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藥毒術
逸王府密牢里的孫客,在他們走后就一直在思考自己這次活下來的機會有多大,自己手里還有什么可以保命的籌碼。思來想去,啥也沒有,心驚膽戰(zhàn)地以為,這次自己落在逸王爺手里,必死無疑了。唉,娘啊,兒子這次是真的沒辦法完成您的遺愿了。
就在孫客終于接受了自己這次毫無生機的事實之時,突然頸后一痛,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人五花大綁地丟在了南都城外。他意識到這個情況之后的第一反應:啊,真棒,我還活著。
孫客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掙脫束縛,一邊給自己解繩子一邊碎碎念,既然都放了我了,還綁這么結實,快把我勒死了。好不容易把自己給解開,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又邁步向南都城而去。
既然已經(jīng)暴露了,而逸王也放了自己,那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潛伏在寧陽長公主身邊這個差事還在,總要繼續(xù)做下去吧,不然可怎么辦?流浪?不行不行,沒有錢財,沒有穩(wěn)定的住所,日子不好過。孫客在向南都城走的路上,也在心里默默盤算著。
娘說的對,生活嘛,生下來,活下去,好好活。
孫客前腳剛離開,便有一人從不遠處走到他剛剛解繩子的地方,翻找了一會兒,又快速消失。
逸王府,書房內(nèi),劍影向著正在處理公務的墨凌逸稟告道:“按照您的吩咐,孫客已經(jīng)放走了,在孫客離開的地方,確實出現(xiàn)了一個黑衣人,但那人警覺性很高,影衛(wèi)跟丟了。”
墨凌逸:“把孫客盯好了,他已經(jīng)利用孫客做擋箭牌兩次了,不會輕易放棄的?!?p> 劍影:“是?!?p> 墨凌逸:“北原那邊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劍影:“北原二王子巴穆時已經(jīng)回到了北都,據(jù)線報,北原二王子妃染病,巴穆時回去之后便一直沒有出過府,也未曾去過北原王宮,北原王巴穆勇差北原王妃去探望過幾次,自己一直未曾露面。”
墨凌逸:“蕭景行說得北原異動,情況如何了?”
劍影:“暫時平靜了下來,巴穆勇調集軍隊的動作突然停止了?!?p> 墨凌逸:“還有其他什么消息嗎?”
劍影:“線報說,前段時間有一位西域模樣的人到了北原,還被接進了北原王宮,此后,再沒有出來過?!?p> 墨凌逸放下公文,在劍影傳達的信息中捕捉微弱的異常之處,以巴穆勇對巴穆時的重視和疼愛程度,二王子妃染重這種事情,他不可能只派北原王妃去探望,除非......
糟了!
墨凌逸:“西域那邊近期的信息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一下給到我,尤其是西域術家的?!?p> 劍影也迅速反應了過來,可是西域術家經(jīng)當年一役,不是已經(jīng)被消滅得差不多了嗎?難道又開始活動了?
吩咐完,墨凌逸又快速書信一封,讓劍影去太子府當面交給太子,然后便直奔雪后初晴。
初晴正在逗弄十六,看到墨凌逸疾步而來,很是意外,他不是說要處理下公務嗎?
初晴:“你事情都處理完了?”
墨凌逸:“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阿晴,我們走。”
初晴:“走?去哪里呀?”
墨凌逸:“路上再說?!?p> 還處在迷糊狀態(tài)的初晴,等反應過來,已經(jīng)被墨凌逸帶著離開南都城幾百里遠了。等他們晚上投宿的時候,初晴才找到時間好好問問墨凌逸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墨凌逸把初晴愛吃的菜夾到她面前,問她:“阿晴,你可知道西域術家?”
初晴:“自然知道,行醫(yī)之人,應該沒有不知道西域術家的。據(jù)說,他們位于西域極西之地,那里山高林密,野獸出沒,但同時也是藥草和毒草生長的好地方。西域術家,便世代生活于此,擅長制藥煉藥和制毒煉毒。一開始的時候,不管是藥術還是毒術都還以治病救人和驅趕野獸為目的。也正是因為他們精湛的藥毒術和與醫(yī)者一般的仁者之心,為各大醫(yī)家所敬重,也紛紛向他們求取藥毒術,我阿娘和師父教我的醫(yī)術里,就有藥毒術這一項內(nèi)容。不過后來聽說,西域術家出了一位野心的家主,嗜毒成命,以人命為試驗體,妄圖通過這些毒術交換利益,搞得瘟疫橫行,然后連累整個術家都被剿滅了。至今都是各大醫(yī)家的談資呢,有人惋惜,有人憤慨的?!?p> 墨凌逸看初晴只顧著說話,飯也不吃了,便盛了一碗湯送至她嘴邊,初晴嘿嘿一笑,接過喝下。
墨凌逸:“那阿晴可知道西域術家是被誰剿滅的嗎?”
初晴:“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問過阿娘,她也不知道?!?p> 墨凌逸:“就是慕容老將軍?!?p> 初晴:“慕容老將軍?”
墨凌逸:“嗯,當年瘟疫蔓延至樂朝與西域接壤之地林城,死亡百姓不計其數(shù),父皇派了醫(yī)師前來林城救治,也派了軍隊前來圍剿術家。慕容老將軍當時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排頭兵,由于在這次西域術家的圍剿和瘟疫治理中有突出的功勞,才一戰(zhàn)成名。據(jù)說,當時他也染了瘟疫,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后來又奇跡般地回來了,回營之后便被提拔,又因為后來在對北原的戰(zhàn)爭中,連戰(zhàn)連捷,逐漸成為了現(xiàn)在大家所熟知的樂朝戰(zhàn)神。”
初晴:“原來慕容老將軍還有這么一段歷史呀,他也真是挺厲害的,我聽阿娘提起過這場瘟疫,好像挺嚴重的,因為當時也找不到有效的救治方法,很多人都很痛苦地死去了,僥幸存活下來的,身體也一直很差,壽命不長的?!?p> 墨凌逸:“當年那場瘟疫的破壞性確實很大?!?p> 初晴:“我們著急向西趕路,難道是和這個有關系?”
初晴問出口之后,不禁有些后怕,身為一個醫(yī)者,她當然知道一場瘟疫所帶來的破壞性能有多大。
墨凌逸:“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不然,又將是一場浩劫?!?p> 初晴:“可是,西域術家不是被剿滅了嗎?”
墨凌逸:“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誰也不敢保證沒有逃脫的人?!?p> 初晴:“其實關于西域術家,我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那位家主自己野心勃勃,心術不正,不代表整個家族里每個人都是這樣的,所以,我一直很惋惜西域術家族里的其他人。不過,現(xiàn)在聽你這么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替他們惋惜了?!?p> 墨凌逸:“阿晴說得對,藥毒術本身并沒有好壞之分,關鍵要看使用他的人。如果使用藥毒術之人一直保持它最初的目的,治病救人,驅趕野獸,是再好不過的了,所以,我們要阻止它被有心之人濫用?!?p> 初晴:“嗯嗯,我也想見識見識,這個所謂的西域術家,到底是個什么家族。”
初晴一只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里的筷子在飯菜上胡亂地戳著,好奇地想象著西域術家的情況。
墨凌逸又裝了一些飯菜到初晴的碗里,寵溺地提醒道:“嗯,先好好吃飯,一會兒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p> 初晴:“我吃好了,也不累?!?p> 墨凌逸意味深長地重復道:“不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