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告別了老人家繼續(xù)前進,簡鈴作為一個外來者,對于這里的一切都感到十分好奇。
“言辰,你適才所說,那太陽真的存在?不是人們臆想出來的?”簡鈴又靠著言辰,偏著腦袋打量他。
言辰揉揉額角,點頭,“嗯,不過這種情況只在千年前出現(xiàn)過一次。據(jù)祭法殿記載,應當是冬春交季那一日!”
“言辰你可知道什么是冬春?”
“那你可知何為夏?”
“自然知曉!”
“既然你都知何為夏,為何我不知何為冬春?”
簡鈴偏頭看去,言辰正巧也轉眸過來。他眼中似閃著星光,耀耀奪目。
更是藏著作弄人的笑意。
簡鈴雙手叉腰,佯裝氣怒,“好呀言辰,你故意的!”
最后反倒自己先笑了!
幼稚,太幼稚?。?p> 這般說話做事方式根本就不是那個原來的自己嘛!
是不是因為他是言辰,是不是冥冥之中百分百知道他不會丟下她,是不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格外放肆?
簡鈴又再次揉亂發(fā)絲,愁眉不展。
言辰一邊走一邊伸手將她亂糟糟的發(fā)絲理順,眉眼間可見縱容。
饒是簡鈴再大只,情商再怎么低,這一刻也覺得不甚對勁。
自打她見著言辰之后,對其非常熱情,這個可以歸結為她往日對“言辰”的癡迷到瘋狂的喜愛。
那言辰如今看她的眼神,她能怎么解釋?
不要告訴她言辰其實也可以感知到?
這么玄乎得無法用知識來解釋?
簡鈴目光透著奇異,上下打量一番后,非常沒情商地問出一句,“你緣何對我如此……嗯……特別?”
言辰還沒回答,師詩逸便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姑娘你初來乍到,怕是不知!來來來,容我先告知你!”
簡鈴皺眉,十分之不解,目光在言辰與師詩逸二人身上徘徊一圈后,定格在此刻笑得肆意的師詩逸身上。
“姑娘吶,實不相瞞,我們這里冬春二季相交之時,十分之可怕!天現(xiàn)異像,這太陽便是其中一種。”
不知為何,師詩逸臉色稍稍正經(jīng)了些。
“那這跟剛才的話題有什么聯(lián)系嗎?”簡鈴做疑惑狀。
“自然有,這個異像多多少少會帶走我們將近數(shù)百位人!因為我們知道每一年都會有分別,所以我們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日子!我們不愿意拿哪怕一刻鐘的時間來與他們產(chǎn)生隔閡!姑娘,你真的是迄今為止唯一一位到這兒的,言辰待你定是不同啦!”
不知為何,聽到師詩逸這番話,第一反應,心里有點莫名的不是滋味。第二反應則是驚訝于他們的相處。
簡鈴按耐下這怪異的感覺,注意師詩逸話中傳來的信息。
“什么叫做‘多多少少會帶走我們將近數(shù)百位人?’帶走是何意?”
簡鈴咋舌,什么現(xiàn)象會帶走人?她活二十三年還真沒見識過!無數(shù)科學雜志及資料也沒有這么寫過?。?p> “這個……誒,這非我擅長,具體你問言辰吧!他專注這個!”師詩逸撓撓頭,把他那不斷遮眼的發(fā)絲別在耳后,于是自耳后垂下一抹發(fā)絲服帖地垂落身前。
簡鈴多看了他幾眼。
最后,終于忍不住,抽著嘴角吶吶提出意見道:“其實你可以選擇把它扎起來!”
“哦,我想你說的對,然則我很喜歡這樣子,不過還是謝謝你。”師詩逸極為開心,以手執(zhí)發(fā),發(fā)尾被他拿來掃著下巴!整個人極為隨心所欲。
簡鈴轉開目光。暫且不與他對視。
只極為認真地向言辰求教師詩逸適才所言訴之意。
聽得師詩逸所言,言辰下意識皺了眉。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對她的感覺,不是這樣的!
他明確的知道當自己在看到她那一瞬間心間的喜悅。
日日夜夜的夢中人在那一刻突然出現(xiàn),看得見摸得著,他豈不興奮?
可是同樣的,他不知道自己這種反應能稱之為什么!
如她所言,特別是嗎?
他待她很特別?沒錯,是這樣的!
言辰緊了緊指尖,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聽她如此疑問,言辰下意識就要回答??山K是緩緩一笑,薄唇勾起一抹瀲滟的笑,往簡鈴身側靠近幾分。兩人腦袋幾乎都要靠在一起。
簡鈴見他驟然放大的俊顏,心尖莫名顫了顫,心跳不自覺加快,居然有臉頰發(fā)紅的前兆。
她連忙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稍稍離他遠一些,目光四處游移,略不自然。卻不料言辰突而握了她手腕,含笑答道:“那些東西可是傷腦筋,我怎能盡數(shù)記得?你若是好奇,跟我去看便是?!?p> 簡鈴訝異,“不是說很可怕?這應當印象極深才是,為何你……”
她想說,為何你竟然記不???
