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年前龍魔大戰(zhàn),大陸災(zāi)難施虐,所給生靈的生存條件,與末日世界相像。
成賢不知人族先輩如何一步步度過絕境死局,如課堂所講,僅靠層層血肉簡單犧牲疊加,絕無可能。
傳說遠(yuǎn)古時代,人族屬于可交易貨物奴隸,或用作龍族試驗產(chǎn)品,或被魔族當(dāng)牲畜圈養(yǎng),與“活”字扯不上關(guān)系。
遠(yuǎn)古末期,龍王和魔王消失,起初并未有其他生靈展示崛起勢頭,與龍魔差距過大。
長時間隱忍沉默,無數(shù)次受欺辱的爆發(fā)積累,修煉、武道、器擊等各種晉升體系完善,個體強大不再受限與種族天賦和體魄。
一個時代崛起,所有生靈競相綻放、齊頭并進(jìn)的盛況。
那時代代人族的犧牲,才有步步堆積的成效。
中古時期,有傳說人族得到龍族幫助,又一說人族欺騙奪取魔族力量,術(shù)法修煉運轉(zhuǎn)經(jīng)絡(luò),淬煉體魄拳腳開山,煉器御物千里殺敵,人族橫壓當(dāng)世。
背誦課本口訣,鼓起平時運動鍛煉積蓄的肌肉,成賢一磚頭橫拍,把喪尸腦袋狠狠壓倒在地上,頗有那時人族的感覺。
喪尸黑毛張放,腦袋裂開,還有活動跡象,成賢非得連環(huán)拍打,徹底粉碎那腦袋才是。
青的紅的顱骨筋肉,黃的白的腦漿神經(jīng)絲,全部拍成醬渣,惡臭徹底炸開空氣中,混雜輻射塵,氣味刺鼻又反胃。
成賢橫壓喪尸,很勉勉強強,一頓連續(xù)猛男拍擊,戰(zhàn)勝喪尸,可卻輸給末世。
腐爛尸體惡臭,巨量放射廢塵,荒蕪殘破死林,他嘔出白泡,咳出黑血,將死野狗般殘喘。
褲腳劃破一部分,露出底下發(fā)黑的血痕。
“世道太壞,幸運屬性點滿也沒機會,樹上下來那下還是給喪尸指甲劃開皮膚?!背少t艱難自語,喉嚨之下似壓千斤石。
“劇烈輻射加喪尸感染,一點活路都沒有,迅速死掉,然后死掉也不消停,變成喪尸繼續(xù)霍霍其他人?!?p> 過完暑假該是高三學(xué)生的男孩苦笑道:“死不歇息,結(jié)局其實很符合我性格......但我真不想成為那種又丑又臭的怪物啊......”
皮膚燒疼,烈咳吐血,成為成賢在這個末世的最后殘響。
茫?;异F半遮半掩延續(xù)枯樹林遠(yuǎn)處,水湖面的詭麗涂彩再次破裂波蕩。
遠(yuǎn)處霧里有獰笑聲傳出,還有巨獸顫吼。
“這次又是什么?連我死之前最后寧靜都不能給?”成賢困惑,緩緩依靠枯樹張望。
巨獸嘶吼氣息不斷,不像是活物,而且獰笑聲瘋狂殘忍,如同黃泉惡鬼。
由遠(yuǎn)到近,恰巧向成賢而來,掩蓋他的殘響。
“真是給吵到心煩意亂,把我生命最后感悟升華給全毀了,我還沒想好,死后上天堂,還是地獄呢!”成賢很不滿。
聲音來源,最先一道狼狽人影從灰霧沖出,手腳輪番劃動,撥落碎石,折斷枯枝,不顧死林里隱藏危險,瘋狂奔跑。
神態(tài)舉動拼命,速度見不得多快,她是一名渾身帶傷的女人。
手臂都是尖枝劃開的血痕,臉上泥污黑灰,凄慘無比。
她奔跑,也哭喊求饒,不過早早印證過,都是無用功,阻止不了后面惡鬼靠近。
惡鬼暫且算是人,巨獸是他們胯下摩托。
