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兒,你看我這樣像不像?”
“……像?!?p> “太敷衍了叭,你認(rèn)真點仔細(xì)看看?!?p> “唉,胡子太假了?!?p> “那我摘下來好了,這樣呢?”
“唉……小_(:з」∠)_姐啊,這鎮(zhèn)上誰不認(rèn)識您啊……”
“我現(xiàn)在是我哥哥~”
何婉婷一身男裝打扮,扭來扭去凹造型。
“小_(:з」∠)_姐,您還記不記得你們約的是日中見?”菡兒善意提醒道。
何婉婷無所謂道:“我才剛吃完早飯,急什么啊。”
“嗯,您起床的時候就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p> “那又怎么……誒?!都這個時候了嗎?!快走快走!”
何婉婷拉著菡兒沖到門口就被擋住了,抬頭一看,正是她老爹!
“去哪啊,我的好……兒子?”
何鎮(zhèn)長感覺自己五官都要糾結(jié)得皺在一起了,女兒現(xiàn)在管還來不來得及?
“嘶……”何婉婷倒吸一口涼氣,眼珠子四處亂轉(zhuǎn)找借口。
“又去找林深?”何鎮(zhèn)長嘆了一口氣,道,“你說你這樣亂跑,怎么嫁人??!不然爹就找他再探探口風(fēng),嫁給他得了?”
何婉婷撅著嘴,撒嬌道:“哎呀~人家還小嘛~再說,他也不喜歡我呀~╮(﹀_﹀)╭”
何鎮(zhèn)長吹胡子瞪眼道:“胡說!我女兒這么漂亮,他敢不喜歡!”
“爹爹呀~你就讓我出去吧~”
何鎮(zhèn)長哼了一聲,從身旁仆從手里拿過來一摞畫卷,塞給何婉婷:“去吧去吧,僅此一次,回來從這里挑一個我給你介紹介紹?!?p> “嘿嘿,好嘞!”
何鎮(zhèn)長望著何婉婷跑開的背影,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辛酸的老父親。
“……不對!你回來!穿男人衣服像什么樣子!”
“老爺,人走遠(yuǎn)了……”
何鎮(zhèn)長嘆口氣,摸摸自己的頭發(fā),對身旁仆從道:“你看我這頭發(fā)白沒有?”
……
林深在街頭一顆歪脖子樹下,握著小手爐已經(jīng)等了好半天,想著萬一小姑娘提前到了,等著還怪冷的,就自己駕著馬車先來了。
抬頭看看,好吧,還沒日中。
林深下車探頭探腦,左看右看,只見遠(yuǎn)處一“小公子”領(lǐng)著兩個人張牙舞爪跑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久等了!”何婉婷呼哧帶喘地跑了過來。
林深一看是她,樂了:“沒等多大一會,走吧,地主家的傻兒子,哈哈?!?p> “你走開,土財主!”何婉婷笑罵。
胡安雖然只是一個小鎮(zhèn),但占地還真不小。鎮(zhèn)上市場很多,不熟悉路的很難找。比如今天要去的“人≡市”,林深就從未去過,好在何婉婷家的小廝認(rèn)得路。
林深家里不僅準(zhǔn)備了一個可以拉貨的板車,還有一個可以載人的篷車,這次特意套上馬帶了過來。
仆從在前面駕著馬車七拐八拐的,費了好大勁才快到了,卻被前邊一堆人和牛馬車輛給堵住了必經(jīng)之路。
來往的車馬都出不來過不去的,很是喧嘩。
幾個人下車去問了才知道,一顆老樹不知為何昨晚倒了下來,不僅擋住了去路,還將對面門房砸掉了好多瓦片。
老樹太大,半折不折的斜在那里,有兩個人正在拿著鋸,鋸那樹根彎折處,還有人在往樹上掛繩子。
說是要眾人合力移走它,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那邊還得再套一條繩子!”
“你這樣不行!鋸不斷!”
……
林深握握手掌,捏捏胳膊,走出了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喝道:“都讓開!讓灑家來!”
何婉婷見狀噗嗤一笑。
林深回頭給她一個憨笑。
“嗬~啐!”林深拍拍手上前。
在眾人還沒明白什么意思的情況下,林深抱住樹干,輕輕一扯,鋸了半天的兩個人手下一空。
“借過!”林深示意圍觀群眾走遠(yuǎn)一些。
林深抱著大樹,仿佛抱的是個充≡氣大錘子,輕輕松松轉(zhuǎn)移到一邊的空地上,騰出了路。
眾人目瞪口呆,驚呼:“壯士何人?!竟如此神力?”
“灑家魯智深!”
林深彈彈身上的灰塵,“深藏功與名”。
在眾人喝彩聲中,拉走何婉婷,笑道:“怎么樣,灑家的這個倒拔垂楊柳?”
“先撥掉頭上枯葉再說吧,林智深!哈哈?!焙瓮矜迷缇鸵娮R過林深的力氣了,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二人說說笑笑地離開了此地。
“這壯士太厲害了吧!”
“我試試!哎呦!我們幾個合力都難拉得動!”
“咦?這樹上怎么還有一個腳???”
“還真是有!”