卻在此刻言辰打斷她話。他眨著似星辰般耀眼深邃的眼眸,腦袋稍稍一偏,握著她手腕的手指緊了幾分,十分十分無辜地道:“我就是記不?。 ?p> “噗!”這次這打亂氛圍的無疑是僅有的一位看戲的,師詩逸無疑。
他一副震驚得要死的表情,顫抖著手指指著言辰,你了半天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言辰依舊握著簡鈴手腕。將視線移向師詩逸,笑得極是溫和,“師醫(yī)大人想必很忙,不若先回去?如今事情已完畢,師醫(yī)大人若是極想瞌睡,可先回去休息休息?!?p> 師詩逸一臉懵逼。不對,不對,肯定不對!可到底哪兒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只知道此刻言辰的表現(xiàn)極不對勁!
師詩逸看看言辰,又看看簡鈴,最后視線下移,落在簡鈴腕間,那里正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握住。
他的目光再順著這只手上移,看見了言辰!
“你你你……”師詩逸跳將起來,依舊如適才一般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這感覺很怪,但他完全無法用言語表達出。
聽得言辰這話,他俊臉一黑,很是不情愿。
不知又從哪兒扯了一片葉子扔嘴里嚼著,雙手交叉相握放于腦后,目光放遠,擺明了不再看二人。
“唉,常說你莫要隨意吃這些,萬一……”
“我走!我走!”
師詩逸一副惡寒的模樣,當即毫不猶豫地從懷里掏出一顆黑石。
那黑石一經(jīng)暴露,霎時間他面前空氣便扭曲起來,他一腳踏入,憑空消失在原地。
簡鈴雖已見過一次,可還是忍不住目瞪口呆。
“是不是很好奇?”言辰握著她手腕,淺淺笑著。
“言辰?言辰?”簡鈴眨眼看他,慢慢出了神,喃喃著他的名字。
如她往日觀測那新生神秘的黑洞時一般無知覺呢喃著。
“我在!”他拉著她繼續(xù)向前走去,輕輕回答著。
簡鈴覺得不一樣了。徹底不一樣!
以往她喚著這個名字時,從來沒有回應。聲聲融于空氣,不見蹤影。
可此刻,她喚著這個名字,會有一個回應,低低淺淺,伴著獨特而磁性的嗓音。
以往,“言辰”二字只是一個天體的代稱,僅屬于她的代稱。
此刻,“言辰”卻完完全全代表了一個人,是不是僅屬于她的人?
簡鈴怔然著,突而便笑起來,她移開視線,目視前方,輕輕笑著。
帶著幸運,帶著安逸,帶著……滿足!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天,壓下眼中將欲滾落的晶瑩。
“言辰……”
“嗯?!?p> “言辰……”
“怎么了?”
“言辰,我們回去吧。”她偏頭笑看他。
她說回去,其實,她也不知道回哪兒去,她在這里沒有家,可是,有言辰。她便知道,她有歸宿。
潛意識的相信。冥冥之中的注定。
正如當初明知黑洞是個可怕的存在,可她依然可以毫不在乎地把自己送進去。明明知道死路一條,被撕裂得連灰都不剩,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投身進去。
她知道那是黑洞,可她依然知道,那個黑洞的名字是她親自取的,叫“言辰?!?p> 她知道自己很可笑,甚至很傻。旁人根本無法理會她的想法,可是她簡鈴不后悔呀!
從飛船出事的那一刻,她便明白了,陳老目的便是讓她死。
只要有她簡鈴,陳老做事便會礙手礙腳。
因為她簡鈴總是抱著與己無關的態(tài)度,總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所以觀察得太過透徹。
陳老不第一個收拾他,還會收拾誰?
可是曉曉啊,你最后那竭斯底里的打抱不平,會把自己搭上的!
我簡鈴從不虧欠任何人,卻唯獨,欠了你!無法償還!
簡鈴長時間的沉默,使得言辰極為不放心。
此刻見她又露出往日夢中傷感的神情,他心忽而又如針扎。不自覺撫上心口。
“言辰,你怎么了?”簡鈴見他忽而不走,回頭一看,卻見他極是難忍的模樣。不由十分擔心,忙回身扶他。
他握著她左手腕,簡鈴動作極為不方便,便只能先暫時以右手抱了他手臂,仰頭目露擔憂。
他不語,稍稍片刻,他指尖捏了捏她手腕,啞聲道:“別傷心,這里……會痛!”
他說,別傷心,他心會痛!
她死死忍住淚意,笑著,“好,不傷心,我們回去吧,我很餓!”
言辰靜靜緩了會兒,便自懷中掏出黑石,拉著她步入。漸漸消失在原地。
或許是因為言辰這個名字太過于熟悉,或許是因為常常夢見她,所以讓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隔閡感。
甚至于讓簡鈴忘記了言辰為何會因為她心痛。
他明明應該不知道她的存在才對!
他們明明相見才不過這么點時間!
緣分真的這么神奇?相見那一刻便已然熟悉?
神奇不神奇簡鈴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自見到他的那一刻,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一如往日!
因為知道相遇十分不易,所以才格外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