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一天,周可兒在海邊被人發(fā)現(xiàn),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睡了兩天。她醒來以后,對于有些事、有些人已經(jīng)完全記不起。
好在只是一小部分,這并不影響她正常的生活。
自從她失憶以后,便喜歡看畫展,在一幅幅抽象或是色彩斑斕中找到一絲絲蛛絲馬跡,作者在想什么,他們大腦里的褶皺是否跟常人不一樣?亦或是他們與我們在面對同一件事物的時候,怎么畫出來?
周可兒盯著對面的這幅畫,血色的夕陽,藍色的大海,為什么海水沒有被染成紅色?天地間的分界線是如此的明顯、突兀。
像是兩幅畫被生硬的拼接在一起,是那么的不和諧,就如同兩個世界完全被分離,不融合,不越界,永遠孤立的看著對方,不許你跨入一步,不許你進入半分。
周可兒看畫看得入迷,“完全沒有邏輯……”
“這是藝術……”一個聲音回答。
“蹩腳的畫……”周可兒接。
“你是魔鬼嗎?”聲音再問。
“老板,這幅畫我要了……”周可兒繼續(xù)無視這個聲音。
她轉(zhuǎn)過頭,這時才注意到身后站著一個人,她習慣從腳開始觀察別人。一雙黑色限量款AJ,一條卡其色休閑褲,一件白色T恤,背著雙肩包,只覺得對方肩膀很寬,牛仔襯衫就這樣很隨意的系了兩顆扣子掛在上面,說不出的慵懶。對方帶著棒球帽,大部分的面容被帽子擋住了,露出很有棱角的側顏,以及微微開啟的薄唇。
周可兒只覺得自己的視線被棒球帽擋住了,有些不耐煩,便禮貌性的說:“麻煩讓一下,謝謝”。
“周——可——兒~~~你還是那么愛無視別人~”‘棒球帽’抬起一只杵著墻面手擋住了周可兒的路。
周可兒只覺得自己被壁咚了,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棒球帽下的臉,額……顏值并不怎么樣嘛,眼睛有點小,還好有臥蠶,不過這個眼神是怎么回事?要噴火了?憤怒嗎?濃密的眉毛蠟筆小新嗎?眉頭皺成這樣表示無奈嗎?
周可人微微一愣,臉上隨即恢復了面無表情:“你……是在生氣嗎?”
對方一個咧踞“你難道不應該問我為什么會認識你嗎?”
“既然你問出這句話,就應該知道我失憶了,況且這種情況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敝芸蓛豪@開男子攔路的手臂,對著外面喊道:“老板,麻煩幫我把畫包起來……”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曾經(jīng)跟你是什么關系?”男子不依不饒,繼續(xù)對著周可兒說到。
“不想?!敝芸蓛涸诟顿~,表情很明顯的不耐煩。
“為什么?”男子好奇。
“不想就是不想?!敝芸蓛焊锻曩~,從包里拿出筆和紙,在上面涂寫著。
“一個失憶的人居然不想知道自己失去的記憶是什么?”男子自言自語,隨即又拉住周可兒說到:“哦~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沒有失憶是不是?你裝的是不是?”
周可兒無視該男子,把寫好的字條遞給老板:“麻煩你幫我寄到這個地址,謝謝?!闭f完轉(zhuǎn)身走出了畫廊。
男子追上周可兒拉住她的胳膊:“我猜對了是不是?周可兒你行啊……”
周可兒翻了一個白眼,甩開被‘棒球帽’拉住的胳膊,有些生氣:“你有完沒完?我TM怎么知道你們這些突然出現(xiàn)的人是我的仇人還是朋友?既然我莫名其妙的在海邊醒過來,而且還失憶了,要么是自殺,要么是他殺,說明我TM以前過得并不好,那我干嘛還要回憶起以前那些糟心事?”
‘棒球帽’頓時語塞,眨了眨眼睛看著周可兒,竟無言以對定在那里。
周可兒拍了拍自己剛被‘棒球帽’拉拽的衣服袖子,扭頭大步走開。
秋天午后的陽光正好,撒在她的臉上,暖洋洋的,撒在她微微卷起的發(fā)絲上,金燦燦的。
一切都那么溫暖,好似冰冷不存在過,心也變得暖暖的,沒有負擔,周可兒背著手,站在陽光下,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短暫的美好。
‘棒球帽’就這樣看著她,思緒似乎回到了從前,就這樣看呆了??墒乔胺降拿谰翱倳?,因為畫面的女主角突然暈倒了,就這樣突然倒在地上,沒有一點征兆,就像她喜歡的畫一樣,完全沒有邏輯……
‘棒球帽’就這樣在驚恐中抱起周可兒在馬路上狂奔向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