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倆人你過你的我過我的,誰也不干擾誰也算是老死不相往來。
“小姑?!鳖檭A人小鬼大,見著院里著淡青色服飾的女子一手執(zhí)圓蒲扇一手托著臉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正在想什么想的出神,待走近了才輕聲笑著。
“青團兒?!鳖櫲襟@了一跳。
要說這青團兒的名號倒也取得奇異,竟是兩年前被顧傾踹下池子的唐家小公子取的,因她名里傾字諧音青恰好她又鐘愛于糕枝房蜜棗餡的青團兒。
可這不知怎的名號就傳的滿舊津的孩子都知道了,而顧冉則是聽堂哥家孩子小小不小心說露嘴了這才知道了這一名號。
顧傾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小姑在想啥呢?我看小姑想的如此出神,莫不是有了歡喜的人了?”
顧冉臉色發(fā)紅,“小小年紀盡是鬼話多。”說著將顧傾抱在了大腿上,“你怎么出來的?你爹不是將你關(guān)禁閉了嗎?”
顧傾從石桌上放著的茶點拿起就咬了一大口,好吃的眼睛都快要瞇了起來,論茶點還是小姑的手藝好,她在顧府后院里待著就想這一口。
“想出來就出來了。”
舊津誰人不知,顧家人特別是顧老爺子寵顧傾寵得就差給她摘星星了,但偏偏顧家大少爺對小小姐嚴厲無比,一有過錯便將她關(guān)禁閉。
“唉,你這丫頭以后怎的了得?!甭劥祟櫲竭€有啥不懂的,定是她見府里忙無人看管她便偷跑了出來。
“嘿嘿?!鳖檭A默不作聲的笑了笑,低頭在顧冉耳邊道,“小姑,給我說說那男子吧!”這可惹得顧冉白里透紅的臉上紅得能滴出血來,紅過之后卻是臉色蒼白。
她和他終究是有緣無分,莫家夫人的位置哪能是那么容易就能擺脫的。
“說什么呢!”顧冉將圓蒲扇隨手放置于石桌上,一手環(huán)著她執(zhí)起素手將已溫過了的挑花釀倒了一杯正要飲入口卻被顧傾一手奪了過去。
“不想便不說了。”說著顧傾便自己喝了下去,到底是第一次喝嗆得滿臉通紅,這可嚇了顧冉一大跳急忙幫她順著氣。
“今日見,你這性子可是越加伶俐了?!币娝裏o事了顧冉便把她放在了石凳上。
“小姑我今年滿七歲了?!鳖檭A笑瞇瞇的望著她而后又道,“今年祖父便要為我找尋教書先生。”
見著顧傾從一可愛的粉團成為當今舊津人人不知的顧家小小姐,顧冉感嘆良多?!昂煤煤头蜃訉W,這些東西對你以后好處盡多?!?p> 顧傾笑而不語,埋頭吃了許多茶點這才摸著自己漲大了的小腹離開了藥房。
“你的。”
一出巷子顧傾便扔給了小廝一包油紙包得溫熱的茶點,小廝接過便塞進了自己懷里。這些東西雖不貴重但卻是顧家大小姐所做,手藝堪比糕枝房的糕點師們,拿回去給自家人解解饞卻也是好的。
“謝小少爺賞賜?!彼紊穷櫦夜芗宜瓮⒌莫毶?,而宋家從顧傾曾祖父那一輩便伺候著顧家人,因此宋生相當于家生子。
這次顧傾能夠輕而易舉出來,也是因為宋生跟著宋管家放著心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回吧?!?p> 黃昏時刻,白澤江上的捕魚人攜著天邊的晚霞帶著一船的鮮魚從水波粼粼的江上回到岸邊。
帶著小廝回到顧府的顧傾剛換完衣便聽見送餐來的丫鬟輕扣著梔蘭院里的門,跟在顧傾身旁的四個小丫鬟是顧老爺子點名要的春婷,夏荷,秋萍,冬染。這四個小丫鬟只有春婷是十二其余人雖只比她大兩歲,但卻也是各個人精。
春婷面色不改將顧傾換下的小廝服一把塞進一旁的衣柜里,而秋萍腳步輕快的走到院里將門打開。
“原來今日是許姐姐前來?!鼻锲夹Σ[瞇的接過食盒,許之是廚房里掌廚的大丫鬟,平時甚少出門今日竟是她來送餐倒是讓她這個小丫鬟有些心慌。
“我找下冬染。”一番嘮叨,見秋萍要將門關(guān)上許之倒是有些急了。
“冬染?”秋萍微微一愣,但也反應極快的朝屋內(nèi)喊了一句她的名諱。
顧傾是顧家最好說話那位,初次見面她就囑咐她們在院內(nèi)不必遵循那勞子繁瑣的規(guī)矩,她們不嫌慌她到覺得麻煩。
正在燃香驅(qū)蚊的青衣小女聞聲從房里探出頭來,見著許之卻又回了房里過了許久才出來,纖細素手還捧著一盒香粉。
“這是什么?”秋萍好奇,見著什么都要問一番卻也不惹人厭,而冬染自幼便不愛說話有時話最多時一月也不過數(shù)次。
“香粉。”冬染簡短的說著遞給了站在門口有些束手無措的許之。
“謝謝染妹妹了。”許之從懷里拿出一個錢袋塞在冬染手里便拿著香粉盒子向著來時的路匆匆離開,廚房事物繁忙今日她送餐到梔蘭院來也是耽擱了許多時間。
將院門關(guān)好,冬染打開錢袋看了一眼,這許之倒也實誠給了一串銅錢。
“冬染是做香手藝好嗎?”秋萍見著那一串銅錢略有些眼紅,二等小丫鬟每月一兩銀子,公子小姐旁的貼身一等小丫鬟雖每月有二兩,但誰也不會嫌錢多。
冬染抬頭睨了她一眼,語不驚人的開口道,“秋姐姐的手怕不是不是做香的料?!闭f罷她就回了房里,惹得秋萍臉色通紅。
春婷擅女紅,一幅百花繡常常令采花的蜜蜂都分不清真假,夏荷擅內(nèi)務整理,有時顧傾自己放的東西都不知在何處她總能第一時間找出來。這四人中倒只有她一人不知精通什么,令人惆悵不已。
因白日在顧冉哪里貪嘴吃了太多茶點,晚上回來又吃了只廚房做的一道油酥雞。顧傾半夜在床上鬧騰了幾遍卻睡不著,只得穿整好小衣提著一盞貼著金色花邊的燈籠在顧府的后院里轉(zhuǎn)悠著消食。
“嗚嗚……”
小路旁的假山后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女子啼哭聲,攪碎在七月天的熱風里讓人著實覺得詭異。
“誰在哪里?”大著膽量顧傾走了過去。
“小,小姐?”
捧著一張被眼淚濕得妝容花掉的花貓臉,秋萍急忙又用袖口在臉上胡亂擦拭了幾下,自己哭鼻子竟叫自家主子看了笑話。
“你怎會深夜在這里啼哭?”顧傾面色不改的問道。
“小姐……”說著才歇下來的眸子又要掉淚珠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