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出租車上走下,緩緩往前面一個破落的小巷子里走去。
如今已經是傍晚,這條小巷子則顯得更加陰森。雜亂無章的電路,兩側墻壁上斑駁的痕跡,地上隨處可見的各種破舊刀具,無不顯示著這條巷子是如何得沒有制約。
張有亮緊緊跟在趙括背后,“趙括,你說這地方是不是藏著一些吸毒分子?還有那種販賣人體器官的走私分子。說不定李玥就是把咱們兩個騙來這里,然后對咱們那個啥啥啥!你看著破地方也忒陰森了些,我從來不知道咱們市里還有這種地方?!?p> 先前在出租車上的交談,趙括與張有亮知道了這女生名作李玥。但除此之外,再不知道李玥的任何底細,就連這個名字是真是假也完全分不清楚。
而聽到張有亮這話之后李玥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陰森一笑,“既然被你們知道了,那就……”
張有亮嚇得瞪大了眼睛,腿腳一軟正欲匆忙往后逃竄之時,趙括無奈抓住了他的衣領子,“這周圍哪里像是有人的樣子?”
張有亮冷愣了愣,前后看了一眼,果然發(fā)現(xiàn)在這條巷子里面就只有自己三人。松了一口氣之后他瞥見了李玥臉上的笑意,終于明白過來,埋怨道:“你這人也真是的,不知道人嚇人是嚇死人的嗎?”
李玥又輕笑了一聲,轉過身去緩緩往前走,“從你這副膽小如鼠的模樣,還真能經歷恐怖襲擊而不尿褲子?我信都不信!”
張有亮正欲反駁,趙括對著張有亮道:“先前叫你回家你又要跟著,這不,被人給嘲笑了吧?”
張有亮縮了縮脖子,“我這不是擔心你么?”
趙括沒吭聲,加快了腳步跟上了李玥的身形。
張有亮匆忙跟上,又在趙括耳邊嘀咕道:“趙括,你怎么就想不開答應這女人的邀請了呢?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指不定要對你下什么黑手!”
趙括聳聳肩,“我這不是沒錢了么,順水推舟唄?!?p> 張有亮恨鐵不成鋼,“你看,你沒錢了跟我說不就好了么?至于過來打拳么?我聽說,這些地下拳場都是黑得不行,打死人是常有的事兒。走,咱們趁她不注意溜了吧!”
“那你借錢給我?”
“你要借多少?”
“少說幾十萬吧?!?p> 張有亮猶豫半晌,“那你還是去打拳吧……”
趙括正欲開罵之時就見李玥在一家倉庫門口停了下來,“到了。”
張有亮轉頭看去,疑惑問道:“這不是倉庫么?”
李玥輕蔑一笑,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張卡,輕輕在倉庫鐵門上的一個識別器上刷了一下。
便聽見“滴滴”聲響起,不多時,就見這扇鐵門緩緩打開,鐵門后站著一個戴著墨鏡身著西裝的高大男子。
男子微微低頭看著眼前三人,沉聲道:“出示你們的身份證明!”
張有亮轉頭看向李玥,“什么身份證明???身份證?我沒帶?。 ?p> 李玥并不吭聲,她皺著眉頭問道:“還必須要有入場券?在平沙市可沒有這么麻煩的東西!”
趙括轉頭看了一眼李玥,心中略微納悶。這李玥是平沙市的人,年紀也跟自己差不多大,想必也是處于高三階段,怎么這會兒還有閑暇時間跑到新羅市來?
難不成是早就棄學了?
也不大可能,現(xiàn)在的教學制度是每個人都必須讀完高中。如果有人窮到沒錢讀書,偷偷出去打工養(yǎng)家的話,憑著一些落魄城市的人口普查程度,確實是只能任之由之。
但這是二話,況且從李玥這一身穿著打扮來看,也肯定是出生在有錢人家。就算是她不想讀書,她家里的父母也是不會同意的。
可是她現(xiàn)在怎么跑到新羅市來了?就為了證明自己是一個投機取巧的小人?
趙括想不明白,也懶得再想了。
這樣平白猜測確實是猜不出什么門道來,說不定人家天資聰慧,現(xiàn)在已經在上大學了呢?
