袁亦沒有回答謝飛鳳的話,而是問老板娘:“那山在哪?你要讓我做什么?”
飯店老板與老板娘面色一喜,急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我們的一個兒子早些前不慎走進了那百葬山中,從此再無音信,這城中之人無人敢?guī)臀覀儗ふ?,我們也……所以懇求公子若是能見到我們的兒子求你一定要將他帶回來,求你了?!崩习迥餃I流滿面。
“你太客氣了,都還不知道我會不會死在哪里?”袁亦笑道。
“笨蛋,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謝飛鳳沒好氣地道。
“請問下您的兒子長什么樣?”黃飛龍問道。
“長得肥胖肥胖的,圓圓的臉,小小的眼睛。”老板娘道,臉上滿是笑意。
“你們也應該知道那百葬山但凡走進的必定兇多吉少,你們承受得了嗎?”林雙銀搖晃著手中的扇子道。
飯店老板兩人相覷一眼,老板娘勉強道:“這只是我們夫妻一個未了的心愿,若結果……”
“放心吧,結果一定是好的。”袁亦道,“那什么什么山在什么地方?”
“出了城門,向東走五、六公里?!崩习迥锏馈?p> 從袁亦說話開始,林雙銀看袁亦的目光便出現(xiàn)了異樣,似喜似笑似懷念。
謝飛鳳注意到了林雙銀,然而她所注意到的不是他的神情而是他的眉目。
“林雙銀,你的眉目好像女人?!敝x飛鳳戲謔道。
“有嗎?”林雙銀道,“很多人都這么說的?!?p> “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袁亦問林雙銀。
“當然?!绷蛛p銀淡淡笑道,“剛才我說了跟你很投緣,你去哪我就和你去哪,你做什么,我就跟你做什么?!?p> 袁亦笑了笑,不一會四人出了城門,袁亦在前方帶路,……
“你走錯了,往這邊?!敝x飛鳳無奈地道。
袁亦回過頭來,見三人與自己相向而行。
袁亦輕咳幾聲,心虛道:“我知道?!?p> “又吹牛了。”謝飛鳳道,“一天不吹牛你會死呀?!?p> 林雙銀與黃飛龍哈哈笑著,袁亦十分尷尬地走到了前面。
已到正午,晴空萬里,日光恰好。
袁亦停下了腳步,一雙赤色瞳孔直直盯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山。
袁亦見到了此山便想起了此山,當年自己曾來過這里,那時也正是為了兇物之事。袁亦也想起了與這山有關的仙門,赤修門。一想起這門派來,袁亦與董軻、溫昌的相遇可還是與這赤修門有著極大的淵源。
可這山早在多年前就被袁亦毀了,如今竟重現(xiàn)在了世間,看來是袁亦封魔嶺戰(zhàn)敗后,赤修門之人皆以為袁亦死去,再無人敢阻礙。
不僅如此,那山之上隱隱有著一道黑氣上冒,那是怨氣,極大的怨氣。
世間兇物就是為怨氣所化成,只因形狀與能力不同被區(qū)分為了邪物、妖物與魔物。
袁亦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此時的百葬山的遠遠比從先要強、要恐怖得多,其危險程度比起當年更是不言而喻。
袁亦眉頭緊皺,要是只有他一人,去一個小小百葬山算得了什么,但此時卻有三人跟著。
林雙銀,袁亦還不知其實力,而謝飛鳳與黃飛龍自己還是有所了解。對付一般的邪物還行,可要是在妖物或魔物面前就顯得不過爾爾了。
“你們先回去,我一個人去就行了?!痹嗟?。
“???”謝飛鳳與黃飛龍同聲,兩人雖然膽小是膽小了點,但還是有幾分義氣的。
“袁亦,下山的時候我們就說了是來幫你的,怎么能遇到小妖小怪就幫你,遇到大麻煩就跑路呢?”謝飛鳳氣憤道。
“對呀袁亦,我們跟你一起去多少有些照應嘛?!秉S飛龍道。
袁亦笑了笑:“你們死了我可沒法跟董軻那家伙交代?!?p> “喂,袁亦,你少看不起人。”謝飛鳳更加氣憤地道。
“就讓我們跟你一起去吧?!绷蛛p銀道,“你專心去做你想做的事,他們倆放心交給我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