林深不知道的是,那棵樹的樹干上邊,不知道被什么人踩了深深地一個腳印,腳還并不大。
人群中,一身穿斗篷,戴著兜帽的人,臉上似乎還有一個心形的胎記,看著林深離開的方向,輕蔑地勾起嘴角,隨后便離開人群。
……
胡安鎮(zhèn)的人≡市不是很大,而且是一個月開放一次。
林深和何婉婷滿心以為,他們好歹是來解救一部分奴≡隸的,也算做好事,一路上心情還算輕松。
到了這里才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路邊有攤販一樣的人≡牙≡子,烤著炭火盆坐在一邊凳子上。
在他們旁邊,是一排排在冰天雪地里跪著的奴≡隸,大約有十幾個,衣著單薄,被麻繩拴成一條線,像貨物一樣陳列著。
可能是擔(dān)心凍壞影響價錢,地上給隨便鋪了稻草。盡管如此,奴≡隸≡們還是凍的臉上通紅。
林深來到這里就覺得一陣陣壓抑,她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幫到這些可憐的人,就算全都買下,也還有其他城、其他鎮(zhèn)上千千萬萬的人等待救贖。
見到林深一行人,人≡牙≡子們紛紛露出諂媚的嘴臉,滔滔不絕地介紹“貨品”。
林深一個字都不想聽。
何婉婷的仆從偷偷提醒著:這些看樣子是賣不出去的那一批,都快凍死了。
林深冷著一張臉,不想再耽擱時間了,但也不想便宜了這些人≡牙≡子,便叫仆從幫忙與他們說價格,全都買下來。
本以為至少得幾百兩,哪知道僅用10兩不到,就買了全部的12個。
冬季≡促≡銷?大甩≡賣?林深心里不大好受。
何婉婷在這邊待的久了,也有些被制≡度同化了,雖然覺得他們可憐,但也能冷靜地面對。
林深帶好契≡約,沉聲道:“我們走吧?!?p> 松開他們手上的繩子,也沒人敢跑。只是一個個有些走不動的樣子。
林深取下車?yán)镌窘o何婉婷準(zhǔn)備的零食,分給幾人,才繼續(xù)走路。
路過剛才倒樹的那里,人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只有門房被壓壞的那家人在收拾。
林深和何婉婷坐在馬車?yán)镞?,沒人看得見,也省了多費口舌。
到了面攤,林深還給每個奴≡隸買了一碗熱騰騰的素面暖身子,因為怕吃了葷腥他們腸胃受不了。還給他們買了過冬衣物。
何婉婷知她還有的要忙的,而且也實在出來太久了,天都快黑了,便告別回家了。
林深有些愧疚今天怠慢了何婉婷,但實在沒心情,只好改日再賠罪。
回到家里天已經(jīng)擦黑,讓幾個好奇過來圍觀的孩子們回去睡覺,林深便先將幾人安頓下來,明天再做安排。
家里沒有多余的房間,也就左側(cè)耳房每天都因為制肥皂,里邊很暖和。
幾人可能平時睡慣了冷地板,在暖和的耳房里鋪上稻草,分幾床被子,他們就已經(jīng)感激涕零。
“你們今天現(xiàn)在這里湊合一宿,冷了就自己燒點火吧,熱水隨便喝。明天再去打床鋪。”林深囑咐道。
“是,主人。”幾人紛紛應(yīng)道。
“叫老爺就行?!绷稚钜妿兹耸軐櫲趔@的樣子,知道他們還不適應(yīng),故也不勉強(qiáng)他們,只如此吩咐。
在這邊,身契≡約束xing很強(qiáng),且奴≡隸要么是受過無數(shù)折磨調(diào)jiao出來的,要么就是出生就是這身份的。
身契上都有城鎮(zhèn)印章,因為在這里是合乎律≡法的,有時候一些重≡犯的家人就會被貶為奴籍,以身契≡約≡束。而且奴≡隸身上都刻有特殊刺,青,跑都跑不掉。
十二個人里面,七男五女,問過他們的年紀(jì),最大的二十五歲,最小的只有十七歲。
骨瘦如柴,小心翼翼,身上還有傷痕。
林深心疼地查看了一下他們的傷痕和凍瘡,回到房間里,取出傷藥讓他們涂了一些,吩咐他們好好休息,沒再說什么。
穎安。
“遠(yuǎn)疆動亂,穆將軍又被革職……”
“派文官去統(tǒng)帥武將,難??!”
“圣意難測啊,那等小人竟能任為大用!”
“李大人慎言?!?p> 穎安城內(nèi),一群文臣武將下朝之后聚在一起義憤填膺,陸行知在一旁皺緊眉頭,不發(fā)一言,徑自離去。
穎安城里,嚴(yán)氏一族結(jié)黨營私,勢力范圍越發(fā)擴(kuò)大,近來舞弊案就已經(jīng)查出與他們難逃干系。
這次清流被派出監(jiān)≡考,差點難以回來。新進(jìn)舉人中不知哪個又是被安進(jìn)來的新≡勢≡力。
上頭偏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朝堂之下人心惶惶,邊境又開始動亂,事態(tài)有些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