倒不如等會叫張有亮從她嘴里套話來得實在。
“抱歉!”那黑衣壯漢冷聲道:“如果沒有入場券的話,是無法入場的!在平沙市咱們管不著,但是在這里,必須要有入場券?!?p> “就算是有卡也不行?”李玥臉色微微泛冷。
黑衣壯漢猶豫半晌,“只能持卡者進入?!?p> 張有亮聽到這話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氣,“成了,咱們進不了,走,咱們回吧?!?p> “沒這么簡單!”李玥狠狠瞪了張有亮一眼,又轉頭沖著那黑衣壯漢冷聲道:“你給我等著!”
說著李玥從懷里掏出智腦,打了一個電話之后將智腦遞給了那黑衣壯漢,“接!”
黑衣壯漢愣了片刻,緩緩接過智腦將其放在耳邊。不多時,他臉色就變了。
將智腦重新遞給李玥之后黑衣壯漢取下了臉上的墨鏡,沖著李玥鞠了一躬,扯著笑意道:“請?!?p> “沒有問題了?”
“不敢,不敢?!?p> 李玥冷笑一聲,轉頭沖著趙括與張有亮道:“跟上?!?p> 趙括與張有亮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后各自聳聳肩,跟了上去。
穿過鐵門之后又是一條黑漆漆的通道,通道周圍點著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過時的煤油燈,倒是將這通道點綴出幾分詭異之感。
越往前走,就聽見前方傳來的依稀喊叫聲愈發(fā)明顯,等終于轉過一個彎,又往下走了一段樓梯之后,狂呼聲簡直要將整個空間給震碎。
就只見眼前一個如同古羅馬斗技場一般的寬大倒圓錐空間,周圍滿滿坐著狂熱的觀眾,而在地步則是一個圓形的擂臺。此時擂臺上站著兩個赤裸著胳膊的壯漢,兩人狠狠地沖到對面臉上,扭打在一起。
幾乎都是憑著體能在扛,根本就沒有半點的格斗技巧。拳拳到肉,拳拳見血。
這種打斗在武士眼里就只是小孩打鬧,但是這種效果卻對于在場的觀眾極為明顯。
若是兩方見招拆招的話,還不如回家看電影,只有見血的拳擊才能點燃拳場的激情。
“打、打、打!打他的蛋!”張有亮瞬間就被這種氣氛點燃了,興致勃勃開始嚎叫起來,完全沒有半點先前的畏懼怯弱。
李玥左右看了一眼,“往這邊來?!?p> 順著一個樓梯緩緩走下去,不多時,三人已經到達了這“倒圓錐”的底部。
而底部除了擂臺之外,其實還有不少的人在周圍加油吶喊。
一種是拳手的經紀人,第二種是押拳的莊家,第三種則是地下拳場舉辦方的工作人員。
才只是剛剛走到底部,就有一個身著西裝的人迎了上來,“李小姐,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上次咱們見面還是在平沙吧?”
李玥笑了笑,“若不是我到了這里,我也不知道呂老板的生意都開到這里來了??!”
呂老板笑意盈盈回道,“小生意,小生意而已!”
客套幾句之后呂老板看向了李玥身邊的趙括二人,問道:“李小姐到這里來是……”
李玥轉頭瞥了趙括一眼,“給您帶來了一個拳手,您幫著安排一下吧?”
呂老板看了趙括一眼,“這年紀?”
“沒事兒,別看人年紀小,本事大著呢!”
呂老板猶豫片刻,“雖然我們是地下拳場,但規(guī)矩還是有的。如果拳手不同意的話,我們是不會安排他上場的,畢竟……”
李玥便轉頭看向趙括,嘴角的諷笑極為明顯。
趙括撇撇嘴,這激將法未免也太低劣了一點。
“呂老板,不知道打一場拳我的傭金是多少?”趙括看向呂老板問道。
呂老板回道:“普通人的出場費是兩萬,如果打贏了的話就是五萬。如果越級,也就是普通人打贏了一段武士的話,我們給你二十萬!而既然你是李小姐帶過來的,那么也相當李小姐是你的經紀人,你們的分成私下調解,但是你必須是要給的?!?p> “還有,如果打輸了的話,我們就只能給你出場費,而且不承擔任何醫(yī)藥費,你要想清楚了。”
趙括低頭琢磨,一場拳就是五萬,十場五十萬,這還確實是能掙不少錢!
