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聽到了林牧兒的選擇,他瞳孔一縮。
但很快,他便恢復(fù)了往常的神色。
“既然小道長選擇了天書紙。那只能說顧某和此物無緣了?!?p> 書生的語氣看似平靜。但有心人還是能聽出,他已經(jīng)暗中記恨上了林牧兒。
對于書生這態(tài)度,林牧兒笑了笑沒在意,倒是一旁的玄霄道長卻急了眼。
“我玄霄這一生,最討厭你這些蒼山書院的書生,表面上一口一個之乎者也,背地里一個賽一個陰險。尤其是你顧秀才,這些年做了多少背后捅人刀子的事。別人我可不管,這小道長待會兒要是在地寺里有個三長兩短,待出來時,我玄霄道長定會去你們蒼山書院說道說道?!?p> “玄霄道長,你的口氣還挺大。”顧秀才聽出了玄霄道長語氣中的威脅之意,他不由冷笑起來:“還沒做上護道人,就已經(jīng)學(xué)會護主。別說你這個連蟊賊都對付不了的野道士,就算加上你那一百八十多歲的師父和你們壓箱底的那幾個僵王,我估計你們連蒼山書院的護門法陣都破不了?!?p> “你…”玄霄道人丟了面子,還想不依不饒時。
十三郡主主動打著圓場:“顧秀才和玄霄道長你們可都是大周的頂梁柱,何必為了一張?zhí)鞎垹幊蛇@樣?妾身還有一張?zhí)鞎?,待地寺結(jié)束之后,再與顧秀才置換。”
書生聽著十三郡主的話,臉色都好轉(zhuǎn)了許多。玄霄道長掙扎了半天,最終也化為了一句:
“有勞了。”
林牧兒無奈的看了眼十三郡主和玄霄道長,他很明白這兩人在賣自己人情。
可是,林牧兒需要這份人情嗎?
若要真動起來手,林牧兒還有“假行”和“大力”之術(shù),也未必會敗在這個看上去有各種怪異精怪的書生手上。
再加上一旁一言不發(fā)的呂紅櫻,他們其實才是這尊破廟里的最強勢力好吧…
不過,林牧兒還是承了這份人情。
因為,在呂紅櫻傳音后,他又多看了幾眼天書紙,他忽然冥冥之中感覺到這所謂的“天書紙”很有可能和青銅面具一樣,是開啟《古今》這本書的鑰匙。
林牧兒單手接過了十三郡主遞來的天書紙。
這是一張做工粗糙的紙,坑坑洼洼的表面,還有那發(fā)黃的紙面。
讓人很難和天書聯(lián)系在一起。
“這天書紙,是五十年前,大周第一劍客從赤壁古跡發(fā)現(xiàn)的?!笔ぶ骺粗帜羶悍瓉砀踩サ哪樱鲃咏忉尩溃骸斑@紙張剛出世之時,第一劍客以為這是平常無奇的紙張。但是后來卻發(fā)現(xiàn),這看似平淡無奇的紙張居然能主動能推算宿主一生中一些比較大的劫難和機緣,能起到趨吉避兇的作用?!?p> “也因此,他把它稱之為天書紙。這神奇的天書紙,也就西牛賀洲和東土神州有,因為數(shù)量不多,天書紙一般都用來獎勵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的將士俠客們,就算我作為郡主,也就只有僅僅兩張?!?p> 十三郡主提起大唐時,一臉驕傲。
同時,她的余光,也盯著林牧兒的左手的天書紙上。
“這紙怎么用?”
“只用…”十三郡主話還沒說完時,林牧兒手中的天書紙居然主動描寫著林牧兒的生平和人生變故。
“林牧兒,太虛十八年正月初五生人,天煞孤星之命。注定孤苦伶仃,六親無緣,刑親克友,孤獨終老。本應(yīng)太虛三十二年壽盡。但奈何…”
天書紙居然在最為關(guān)鍵的地方停下的書寫的步伐。
過了半晌,天書紙居然直接憑空自燃起來。
這種從未出現(xiàn)過的情況,讓周遭的人略微驚訝。
畢竟,天書紙除了能推算機緣和災(zāi)禍外,它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的特質(zhì)也是出了名。
他們抬起頭,看了眼就算這樣,還十分平淡的林牧兒,眼里又多了幾分忌憚,不知情的他們以為是林牧兒讓天書紙自燃起來,好避過他們的眼睛。
只有背對著他們的小郡主,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情。
“天煞孤星?孤苦伶仃?六親無緣?刑親克友?孤獨終老?!绷帜羶夯匚吨鴦倓偺鞎埳铣霈F(xiàn)的字。
他的眼神從平靜變?yōu)閼嵟?,又漸漸從憤怒化為了平靜。
“你信命嗎?”林牧兒松開手,那張曾受無數(shù)人追捧的天書紙,就這樣,落為了灰燼。
“我…?”十三郡主從震驚中緩了過來,她看了眼被天書紙譽為“天煞孤星”的林牧兒,她大著膽子說:“我不信…命。”
“我也不信命?!被蛟S是想到小乞丐顛簸流離的一生,林牧兒忽然意志堅定地說道:“命,只是失敗者開脫的借口罷了。若是人在后天學(xué)會堅韌,學(xué)會堅強,那么人注定會勝天?!?p> 林牧兒這話說的鏗鏘有力,也說的頂天立地。
這也讓一旁的屠夫情不自禁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看樣子,他也是一個不信命的人。
“就你這只螻蟻,還妄想著人定勝天?就算你是正一教的入世弟子,也只能欺負下剛才那十幾個鄉(xiāng)巴佬罷了。你可別忘記,你們正一教雖然在云州是赫赫有名的道教圣地,但在六生四界里,你們正一派也只是所謂的三流門派,就連你們仰仗的天書也都是蛋子和尚施舍的?!?p> 說話的是一直不言不語的小和尚,他那雙清澈的眼睛,讓他這句話變得理所當(dāng)然起來。
好似,玄霄道長眼里高高在上的正一教也不過如此。
林牧兒沒有在意小和尚的話。
一呢,他本身就不是正一教的人,說不定他的師門還和正一教有著什么恩怨情仇。
二呢,他也不喜歡正一教,在云州遭受大難時,那時常掛著仁義道德這四個字的正一教好像并沒有出手,這也導(dǎo)致了林牧兒對老張心生愧疚。
但是,說來,也得感謝那張?zhí)鞎垺?p> 居然會主動去推算林牧兒這個本不屬于這個世界之人的天機。
也最終在推算林牧兒運勢時,這張?zhí)鞎堄|碰到林牧兒體內(nèi)的古怪黑書。
最后居然讓林牧兒又掌握了一門神通。
而那門神通正是“入水”
當(dāng)小和尚還想出言調(diào)侃正一教還有林牧兒幾句的時候。
一旁的呂紅櫻再也坐不住了,她只是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膝蓋,一聲聲清脆但不悅耳的碰撞聲,讓小和尚大驚失色。
“你是…奇…”
突然一陣悠揚的古鐘聲響起,這聲古鐘聲掩蓋了小和尚未說完的話。
小和尚驚惶的收回了目光,躲在老和尚身后,端坐在原地。
不僅是小和尚,所有人都在原地打坐。
“小道長,快靜心打坐。地寺要開了?!毙龅篱L好心提醒道。
林牧兒也學(xué)著玄霄道長端坐在原地。
第二聲鐘響。
林牧兒感覺到胸口異常發(fā)悶,耳邊出現(xiàn)了各種怪異的唱腔。
還有…
那眼前突如其來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