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齊爾此刻的姿態(tài)宛若一個剛復(fù)生的惡魔，他微躬著腰，舔舐著自己的嘴唇，右手的指尖那里還不斷地滴著鮮血。
他輕喘著氣，雙肩也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微微上揚的嘴角，盡管垂下的發(fā)簾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是毫無疑問，他的眼睛中，此刻正寫著張狂與殺戮。
“哼，還以為這樣能死掉呢……”戴齊爾不屑地說了句，一邊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看樣子是為了活動一下剛才自己即死狀態(tài)下僵直的筋骨。
“為、為什么？”
布魯斯看見了，他親眼看見了那個破壞掉的傳感器，以及那個在戴齊爾太陽穴上留下的彈孔。
人死不能復(fù)生，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布魯斯再將視線看向戴齊爾的太陽穴那里，那里甚至連傷口都沒有了，只留下一個圓形的輕微的痕跡。
“砰！砰！砰！”
在布魯斯還在因為克雷格的死和戴齊爾的生而錯愕的時候，伊斯卻比布魯斯清醒得要快一些，她立刻拔出了槍，毫不猶豫地朝戴齊爾開了三槍。
子彈射中的位置在戴齊爾的身上冒起了輕煙，然而輕煙過后，布魯斯還有伊斯只聽到了“叮叮咚咚”子彈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這些子彈，連在戴齊爾的身體上留下傷口都做不到。
就連伊斯也震驚了，她手里的槍也不自覺地掉落下來，她有些不敢去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事情，死去的人復(fù)生了，子彈都無法擊穿的肉體。
“怎么了？繼續(xù)啊？”
戴齊爾歪著腦袋，看著布魯斯他們，眼神中帶著純粹的的輕蔑與高傲，甚至連之前的復(fù)仇都消失了，他張開雙手，還在示意他們繼續(xù)攻擊。
“這……這是怎么做到的…….”伊斯喃喃道，恐懼如潮水一般漫了上來，盡管此刻戴齊爾還什么都沒做，她卻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感。
“哎呀……老實說，我還真沒有想到會在你們面前展示出這一面，看樣子是我低估了你們啊……不過也無所謂了，你們也沒有多少機會了?！?p> 戴齊爾將自己的上衣直接脫去了，露出了一身健壯的身材，然后欣賞起自己來。
“剛才那個射向我太陽穴的子彈，真的讓我嚇了一跳，不過可惜了，沒有立刻造成腦死亡，于是乎，我活過來了。”
“現(xiàn)在，你們的這些射擊對我已經(jīng)完全沒用了，我改變了自己的肉體強度，一般子彈的沖擊力，現(xiàn)在對我而言只是撓癢癢?！?p> “為什么殺了他？”
布魯斯打斷了戴齊爾，他陰沉著臉，低著頭，問道。
“殺了他？誰？這個人嗎？”戴齊爾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他輕浮地指向了克雷格的尸體。
“他只是個警察，他只是來糾正錯誤的，他有什么錯！”
“什么？他有什么錯？拜托，是他先想把我殺了的。”戴齊爾還一副很有理的樣子，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冰冷笑容。
“為什么對我的復(fù)仇，要牽涉到其他人！”
“閉嘴吧，新人類！”戴齊爾終于厭煩了，他朝布魯斯怒吼道，“你已經(jīng)沒有資格再對我大喊大叫了，我是比你更出色的生物，不，我就是完美生物！”
“你在瞎說什么？戴齊爾，就是因為我是新人類嗎？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完美生物！”
“不，現(xiàn)在有了，就是我，我就是完美生物?！贝鼾R爾就連語氣都帶著完美的傲慢。
“主動接受的實驗，唯一成功的實驗品，我現(xiàn)在正站在生物納米技術(shù)的頂端，也是生物鏈的頂端！”
“感受到了嗎？這就是納米技術(shù)的強大！你們這些新人類也只是我們備胎！”
伊斯終于想起來，第17層那個慘無人道的實驗，那個溶化的尸體，他們正在人體上實驗生物納米技術(shù)，當時那些研究人員說過，只有一個實驗成功的個例。
這個人，是戴齊爾，而且他還是主動接受的這個實驗。
“我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意識隨意改造自己的基因序列，我連自己的心跳、血壓、甚至激素分泌都能控制！”
“我可以改變自己的肉體強度，視力、聽力、嗅覺、觸覺我都可以改變，我可以自由改變自己的身體！”
戴齊爾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自己的手掌，然后緊握住拳：“我還可以改變自己細胞的新陳代謝速度、細胞活性…….”
“達成永生！”
戴齊爾的眼中，燃著熊熊的火焰，但那火焰，如鬼火一般，散發(fā)著恐怖的氣味，那是迷失于力量之中的眼神，也是將死之人的眼神。
布魯斯咬著牙，惡狠狠地盯著戴齊爾：“你瘋了，戴齊爾，你瘋得太徹底了，已經(jīng)無法挽救了?！?p> “哈？你們這些人類，新人類，有什么資格對我評頭論足！我說了，我是完美生物，在生物的層面上，我已是無敵！”
布魯斯沒有說話，他陰沉著臉，緩緩地站了起來，他已經(jīng)無法忍受了，不管是心頭的怒火，還是悲傷，抑或是克雷格交付給他的正義。
幾種復(fù)雜的情緒交雜在一起，布魯斯的身上瞬間充滿了力量，他站了起來。
“對不起啊，克雷格，我還不能跑，還不能逃……又要做的事情……”
“對不起啊，克雷格。”布魯斯喃喃道。
“伊斯，槍留下，把克雷格的尸體帶回去，你走吧。”布魯斯低聲地對伊斯說道。
“什么？那你呢？”
“不用管我?！?p> “可是…….”
伊斯還想反駁的時候，布魯斯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當時布魯斯的眼神，伊斯一輩子都忘不掉。
那是復(fù)雜到伊斯無法解釋的眼神，在那眼神之下，她只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壓迫感。
“好、好的?！币了裹c頭道，倉促地帶著克雷格的尸體離開了現(xiàn)場，戴齊爾也沒有去追她，因為在他眼里，更值錢的命明顯是布魯斯的命。
目送著伊斯安全離開后，布魯斯又將他的眼神轉(zhuǎn)向了戴齊爾，戴齊爾也瞬間被這眼神嚇到了。
“怎、怎么？新人類還想做著最后的掙扎嗎？”
布魯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在短暫的人生中，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那些喜歡給別人制造地獄的家伙，都是沒有經(jīng)歷過地獄的人?！?p> “對于你這樣的瘋子，我會貫徹克雷格的正義的。”
“讓你看看，我所經(jīng)歷過的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