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樣的稱呼對蘇悟來說并不陌生,劉諾慳第一次見她便是這么稱呼她的。
那日之后她再沒見過劉諾慳,不知他如今怎樣了,她還欠他五十兩銀子呢。
“嗯哼?!崩畛鐔桃娝渡瘢雎曁嵝阉?。
蘇悟回神,靳姝這么回答,蘇悟并不覺得意外,她移步上前,站在靳姝的對面“五公子死前,你們應(yīng)該是見過的吧?”
靳姝遲疑一下答道“自然,五弟是為著我的親事而回,他回到府中我們自然是見過的?!?p> “聽聞三小姐因為五公子之事,退了與朱家的親事?”
既然不親厚,卻為了靳展之死退了自己的親事,這事聽來就有一種古怪,蘇悟大膽的問出口,她倒要看看靳姝要如何回答。
“五弟出事之后,大哥便請人卜卦,卦上說我與朱家公子不是良配,所以大哥做主退了親事?!边@是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靳姝隨口答道。
“是這樣?。侩y道定親前靳家主沒有請人合一下你們二位的生辰八字?”蘇悟見招拆招,靳姝的說辭未免太過敷衍。
靳姝輕笑道“當然也是合了的,只是那位高人年事已高,看錯了我們二人的八字,再看之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誤。為了此事,大哥又讓人多卜了幾卦,結(jié)果相同,靳家才上門退了親事?!?p> “呀,靳府在昀陽可是大戶人家,竟有如此糊涂的人敢蒙騙靳府,真是膽大。”
蘇悟一驚一乍的,惹得靳姝不快。
“靳府雖是大家,卻也不能責(zé)怪得道高人,好在沒有釀成大錯?!苯笱艿?。
“你與你大哥關(guān)系可算親厚?”蘇悟道。
靳姝眼中閃過冷光,很快掩飾過去“大哥身為家主,事務(wù)繁忙,對我們這些庶弟庶妹從不苛待,我們感念大哥的寬厚?!?p> “靳展死當日,你可與他見過?”蘇悟道。
靳姝顯然沒想到她話題轉(zhuǎn)得這么快,眉頭微微一皺,不想繼續(xù)與他們糾纏“你剛才問的這些問題,邱大人在查案的時候都是問過的。”
她抬眼看了一下莫頃延“如今案子已定,想來因著禮王殿下的面子,邱大人一定愿意把卷宗拿給您看?!?p> 說完她眼帶嘲諷的看了蘇悟一眼。
蘇悟心喜,這是失了耐心了?
李崇喬卻聽不得有人這么對良子說話,他和莫頃延尚且對良子客氣,這女人竟這么嘲諷良子。
他起身走到靳姝面前“誰說案子已經(jīng)定了?你定的?昀陽府衙都沒有給出明確的判決,你倒是比邱大人更早知道結(jié)果?!?p> 靳姝被逼的退后一步,她知道李崇喬的身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小女不敢。”
見她乖巧,李崇喬對著蘇悟使了個眼色,得意道“繼續(xù)?!?p> 既然靳姝對她不客氣,她也就沒有必要再拐彎抹角了“你退親之事另有緣由,與靳展的死毫無關(guān)系,是嗎?”
靳姝看了蘇悟一眼,然后低下頭,嘴唇輕咬,眼睛瞇起,不知要如何作答。
看來被她猜對了,蘇悟正想再繼續(xù)問,門口走來一個人打斷她的話
“下官拜見禮王殿下?!标狸栔窆ы槾罂绮缴锨敖o莫頃延行禮。
莫頃延抬眼看向靳鳴“這是什么意思?”
靳鳴躬身上前“回殿下,邱大人......”
“邱大人是怕本王威脅靳家主?”莫頃延眉毛微挑,似笑非笑的看著邱恭順。
邱恭順俯下身,恭敬的答道“下官不敢?!?p> 李崇喬圍著邱恭順轉(zhuǎn)了一圈“不知邱大人是有何疑問,要專門跑這一趟?”
“下官聽聞殿下對靳展被刺殺一案有疑問,特來解惑?!鼻窆ы樀馈?p> “好說,既然邱大人是靳家主請來的,定然是知道殿下為何會有重審此案的決定?!崩畛鐔踢呑哌呎f,目光時不時落在靳鳴身上。
靳鳴覺得李崇喬的眼神仿佛利劍,一劍劍刮在他的臉上。
“靳家主不知道師兄入亡命門的事,今日既然邱大人在,如此重要的一環(huán)總要查清楚,不知這件事是邱大人查好,還是靳家主自己查好?”
果然,李崇喬將問題又拋給了他們。
靳鳴是不敢接這燙手的山芋,邱大人是他們自己人,應(yīng)該知道如何處理吧?
想著,他看向邱恭順。
邱恭順面容嚴肅,像是聽到了什么驚駭?shù)南ⅰ熬褂写耸拢肯鹿購奈绰犝f過。”
他將目光投向靳鳴“靳家主可知此事?”
“小人也是剛剛聽禮王殿下提及,還未查實?!苯Q想著這邱大人真能裝,明明剛才說好了由他回應(yīng)禮王,如今倒是賣了自己一手。
“靳家主,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去找邱大人重審此案竟然不把重要的隱患告知大人,怪不得邱大人要跑這一趟呢,邱大人真是盡職盡責(zé)的好知府,不明真相如何能推翻重審?”
李崇喬語帶責(zé)怪的看著靳鳴,還不忘將邱恭順夸了一通。
靳鳴的表情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卻又不能直接拆穿邱恭順,畢竟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是小人疏忽了,小人以為殿下只是讓小人轉(zhuǎn)達翻案的意愿呢?!?p> “如今知道了,不知邱大人要如何處理此案?”李崇喬討巧的對著邱恭順說道“是不是要追回送往亙都的卷宗,重新審理呢?”
邱恭順錯開李崇喬就要貼上來的身子“李公子有所不知,就算靳展加入亡命門也與此案無關(guān),所以下官不覺得有翻案的必要?!?p> “身為殺手,被人尋仇也是常有的事,邱大人真的不考慮再派人查查其他人作案的可能性?”莫頃延在此時出聲。
“殿下所言有理,只是亡命門殺人身上都會留下亡命二字,靳展死于云了師傅的獨門劍法五魂歸一,這與亡命門并無關(guān)系?!鼻窆ы樅敛晃窇值男茨曆印?p> 就憑著這一點便要救人,這禮王殿下也不過如此。
“大人當真覺得這天下間只有云了師父會五魂歸一的劍法嗎?”蘇悟插話道。
邱恭順瞟了一眼蘇悟,這種問題也問得出來,將江湖上的獨門絕技當做什么了?
“若說有的話,那就是靳展和李公子了,禮王殿下能夠證明李公子不是兇手,靳展也不可能自己殺了自己,你說除了云了還有誰?”
莫頃延聽蘇悟如此說,便知道她有辦法,于是任由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