五輛越野摩托,個個體型野蠻,車頭安裝獠牙尖刺,漆黑慘白鬼怪涂裝,兩側(cè)炮管形狀的排氣管吼叫、噴吐黑煙,山石斷木奔襲上下,展示它們的馬力。
不是追不上女人,駕駛者發(fā)自心底仰頭狂笑,享受追逐折磨的過程。
他們臉上手臂,涂畫滿與機車同樣猙獰可怕的鬼怪圖案,肆意殘暴的氣質(zhì)宛如一體。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再跑下去,我身子會壞掉的?!迸嗽俅伟l(fā)起哀求。
惡車駕駛者像是無法溝通,依舊狂笑呼喊,加大引擎馬力,手上鐵鏈鋼刀揮砍,當(dāng)作驅(qū)趕牲畜。
女人憑腳力,不可能逃到離最近聚落幾十公里的“枯湖”,身上有被折磨過的痕跡,遭過毒手,可他們不滿足,將她帶到這里,繼續(xù)他們殘忍的娛樂。
她還有同伴,一起被帶來,受盡精神凌辱,再受肉體折磨,此時正被車頭由腹部貫穿,掛在車上,雙眼麻木空白,手腳張開隨車四擺。
她同伴的精神早在凌辱時絕望死去,被帶此地,毫無反應(yīng),不受驅(qū)趕,然后被當(dāng)作破人偶掛車上。
女人明白,她停下來也是同樣結(jié)局。
漂浮劇毒灰霧,一成不變死木,一次次徘徊重復(fù)的懸崖深淵。
她的世界崩塌......
末日世界反復(fù)上演絕望毀滅的頓號,一個胸襟灑有血點的年輕男人,他依靠樹上,同樣狼狽疲憊。
女人向他招手,嘴巴再次重復(fù),“求你了,救我......”
光墻照耀,沒有灰霧的地方,視野良好,年輕男人把一切看清楚。
“什么樣的世道才會讓人露出那種表情?”
他不過高中生,突然穿越異世,什么沒帶,系統(tǒng)沒有,勉勉強強打死一個殘廢喪尸,還被拖同歸于盡。
對面成年人身強體壯,兇惡殘暴,又快車尖刀,他憑什么救?
世道裹挾,泥沙俱下,一切阻擋都將被巨力拖入深淵。
“世道總吃人,如人只是順應(yīng),就不會有任何變化?!币粋€極為重要的聲音響起,屬于課本之外的內(nèi)容。
成賢平時也算用功刻苦,學(xué)科成績好,武道遲遲未入門,就亂七八糟都看都學(xué),積累比較豐富的課外知識。
這是他第一偶像說過的話,他偶像是當(dāng)代大俠,貨真價實的那種,龍魔大陸享譽天下的武道“天人”!
“我輩不求聞達(dá),不求茍全,只求世道面前,俠存一口氣,奸邪難如意!”
和平時代很難理解這話里的熱血肝腸與重量,成賢一直以為是電視劇故意演成這樣。
現(xiàn)實根本沒有這種“俠氣”。
“有的?!背少t回答穿越之前的自己。
飛磚出手,狠狠砸到暴徒機車上,注意力轉(zhuǎn)來。
機車轉(zhuǎn)向發(fā)起沖鋒,成賢還在感受體內(nèi)的它。
它就在此時心中,胸腹之下,大腦念想里,皮上骨內(nèi),四肢百骸。
“練武就是練那一口氣,武夫一口氣,莫向他求,氣到罡風(fēng)震烈,拳出天崩地裂!”
最大程度胸口揚起,不計后果吸氣,筋肉運力至極致。
哪怕最后一口氣,最后一拳!
鮮血四溢,某些東西在體內(nèi)破碎。
這一天,成賢終于踏入煉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