看了看臺上的兩人,趙括點了點頭,“我同意了。”
李玥笑了笑,轉頭沖著呂老板道:“那就麻煩您安排一下。”
“既然是李小姐安排的話,那就是下一場了?!?p> “多謝?!?p> 趙括跟著呂老板緩緩走進一個房間里,在這房間里有不少的金屬制品,列如盾牌、鐵棍之類。
趙括愣了愣,“這還能用武器嗎?”
呂老板笑道:“沒錯,這里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p> “那場上那兩個人怎么?”
“那是因為這一場是觀眾要求的肉搏戰(zhàn),每天只打一場,用以挑起觀眾的熱情。但如果每一場都是肉搏的話,打得時間就太長了,而且沒有新意。”
有些人進行過體能訓練之后,抗打能力強得變態(tài),如果每一場都是肉搏戰(zhàn)的話,一個下午的時間確實打不了多久。
趙括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底下的這些金屬零件,問道:“有槍嗎?”
呂老板:“???”
…………
…………
“誒,李玥,你說趙括應該沒事兒吧?”張有亮坐在前排,轉頭朝著身邊的李玥問道。
“沒事兒,打一場拳而已,死不了人?!崩瞰h冷笑一聲,手指在智腦上輕輕點了幾個按鈕,隨后緩緩抬頭。
場上那一場肉搏戰(zhàn)已經打完了,獲勝者是一個光頭男子。
工作人員很快將這兩人送下后臺,清洗擂臺上的血跡之后又用干粉材料將整個擂臺上的水漬吸凈,隨后就又一個拿著話筒的人走上了臺。
“觀眾朋友們,你們的熱血被激發(fā)了嗎?”
“吼!”
……
“誒你說,”張有亮有些慌,“會不會受傷???”
李玥冷聲回道:“肯定要受傷的,打拳哪有不受傷的?”
“可是……”
“別可是了,要上場了?!?p> 主持人大聲高喝,“接下來這一場的擂主,就是我們的野狼王!吼!”
隨著場上狂熱的吼聲,一個眼神猙獰、渾身刺青,手上拿著一把彎刀的男人走上了擂臺。他大聲呼吼,如同一頭野獸高聲宣布自己的領地。
李玥看了一眼野狼王手里的合金彎刀,微微皺起了眉頭。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新人挑戰(zhàn)者,旋風小金剛!”
張有亮嘴角抽了抽,“這是趙括?”
李玥面色也不大好,“是吧……”
全場歡呼,可歡呼聲一重一重響起,卻未曾從通道口看見來人。
“讓我們再次有請旋風小金剛!”
無人。
“第三次有請旋風小金剛!”
無人……
此時觀眾的歡呼聲已經變成了怒罵,“人呢?臨陣脫逃了吧?!”
“有種你出來啊!懦夫!”
“野狼王無敵,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張有亮有些不忿,沖著后頭喊了一聲,“你放屁,他一定會出來的!”
“喲?”張有亮身后一個男人好笑道:“你們認識?”
“可不是么!你放心,我兄弟一定會將臺上那人暴打一頓的!”張有亮洋洋得意,然后指了指李玥,“不信你問問她?我們一起來的!”
李玥翻了一個白眼,但也點了點頭。
此時主持人沉不住氣了,“你奶奶的人呢?!”
“來啦來啦!”
從通道口傳來一聲大喊。
張有亮極為驕傲,“我沒騙你吧?怎么可能逃跑呢?來的就是我兄弟!”
主持人松了一口氣,大聲喊道:“讓我們有請,姍姍來遲的,旋風小金……”
主持人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目瞪口呆。
就見通道口一路跑出來一個連臉都被各種金屬零件遮掩得嚴嚴實實的人,他一路跌跌撞撞,因為身上的金屬過于稠密,就連爬上擂臺都用了不少的功夫。
張有亮啞然。
身后那人忍不住問道:“這人你們真認識?”
張有亮臉色通紅,將頭搖得像撥浪鼓。
“這玩意兒,誰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