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沒有想到,爸爸居然能夠找到自己優(yōu)盤里存放的資料,還打印了出來,心中驚嘆,看著一向嚴(yán)肅的爸爸為了自己的工作強顏歡笑、違心恭維,越發(fā)覺得喉嚨脹痛,眼睛酸澀。
冷玉借口去洗手間,走出餐廳透氣,看著一處商場大樓碩大的電子屏發(fā)呆。
感覺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冷玉轉(zhuǎn)頭,就看到一臉燦爛笑容的齊守誠西裝筆挺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齊守誠是冷玉大學(xué)里同班同學(xué),是學(xué)校學(xué)生會的主席,喜歡參加各種社團活動,入黨積極分子,畢業(yè)后就在云都城東檢測站工作。
曾經(jīng)是冷玉的追求者,此人陽光、帥氣、話多、活躍。偏偏冷玉是個慢熱型的人,人如其名,脾氣性格又冷又硬。鑒于兩人性格的巨大反差,齊守誠最終放棄了追求。
“齊守誠?你也來這里宴請什么人?或者被什么人宴請?”冷玉想到這家餐廳是在市中心屬于比較奢華的,非請客不來。她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想到什么就直接問出來。
齊守誠雙手插兜,笑道:“還是直來直去,半年未見,不會寒暄一下嗎?問一下老同學(xué)過得好不好。”
冷玉淺笑,“齊守誠同學(xué),你在家門口的檢測站上班,天天做試驗,出報告,工作單一、穩(wěn)定、工資高,無憂無慮,難道你過的不好嗎?”
“不好,就是因為日復(fù)一日的重復(fù)著同樣的工作,沒有動力,沒有挑戰(zhàn)性,我也想去大山里磨練。所以,我打算辭職了,今天和一位遠房伯伯吃飯,我想去他的水電站去體驗一下?!饼R守誠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快到了,挑眉看了冷玉一眼。對于冷玉,他滿心佩服。
冷玉的心像被什么敲了一下,狐疑片刻,“你要去哪一個水電站?”
“金江?!饼R守誠笑道。
冷玉提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暗想,原來這傻子和自己并不是同一個電站。
“冷玉,時間到了,我走了,希望有機會再見!”齊守誠陽光般的笑容如冬日里的暖陽掃去冷玉身上的陰霾。
冷玉含笑點頭,并沒有說再見。
冷玉即刻想到工地上那些可愛的人,可愛的事,前所未有的心系著一處,無法割舍。
冷玉深呼吸,隨即做了一個決定!
她大步走進餐廳的包間內(nèi),坐到自己的座位,端起媽媽的一杯紅酒,舉起對著李站長恭敬地說道:“李叔叔,感謝您的認(rèn)可,感謝您能給我這個去貴站工作的機會,我想請您再給我半年的時間,半年后我就可以拿到助理工程師的證件,試驗技術(shù)也會更精湛?;貋砗?,對于檢測站更有助益,您覺得可以嗎?”
姚玉蘭瞪著冷玉,一頭霧水,一臉驚訝,“你這孩子說什么傻話!明明已經(jīng)說好了,為什么還要待上半年的時間?”
李站長抬眸看著這個一本正經(jīng)的小姑娘,語氣堅定,勇氣可嘉,“你確定還要待上半年?”
冷玉堅定點頭,“骨料室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我不能半途而廢,我想等中心主任找到合適的人接替,交接完成后再辭職?!?p> 李站長端起酒杯,“好,是個負責(zé)任的小姑娘,叔叔就等你半年又何妨?!闭f完一口喝掉杯中的紅酒。
冷鋒看著這個從小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乖乖女,字字鏗鏘,句句高亢,從一棵小樹苗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亭亭玉立、堅韌不拔。
冷鋒鋼鐵般的心突然柔軟一片,沉穩(wěn)深沉的眼睛頓時積聚了一層晶瑩剔透的水珠。
脹痛的喉間不自覺地發(fā)出顫抖的聲音,“小玉長大了!”